-- 作者:立花统英
-- 发布时间:2007-10-20 15:48:30
-- 译:镰仓后期的政治过程
作者:原东京大学史料编纂所所长新田英治,原载《岩波讲座日本历史 中世2》(东京岩波书店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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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继上横手雅敬《镰仓幕府与公家政权》(本讲座中世1)之后,本文被赋予了弄清镰仓后期的政治动向的课题。这里所说的镰仓后期,指在幕府政治方面从开创了得宗专制之道的北条时赖死去和北条时宗接班开始,在公家政权方面则以后嵯峨上皇死后所谓的“两统迭立”开始,到幕府崩溃为止的这一段时期。概观一下这个时期的幕府政治的动向的话,首先可以指出,时宗继承了父亲时赖的路线,使幕府政治越发朝着得宗专制的形式转变(一、从时赖到时宗)。接着,以蒙古袭来为契机,幕府在“异国警固”的名义下使公家政权承认幕府对本所一圆地的住民动员与兵粮征收的权力。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国衙的机能被守护吸取,幕府的统治权和支配圈显著地得到了强大和扩大;为强化防卫体制,北条一族将要地所在国的守护职集中于自己手中,得宗强化了对一族总领制的支配;因此更加促进了得宗专制政治。与之同时,北条一族及得宗被官(御内人)一边控制了军事和交通上的要冲,一面在全国扩展了领地。不过,这同时也使北条一族与外样御家人的对立变得不可避免。另外,在这个时代,也不能忽视由于货币经济的发展,分割继承制的推行与御家人役的沉重负担,失去领地的弱小御家人逐渐地增加了这一点。在幕府尽管再三地执行御家人保护政策,蒙古袭来以后这样的倾向却越来越明显的事实中,我们可以看到,为了防备不知何时会再现的外敌侵略,最终幕府到崩溃之日也不能放松军备,而其负担使御家人们深陷苦海。这也正说明了蒙古袭来的外压决非是象夏天的骤雨那样云消雾散后就什么也没有留下,而是给予了以后的日本社会很大的作用力及影响。这样一来,与北条氏存在对立的有力御家人和对幕府拖延蒙古合战恩赏的行径不满的穷困、弱小的御家人逐渐背反幕府。此间的政治动向,本文将从(二、蒙古袭来)到(三、得宗专制政治的进展),试作一考察。
一方面,在京都的朝廷,后嵯峨上皇死后,皇统分裂为持明院统与大觉寺统,围绕皇位,两统之间不断地重复着争斗。并且,不管本身是否愿意,幕府也被卷入了皇统争夺的旋涡中,公家的不满向幕府集中了起来。(四、皇室内部的对立与两统迭立)一节将试述此间的经过。从这样的不满与基于通过蒙古袭来以后幕府的支配权限的强化和扩大,朝廷将不免沦为幕府的附庸的危机感出发,最终发展到了后醍醐天皇为中心的势力谋划倒幕的密谋的地步。其结果,经过正中之变、元弘之变,反幕府势力逐渐地牢固团结起来,而且由于幕府的支柱御家人的离反,幕府最终崩溃。关于这一时期的动向,将在(五、后醍醐的亲政与镰仓幕府的崩溃)加以叙述。
不过,关于镰仓后期的公家政治,不象幕府政治,如本文所引用的一般,有大量的研究成果得以借鉴参考。而基本停留在三浦周行《镰仓时代史》(1907年,1916年改版)与《日本史的研究》(1922年)的阶段。不过这个现状,最近通过桥本义彦,网野善彦等人的研究,方始得到打破。
一方面,关于朝廷和幕府的关系,对于两者之间只存在单纯的对立的一般说法,黑田俊雄提出了当时已经形成了包括这两者在内所有的统治阶级都站在相互补完的关系上对国家进行统治的体制——权门体制的学说,并得到了重视(1)。对于黑田氏认为公家与武家都具有共同的阶级侧面的看法,主张两者属于不同阶级的永原庆二虽对之有批判(2):但且将两者的阶级性是否具有共同性这一点放下不提,至少在镰仓时代,可以确认公武两者在一定的力量平衡关系下形成了具有补完与统一的秩序的联合权力这一点上永原和黑田的见解是相同的。话说如此,经过几个政治阶段,公家被置于武家的强有力的干涉下,其权限还是大部分移行到了幕府手中。这一点正如上横手的指摘。
因此,即镰仓后期的政治过程而言,虽说至少在这个时期,幕府占据着主导的立场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不仅是要象以前一样从幕府政治的侧面着手,还要通过解明公家政治的实际情况,对幕府政治与公家政治之间是如何关联,在怎么样的力量平衡关系下展开政治,将两者的动向更加紧密地关联起来进行考察。这将是今后的课题。
一、从时赖到时宗
自1263年到64年(弘长三年—文永元年),镰仓幕府的政治迎来了一个新的局面,继开得宗专制政治先河的北条时赖之后,评定众的首席要员、一番引付头人大佛朝直,执权北条(赤桥)长时等幕府的最高首脑相继死去,而且因为继承时赖的得宗北条时宗年纪尚小,还不具备领导幕府的能力。正可以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空白时期。
虽然,幕府采取了让北条一族的长老、长时执权时代的连署北条政村出任执权,让年仅14岁的得宗时宗担任连署,一边加以监护待其成人的临时措施。但因为中枢部分存在着这样的不安定性,幕府依然无法镇定幕府内部、及御家人之间产生的动摇。不论如何,因为得宗时宗年龄尚轻,使得一直以来被时赖打击抑制的势力一度东山再起的可能性还是充分的。
面对这样的事态,以北条政村为中心的新政权,首先通过增强对裁判判决的信服度来让新政权能够取得御家人们的信赖感。1264(文永元)年10月、幕府新设了受理对诉讼原判不服的上诉申请的越诉机构。当时由二番引付头人金泽实时与三番引付头人安达泰盛出任越诉奉行。(《关东评定传》)。从这个越诉机构不光拥有单纯的原判撤消权限,还拥有附属的越诉的审理权限(3);与实时和泰盛二人不久就作为新政权的最高首脑参画幕政二点来看,此越诉机关之设置,除上述的目的之外,还可以看出新政权有企图牢固掌握幕府的最高裁判权的意图。新政权——不必说是反映了称为御内人的得宗被官们的意向的——采取的第二个方案是:为了确立得宗的地位,首先便是要镇压、排除对抗势力。
当前,作为拥有能够威胁到得宗时宗地位的危险性的存在,可以举出三者:
(1)北条时宗的庶兄北条时辅
(2)名越氏一族
(3)将军宗尊亲王
首先来看北条时辅,尽管他较年长,却因为生母地位的不同落得庶子的下场(时宗的母亲是一族长老北条重时之女,时辅的母亲是御家人小山长村之女,又是侍女出身)。但是只要时宗年纪幼小,而且幕府的首脑部处在转型变动阶段,如有企图拥立时辅掌握幕府实权的势力存在的话,对于时宗来说被换下台的可能性也是充分存在的。新政权首先在1264年(文永元)年11月,任时辅为六波罗南方探题,打发其上京,使之远离镰仓。
其次,名越氏号称北条一族中的强豪,以评定众首席、一番引付头人名越时章为首,名越氏占了评定众中北条一族之半,在幕府政治上有很大发言权。就如在北条时赖就任执权之后,名越光时拥护前将军赖经企图打倒时赖,时赖通过放逐光时始得开得宗专制之道一样。时宗为了继承时赖的政治路线、确立并保持得宗的权力,就有必要抑制名越氏的势力。1266年(文永三)3月6日,幕府决定停止三方引付,重要裁判事项改由执权连署直接听断,一般裁判命问注所处理(佐藤进一、池内义资编《中世法制史料集》第一卷《镰仓幕府法》岩波书店 1955 以下略称《中法》追加法429)。其目的就可以认为是废止由名越时章担任头人指挥的一番引付,抑制名越氏的势力。(4)新政权首脑部通过前述越诉机关的设置与“重事直听断”将最高裁判权纳入掌中的同时,通过废止引付,自名越氏处剥夺并彻底地抑压了其所有的裁判权。
以上不管哪一个,都是北条氏的内部问题,对于新政权首脑部来说更大的问题是如何克服与将军权力的矛盾。因为镰仓幕府原本是在镰仓殿(将军)与御家人个人之间设定的主从关系上构建的,所以在原则上来讲,即使是北条氏,也只不过是与一般御家人同等的存在,北条氏原本便没有支配广大御家人的权限。这样,在将军年纪幼小在位时间尚短,同御家人之间没有结成紧密的主从关系之时姑且不论,伴随着将军的成长与在职时间的增长与同御家人之间主从关系的紧密化,就必然会形成以将军为中心,能够对抗北条氏的有力的政治势力。四代将军藤原赖经之被废正因如此。1252(建长四)年,10岁时被迎为将军的宗尊亲王,在1264年已在职12年,终于开始以其为中心形成了政治势力。恰当幕府首脑的变动期,时宗年纪正尚幼,对于得宗而言,他自然成为了最为可怕的对手。1266(文永三)年6月20日,北条时宗、北条政村、金泽实时、安达泰盛等人参会于时宗私邸。不通告其他人,召开了“深秘的会议”,决定解除宗尊的将军职(5)。此后,仅三岁的惟康亲王就任将军之职。之后,年仅三岁的惟康亲王就任将军之位。惟康也在1289(正应二)年26岁,满在位23年之时被解职,和父亲宗尊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通过裁判制度的改革和排挤当面对抗势力度过难关的幕府,一见政局安定,就在1267(文永四)年五月废止了越诉奉行。
但是,尽管政局在表面上得以安定,构成幕府基础的御家人们却在这个时期开始被置于丧失领地的危险之中。这是当时钱货的流通开始繁盛,使金融活动活跃化,御家人们被卷入这样的经济结构中的结果。幕府为了保证御家人所领的安全,在12月26日的评定上,制定了以下三条法令:
(1)不问恩领私领,禁止御家人之间进行一切领地的典质和买卖。已经典质和卖出的领地,只要卖主付回本钱,就可以取回领地。御家人如果把领地典质或卖给非御家人,则没收其领地。
(2)禁止“他人和与”(无偿将领地让渡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已经让出的领地,不问恩领还是私领,一律收公。
(3)已经离婚的妻妾若再嫁他人,收公其自前夫处让得的领地,非御家人出身的女子及白拍子、傀儡子等游女,若丈夫属御家人而知行其领地,没收其领地。(《中法》追加法433-435)
(笔者按;所谓非御家人,按照幕府《沙汰未练书》的定义,指没有关东下文,但是拥有“侍”身份者。即同将军没有主从关系的武士)
这些规定中值得注意的是,幕府在根据一直以来的方针,极力防止御家人领地落入非御家人手中的同时,也开始警戒御家人之间的领地流动。这一点显示了御家人社会中也出现了贫困没落和富裕两极分化的倾向。幕府对因前者的领地流入后者手中而出现失去领地的御家人(领地落入非御家人之手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从而带来御家人制度的动摇和崩溃感到恐惧的同时,也对走向富裕的御家人的强大化——成长为反北条势力这一点表示警戒。基于此,幕府才制定了以上三条法令。
正当一时使政局得到稳定的幕府中枢部正摩拳擦掌地要抑制御家人领地的流动之时,携带着要求日本服属于蒙古的国书的高丽使者潘阜到达了对马,这是这些法令发布之前的十一月的事。
二、蒙古袭来
1268(文永五)年闰正月,通过筑前守护武藤资能(法名觉惠)取得了蒙古的国书的幕府在二月经过关东申次西园寺实氏将之向朝廷奏上,由后深草上皇统裁的院在连日评议之后,决定不予返牒。并祈请伊势神宫,诸社寺进行“异国降伏”的祈祷。
一方面,承担着国土防卫职责的幕府,为防备从国书内容之中可以预想的到的蒙古军的侵略,对九州并中国、四国地方的守护下达了加强警戒的指令。
同时,直面未曾有的难关,为了突破难局而被要求拥有更强大的执政能力的幕府,在3月5日,终于让成人的北条时宗作为执权站在了第一线上,作为最高的军事指挥官,大力推进防御的准备。并且使64岁的宿老北条政村转任连署,辅佐年轻的时宗。
第二年1269(文永六)年3月,蒙古的使节同高丽的使节一起到达对马,发生了使节团求日本之返牒不得,带岛民二人而归的事件,国内的紧张程度而为之大大增加。
4月,幕府重新启动了已经停废三年的引付制度,置五方引付。一到五番分别由名越时章、金泽实时、北条义政、大佛时广、安达泰盛担任引付头人。从一番到四番引付众的担当者都由北条一族所占据。在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名越时章再次出任一番引付众的头人。这说明了成功确立了得宗权力的时宗为应付特殊事态而采取了寻求一族的协助,举一族之力来强力推进政治的作法。
这样在9月,高丽的使者携带蒙古中书省的牒状到达了对马,要求日本返牒。经过太宰府得到牒状的朝廷经过评议的结果是决定返牒,并且写成了牒状草案。(6)但是幕府以没有必要为理由对此加以制止,使使者又一次空手归国。这件事说明了朝廷的外交权若没有幕府的同意是不能发动的。
幕府因为强硬地拒绝了蒙古的要求,而作好了蒙军来袭的心理准备。首先要做的便是加强同有力御家人的协调,强化对国内的统制。名越时章再任一番引付头人就是其表现之一。1270(文永七)年5月,幕府废弃了之前发布的文永四年式目三条中的(1)所领买卖典当与(2)他人和与二条(《中法》追加法443、444)。这可以认为是对有力御家人的妥协。同年8月,幕府命令六波罗探题,关于本所一圆地支配下的庄园发生的争斗,在通告本所之后,应予以镇压。(《中法》追加法445)这也是幕府将一直以来的支配范围扩大到本所一圆地,来尝试加强对国内的统治的一个表现。
1271(文永八)年8月,高丽使者再次将牒状带到太宰府,紧接着在9月,蒙古的使者赵良弼来到了筑前的今津,以十一月为限等待日本的最终回答。但是,由于此时幕府依然固守之前的方针,赵良弼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而归国,蒙古的来袭已成必然之势。
幕府为防备蒙军的来袭加强镇西的防御,对在镇西拥有领地而居住在东国的本领地的御家人下达了自赴或者派遣代官到镇西的领地,在领地所在国守护的指挥下担当防御责任的命令。(《中法》参考资料10)以此为契机,东国御家人便大量移住到西国,在东国御家人来到镇西组成防御体系之前的期间中。首先先动员九州御家人,命丰后守护大友赖泰和筑前、肥前的守护武藤资能警备筑前与肥前两国的海岸线。“异国警固番役”自此而始。之后,资能与赖泰便称为镇西西方奉行与镇西东方奉行,作为前敌最高指挥官,担当九州防卫的责任。(7)
幕府一方面加强对外敌的防卫体制。一方面命令赴九州的御家人镇压领内的恶党。(《中法》参考资料10)这一点说明了恶党势力已经开始在九州广泛地活动了起来。(8)幕府在“攘外”之前,首先必须扫清国内的反抗者。前面提到的幕府对在原则上一般不予干涉的庄园本所一圆地的介入与之亦有很大关系。
但是,幕府首脑虽然采取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企图树立得宗权力的确立与协调的体制。结果却酿成了得宗被官(御内人)与御家人(外样)的对立。两者的对立在幕府的中枢部分以最有力的御内人平赖纲与御家人代表安达泰盛的对立中表现了出来。
在蒙古军的来袭临近之时,对幕府权力进行激烈批判的日莲被平赖纲逮捕处斩之际,因受安达泰盛的反对而免死改而流放佐渡的事实中,我们也可以窥知两者间的对立。(9)
这样内外交困之际,1272(文永九)年二月,镰仓突然发生了战斗,名越时章与其弟教时被杀。而且,作为六波罗南方探题身在京都的北条时辅,也由时宗的命令,被六波罗北方探题北条义宗攻灭。这就是所谓“二月骚动”。事件的真相并不清楚,据说是以时宗为核心的幕府中枢部,认为存在着以名越氏为中心的谋反阴谋,而在时宗的亲自指挥下予以先发制人。但是,事件发生后,因为查明时章并无反意,对其之诛戮乃是冤杀,杀死时章的武士五人都被处死,并安堵时章的遗子公时的领地。幕府对杀死教时的武士则未作任何赏罚。(《保历间记》)。其结果是时章在九州所有的筑后、肥后、大隅的守护职以及时辅所有的伯耆国守护职都遭时宗政权的没收,筑后、肥后、大隅、伯耆诸国的守护分别由大友赖泰、安达泰盛、千叶宗胤、佐原赖连等补任。这些后任基本都是有力的御家人,特别从佐原赖连之后作为安达泰盛一党在霜月骚动中被灭这点,可以推定这些人事的主导者正是安达泰盛。可以认为:二月骚动起初是在得宗御内人的主导下发生的,泰盛在事件发生后一边给予御内人以打击,一边通过事后处理的执行更加强化了其在幕府中枢部分的实权。(11)但是通过这件事,决定了泰盛与御内人——作为其代表者的平赖纲之间的矛盾对立。诛戮首席评定众,又处死下手人的举动则又更加引发了幕府中的不安。
这样,幕府的内部虽然蕴涵着尖锐的矛盾对立与其间人们的不安,但是不论如何,迅速做好迎击外敌准备的必要性日益地紧迫了起来。在二月骚动中清洗了对抗势力的时宗政权,在其年10月,命诸国守护调进作为军事动员之时作为基本依据的田文。(《中法》追加法449、450)这是因为此时作为庄园公事支配的田文大多已经丢失。需要重新在庄园以及公领制作反映旱田水田数量以及领有关系的帐册,以确实把握地方的实际情况,准备与必将前来的外敌一战。结果,幕府发现御家人领地流失的情况相当地严重。就在12月,对原先已经废弃的禁止“他人和与”的法令,在恩领的情况下重新生效,除代代相传的领地以外,和与地一概收公(《中法》追加法四五一)。(12)幕府最终在第二年7月,将“他人和与”之禁与典质领地之禁全面重新启动,已经典给他人的御家人领地,原主可以无偿取回,作为债主的御家人对其买得的土地,若拥有幕府安堵下文虽应承认债主的知行权利,但只适用于至时赖执政时代为止发给的下文,1257(正嘉元)年之后,即使是有幕府安堵下文保障的典质土地,也承认原主有提出异议申诉的权利(《中法》追加法452)。因为这个决定无疑是会给予御家人社会内外相当大的冲击,幕府在当日就对引付奉行下达了裁判案件应该以公正和迅速的态度处置的命令(《中法》追加法453-457)。察觉到这样的过程会在御家人社会产生很坏影响的幕府,在8月又命令诸国守护对本来御家人补任为地头所知行的领地与通过典当买卖得到的领地,对其所在及领主的名簿,和应具的幕府下文与下知状进行检查,要一所不漏地申报检查结果。(《中法》追加法458)其结果,幕府恐怕可以了解到,不光是通过和与,通过典当和买卖,在御家人之间产生了数与量都相当之大的领地移动。不用说,不少御家人领地是落到非御家人与凡下的手里了。
但是,幕府还无法对这样的事态做出对应,就得迎击蒙古军队的进攻了。
1373年(文永十)年3月,因为派遣到日本的赵良弼再次被赶了回来,蒙古终于决定进攻日本。
第二年1274(文永十一)年10月3日,蒙古、高丽联军三万余,搭乘军船九百艘,在忻都和洪荼丘的指挥下从合浦拔锚出发,在给对马和壹岐予毁灭性打击之后,一方面袭击了肥前的平户、鹰岛等地,给予松浦党武士团以沉重打击,在19日进至筑前的今津。蒙古、高丽联军在19日到20日拂晓,一部在今津登陆,同时在博多西面的簏原、百道原也派一部登陆,主力则在博多、箱崎方面登陆,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在麓原上陆的侵略军(高丽部队)与守军的战斗相当激烈,从麓原到赤坂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日本的武士们虽然蒙受了巨大的伤亡,总算在赤坂一线阻止了侵略军的进攻。托人绘制《蒙古袭来绘词》的肥后御家人竹崎季长所参加的正是此时的战斗。
一方,在博多和箱崎地方的日本守军虽然奋战,但是因为蒙古军队所采用的集团战法与毒箭以及使用火药的“铁炮”等优势武器的使用,形势逐渐不利,只能退守水城防线。而蒙军尽管占据了战场的优势,却只是侵至博多箱崎就不再前进,退回船中。并且到了第二天21日清早,除了志贺岛留船一艘以外,海上的蒙军舰队便全都不见了。这样,蒙古军队的第一次来袭,所谓文永之役就这样结束了。(13)
(译者附注:原文对于文永蒙军突然撤退的原因未作叙述。日方的战史资料如《蒙古袭来绘词》、《八幡愚童训》都没有说明原因。一般认为蒙军撤退的原因是“神风”,《高丽史》也提到“会夜大风雨,战舰触严崖,多败……军不还者,无虑一万三千五百余人”。另外公卿权中纳言勘解由小路兼仲在战后十一月六日的日记也提到蒙古军船被逆风“吹归本国”,真是神明加护所至。另外第二年萨摩国天满宫与国分寺的造营奏状中也有“神风狂吹,敌兵失命”的记载。以此为根据,暴风雨被史学界长期认为是蒙军退兵的决定性因素。但是日本的气象学者荒川秀俊指出,旧历十月二十日,即阳历的十一月二十六日早已远离了台风季节,当时可信的第一手文书资料也没有任何台风的记载。荒川氏的结论是,所谓文永的“神风”,是同弘安之役的台风事实相混淆的结果。事实上蒙军的撤退出于自发,决非台风的影响。对于荒川的看法,历史学家龙肃在其《蒙古袭来》一书中提出了反对观点,他认为荒川所使用的资料不过是近五十年的数据,以之论证六百多年前的情况并不确切,并且认为高丽方面的资料以及勘解由小路兼仲的日记都不能忽视。筑紫丰则注意到编撰于江户时代元禄年间(1688—1704)的《西大寺敕谥行正菩萨(睿尊)行实年谱》中有这样的记载:“文永十一年十一月五日亥刻,猛风频吹,蒙古之大船百余艘沉入海中之消息自西国传来”,他推测从时间上看事件可能发生在蒙军的撤退途中。认为蒙军确实是自主撤退,遇风雨袭击则在撤退途中。但是,筑紫氏的论断也不能说没有问题,毕竟他引用的史料过于晚出,并且在论及此役的其他部分也有明显的事实误记。关于文永之役是否存在“神风”的问题,就笔者所见的,现在好象还没有定论。但是,笔者认为,九州中世史著名学者川添昭二先生的意见是值得注意的一个侧面,他认为对于当时的日本人而言,所谓的“神风”并不一定是物理上的风,而是神威神力的表现,抗蒙战争也是日本的诸神组成的“神军”同异国的神灵进行的“神战”,并通过这样的“神风”守护了日本的国土。这样的意识通过当时的朝廷和幕府广泛进行的异国调伏祈祷而深入人心,形成了“神风”的概念。{汗……怎么和犬夜叉的第一个剧场版的说道差不多,笑}
对“神风”的考察先搁一边,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蒙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蒙军的主要将领之中,洪荼丘和金方庆二人矛盾很深,而被少贰景资射伤的刘复亨全然失去了斗志。而金方庆所部高丽军在百道原之战中的出色表现,也不免使诸将心生妒忌。在当晚忻都、金方庆等主要将领进行了作战会议上,金方庆提出“我兵虽少,已入敌境,人自为战;即孟明焚舟,淮阴背水计也,请复决战。”然而主将忻都则认为“小敌之坚,大敌之擒,策疲兵入敌境,非完计也,不若班师”。忻都的话不免遁辞之嫌,可能是他宁愿借故退兵,也不愿意让金方庆抢到大功。但是这却断送了本已经胜利在即的军事行动。《元史 日本传》中,作为远征军撤退原因的所谓“官军不整,又矢尽”,恐怕就是这些人糊弄忽必烈所用的借口罢。已故著名社会史家网野善彦在其通史名著《日本的历史10 蒙古袭来》一书中所作的推测可能比较接近事实,当夜确实存在风雨,但是并不是能够倾覆蒙军舰队的大飓风,但是风雨却大大动摇了征战整日劳累不堪的远征军将士的本就不甚坚定的斗志——毕竟他们之中的大部分是由被蒙古征服的民族所构成的,完全是被迫抛家离口上战场的,根本没有积极的作战意志——从而导致了蒙古和高丽将领的意见对立与激化,最终导致了这一次军事行动的功亏一篑。)
此战之际,龟山上皇或祈请皇祖神灵击攘外敌,或使神社寺院进行“异国降伏”的祈祷,京都朝廷除完全依靠乞灵与神佛保佑外无计可施。作为幕府,不但要命神社寺院修法降伏敌国,(14)还必须采取各种各样的手段,强化现实的防御力。
幕府首先基于为了面对强大的外敌侵略而能举防卫之实,光依靠幕府的军事组织是不可能实现目标的认识,期待本不属管辖范围的非御家人武士参加战斗,或积极地动员之并置于守护的指挥下。幕府在还没有接到蒙古军队撤退消息的12月1日,就命镇西东方奉行大友赖泰将九州之住人立战功者,即便不是御家人也给予恩赏的消息布告当地。另外在同一日下令安艺守护武田信时,若外敌来袭之际,不光是地头御家人,“本所领家一圆地之住人”也必须要动员起来进行防战(《中法》追加法463)一件也是一个例子。本来以不介入为原则的本所领家一圆地的住人的动员权,在强大的外敌来袭的事态之前,也是能够容易地得到朝廷的同意的。尽管对西国的守护下达此命令是在蒙军撤退以后,实际在文永之役并未实行。这一点也是对幕府统治的基本原则的大幅修正,必须在幕府政治史上予以重视。
因为文永之役蒙军的撤退确实来得太突然,幕府认为蒙军必定会再次袭来,就正式地强化了沿岸的警备。为此,对异国警固番役进行整编,在1275年2月,大体完成了由九州诸国各自分担春夏秋冬每季三个月,在守护指挥下顺次勤仕警固番役的体制。(《中法》追加法465。译者附注:据《比志岛文书》记载,轮番顺序大体如次:春天1到3月,由筑前和肥后的御家人武士承担,夏天4到6月,由肥前和丰前承担,秋天7到8月由丰后和筑后承担,冬天的10月到12月则由日向、大隅、萨摩分担。参考相田二郎《增补版 蒙古袭来的研究》吉川弘文馆1982 P152页)接着,为加强薄弱的长门警备,动员周防、安艺二国的御家人进行长门的警备。(《中法》追加法466)而且还追派了备后国御家人,结成四番,以备来袭。并且在四月,幕府为宣示决心之坚定,将到来长门室津的蒙使杜世忠斩于镰仓的龙口。通过这件事,蒙军的再袭便成为了必然。为此,认为有必要更大地加强防御力量的幕府,便免除了对从事异国警固的御家人而言可以说是最重的义务——京都大番役,使其能够专心于防备任务。京都大番役则完全改由在京武士承担。
幕府为了增强战斗力,越过原有框架,动员本所一圆地的住人,为了兵粮的供应补给,征发本所一圆地的年贡得分和富豪的藏米。(15)为此要同朝廷进行交涉,预备处理同庄园本所之间可以预想的到必定会发生的纠纷,需要强化六波罗探题。(16)1275年(建治元)十二月,幕府任命北条时国为二月骚动以后出缺了的六波罗南方探题。引付众二阶堂行清、三善政康、伊贺光政随时国上京赴任。这样六波罗得到了充实,更加强化了幕府对西国的支配和统治。幕府通过配置强力的守护使对御家人的指挥和命令更为彻底,以强化警固番役来加强沿岸的防备。幕府顺着这守护强化政策,在文永之役后在北陆、山阴、长门、周防、九州进行了大规模的守护更迭,(17)其结果值得注意的是,同北条氏并肩,安达泰盛一派在镇西、西国获得了大量的守护职。这不仅意味着得宗与安达氏的政治联盟的扩张,同时在另外一方面也是御家人、得宗被官两派激烈竞争的结果(18)。
幕府在着实地进行外敌迎击的准备的同时,暨于文永之役时很多武士没有拼死作战,就布告御家人:与外敌交战中若有怯敌之举,将给予严厉处罚(《中法》追加法470)。(19)并且,得到明年四月蒙军将会袭来的情报的幕府,在1280年(弘安三)12月,下令御家人以下的军兵互相协助,在守护指挥下尽忠作战,并命守护要赏罚严明,明示违反军令者将会面临严厉的处罚(《中法》追加法483)
这期间,幕府还认为与其坐等敌人进攻,不如起而反击。1275(建治元)年12月,幕府制定了以明年三月为期,以少贰(武藤)经资为大将派军远征高丽的计划。基于这个作战,在下达了以镇西为主的御家人动员令的同时,为了编组水军,不仅对镇西,还对山阴、山阳、南海道诸国的守护下达了根据大将少贰经资的指示,将管内的舵工和水手送往博多的命令(《中法》追加法473-475)。(20)不过,幕府还基本平行地制订了以博多为中心,在从北九州到长门各要地建造阻止外敌登陆的石造壁垒的计划。其开工时间据说是1276(建治二)年3月,由除远征参加者之外的御家人负责分担。
这个两头计划中,远征计划执行到了哪一步并不清楚,至少是看不到实行了的痕迹。恐怕是因为幕府觉得同时实行两个计划过于困难,眼下先致力于比较现实的壁垒建造吧。有种看法认为:在两个方案的选择之上,平赖纲派与安达泰盛派存在着分歧(21),哪一派主张哪一种方案姑且不论,幕府在倾尽全力之下,花费了将近一年时间,终于完成了壁垒的建造。(22)
一方面,蒙古在文永之役后,使南宋降伏,制定了日本再征的计划。命江南四省建造战舰600艘,也命令高丽修造兵船900艘。接在在1280年(弘安三)8月,创设“征收日本行中书省”,完全做好了战备。蒙古军队的再袭,基本如幕府所得到的情报一样,在第二年、1281(弘安四)年发生了。此时的远征军,是由范文虎率领,由南宋人编成的“蛮子军”与蒙古人、高丽人、“汉人”所编成,由忻都、洪荼丘指挥的四万东路军组建的。兵力同舰船数量都有文永之役时的五倍规模之大。
5月,从合浦出发的东路军,入侵对马、壹歧,6月6日占领了博多湾口的志贺岛。日军则从海陆两面发起攻击使之败走,同时据守在博多湾沿岸的石壁,阻止企图登陆的蒙军。蒙军也对长门发动袭击,为当地守军击退。东路军在登陆失败后,经过壹岐退据肥前鹰岛,等待江南军的到来。
一方面,从庆元(宁波)出发的江南军,在6月下旬终于到达肥前的平户岛,同东路军会师。当7月末蒙军正要经鹰岛登陆九州,准备出发的时候。因为偶然袭击北九州的台风之故,舰队船只或遭到严重损坏,或沉入海底,第二次远征亦告失败,此即所谓“弘安之役”。(23)
好不容易成功保卫了国土的幕府,在战争刚结束的8月,再次订立了外征计划。计划以少贰经资或大友赖泰为大将,以三国御家人组建远征军,此外决定征发动员大和、山城的“恶徒”(其中包括兴福寺的僧众和“国民”)。可以认为这是苦恼于“恶党”蜂起的幕府,想要将他们的势力用于外征,同时通过将幕府统治的矛盾外移的手段作为解决方案,所以制定了这样的政策。(24)但是,由于遭到了兴福寺的抗议,计划没有任何进展,也没有实行了的痕迹。(25)
同时,幕府为了防备蒙古的第三次来袭,更加强化了防御态势。弘安之役一结束,北条时宗的叔父北条时定就作为北条一族的代表派向九州,代少贰经资为肥前守护,接着又任北条时业(后改兼时)为播磨守护,防备“异贼”侵入濑户内海,同时重新命令东国御家人赴西国担当防御任务。(26)同时禁止九州御家人擅自上京和远行,应象往常一般毫不懈怠地勤仕要害的修固和防备任务。(《中法》追加法486、489)这样,幕府的警备态势,终于变得恒常化了。
异国警固番役,在起初之时以一年中诸国结组各勤三个月,各国警固的场所不作固定为原则。但是在弘安之役以后,通过石壁的建造,确定了各国的守备区域(译者附注:即由建造者负责守备自己建造的一段工事)。并且一年都由其国的御家人戍守。这样到1304(嘉元二)年以后,又对原来的方式进行改换,将九州诸国组成五番,当番国要整整戍守一年。(27)这大概是幕府感觉到负担太重,其时来寇的危机又多少减轻,才改为新方法的罢。但是,因为外寇威胁,这样的守备军役以及石壁整修的课役无法废绝,并一直继续到幕府垮台,这个负担使御家人深受其苦。
幕府为了统治九州,又在1284(弘安七)年,由从关东派遣的三名上使同九州的三名有力守护作为“合奉行”进行搭配,设置了三组合议裁定机关,各管辖九州九国中的三国。(28)这个机构不到两年就被撤消,代以在1286(弘安九)年,在博多设置了镇西谈义所。
在防备外寇最前线的九州,因为要完全地将外寇侵袭抵挡下来,社会的构造性矛盾激烈地表露出来,这以诉讼的急增作为其表象显示出来,但是九州御家人为打官司(包括文永弘安两役的恩赏申请)放置防御任务不管而赴关东或六波罗是不被允许的。并且因为他们干犯禁令参诉关东之事不绝。幕府认识到有设立镇西独立的诉讼审理机关的必要,故设置了镇西谈义所。但是,谈义所的权限在原则上只限于所务沙汰,杂务与检断沙汰可以认为是委任给守护执行的。(29)
之后,以1292(正应五)年的高丽来牒为契机,第三次外寇的危机感开始加大,第二年,幕府以北条兼时作为最高指挥官派遣到博多,兼时与同时派遣的北条时家虽然都拥有以防卫外寇的军事指挥权为中心的听断之权,被称为“镇西总奉行”,但是却没有发出表示判决的裁许状的权限。从这一点,可以认为镇西总奉行是从镇西谈义所到镇西探题的过度的权力机构。(30)这样,无论是谈义所也好还是总奉行所也好,都不过是个诉讼传达机构乃至下级裁判机构,无法阻止镇西御家人参诉关东及六波罗。于是1296年(永仁四)年,一直担任长门、周防两国守护的北条(金泽)实政被派遣到镇西,在其管下设置了评定众和引付众,始使之兼备了军事统帅权及实质的诉讼裁断权,镇西探题就这样地成立了。(31)幕府还派遣北条氏一门到在防御外寇上紧要性仅次于镇西的要地周防和长门二国,给予其比一般守护更加强大的权限,(32)合一称为周防长门探题,和镇西探题一样延续到幕府灭亡,管理当地的御家人统制以及警固番役的处理。
日本能免于蒙古的侵略,是前述由自然的力量所带来的偶然的结果,也是因为以受到日本远征的征发的江南地区的中国人民为首与越南人民、朝鲜人民等亚洲诸民族的抵抗,使蒙古放弃了日本远征的缘故。(33)另外也是幕府将原有势力范围外的庄园本所一圆地的住人编入战力,举一国之力奋战的成果。光这点,抗蒙战争对之后日本的政治和社会的影响就可以说是相当之大。
首先第一点,如前所述,幕府以防御外敌为名,获得了动员西国的庄园本所一圆领的住人的权限与征发西国地方的本所领家一圆地的年贡物资的权限。这一点意味着幕府的统治权限已经扩展到本所一圆领,其势力范围大大地扩大了。不仅如此,以蒙古袭来为契机,守护对国衙机构的掌握得到了推进。原来适用范围只限定于“关东御分国及其庄园”的幕府关于寺社修造的命令适用于全国,是在以蒙古袭来为契机的弘安年间以后的事。同样,原本幕府直接的赋课对象只在关东御分国及关东御领,造伊势神宫役夫工米、大尝会米等“一国平均役”的征集权全国性地落入幕府手中,也是1311(应长元)年以后的事。(34)从这个动态来看,武家权力大幅度地干涉了公家政权的管辖范围。可以说决定了武家政权对公家政权的优势的契机正是蒙古袭来。可以认为,后来将本所领和武家领一起置于统治之下,以守护掌握国衙机构为基础的室町幕府体制的萌芽,已经在这时局部地清晰地表现了出来(35)的理由就在这里。
蒙古袭来,不仅给公武两政权的关系带来很大的变革,也给武士社会本身以很大影响。
幕府在防备外寇时,“为增士卒之员数”(《实相院文书》),将庶子从总领的影响下解脱出来使之独立,以对其单独进行统制。另外通过守护强化地域的统率权,也促进了作为幕府统治的基础体制的总领制的解体。由于动员非御家人参加异国警固番役,也使得御家人同非御家人的界限变得不分明,特别是在九州地区。使得御家人身份变得不安定。
另外,如前面所见的一样,不少御家人因为不能适应社会的发展而没落,由于对蒙战争增大的负担又给予其重击。他们即使向幕府寻求恩赏,因为同国内战争不同,无法获得从敌方没收来的土地,所以无地可赏。御家人之中迅速没落,与将先祖传来的领地卖给非御家人及高利贷者越来越多。这样,以蒙古袭来为契机。御家人制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36)。
并且,北条氏得宗,利用蒙古袭来的危机,极力集中权力,以图强化其专制统治。这是值得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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