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征一 头衔:正五位下囚狱正 身份:城主 言论:1037 入籍:2003年7月16日 | 官渡杀人事件
一 未遂的杀意
我被曹公叫去的时候,正忙着清点在乌巢缴获的袁绍军粮草。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几十个大谷仓堆满金灿灿的稻谷,装着肉脯与鱼酢的草筐滚得到处都是,还有二、三百头生猪与鸡鸭乱哄哄地嘶叫着,其他辎重军资更是数也数不清。在饥肠辘辘的曹军眼里,这些东西比 袒胸露乳的女人更有吸引力。
我和十几名计吏拿着毛笔和账簿,在兴奋而纷乱的人群中声嘶力竭地嚷嚷着,试图把这些收获都一个子儿不少地记录下来。
我的副手郑万拽住我的袖子,对我说曹公要见你,让你立刻回去。正巧一匹受惊辕马拽着辆装满芜菁的大车冲过来,然后轰隆一声,连马带车侧翻在泥泞的水坑里,溅起无数泥点子,周围的人都大叫起来。我光顾着听郑万说话,躲闪不及,也被溅了一身,活象是只生了癞藓的猿猴。
郑万趴到我耳边,又重复了一次。我有点不相信,生怕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睛问他:你说的是曹公?郑万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于是我立刻放下账簿,顾不得把衣服上的污泥擦干净,对那群晕头转向的部下交代了几句,然后匆匆赶回位于官渡的曹军大营。
这时候的官渡大营已经没了前几个月的压抑,每一个人都喜气洋洋。刚打了大胜仗,而且对方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袁绍,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曹军主力在各位将军的率领下,已经出发去追击溃逃的敌人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不多的一些守备军和侍卫。
我见到曹公的机会并不多,他是个捉摸不透的人,有时候和蔼可亲象多年的老朋友,有时候却杀人毫不眨眼。但有一点却是公认的,曹公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总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我越过几道防守不算严密的关卡,走到曹公的帐前,一个膀大腰圆的卫士走过来。这名卫士就象一头巨大的山熊,几乎遮住了半个营帐。他狐疑地看了看我,估计我这一身泥点装束让他感觉很可疑。
在检查完我的腰牌之后,他瓮声瓮气地说:“我是许褚,麻烦请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我顺从地高举双手,他从头到脚细致地摸了一遍,还疑惑地瞪着我看了半天,好像对我不是袁绍细作这一点很失望。
“让他进来吧。”帐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许褚让开了身子,我恭敬地迈入帐篷。许褚唰地从外面把帘子放下去,把整个帐篷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开来。曹公斜靠在榻上,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他身前的酒杯还微微飘着热气。
“伯达,你来啦?”曹公把书放下,和蔼地说。
“恭喜主公大败袁绍。”我深施一礼,其他什么也没说。面对曹公,绝对不可以自作聪明,也不要妄自揣度他的心思——除非你是郭奉孝。
曹公招呼我坐下,然后问了一些关于乌巢的情况。我一一如实回答,曹公咂了咂嘴,说早知道当初偷袭的时候应该少烧一点,现在能得到更多。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不过我没有笑。
曹公忽然把身子挺直了一些,我知道开始进入正题了,连忙屏息宁气。曹公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大箱子,问我猜里面是什么。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射覆这种事我从来就不很擅长。
曹公似乎自嘲似地笑了笑,说:“这是在袁绍大营里缴获的,里面装的都是咱们自己人前一阵写给本初的密信。本初可真是我的好朋友,败就败了,还特意给我留下这么一份大礼。”
从他的口气里,我听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意思。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那箱子上,这口木箱子大约长三尺、宽二尺,高三尺,里面装满了各种信函,有竹简、有绢帛,还有麻纸与印信。这大概是在官渡对峙最艰苦的那段时间里,我方阵营的人给袁绍的输诚吧。但这个数量……还真是有点多啊。
我意识到这件事很严重。曹公不喜欢别人背叛他,从这箱中密信的数量,少不得有几百人要人头落地;可是从另外一方面想,曹军刚刚大胜,新人未服,新土未安,如果一下子要处置这么多人,怕是会引发一连串震荡,这肯定也是曹公所不愿意看的。
这大概就是袁绍在崩溃前,故意留给曹公的难题吧?
“若你是我,会怎么处置?”曹公眯起眼睛,好奇地问道。我恭敬地回答:“当众烧毁,以安军心。”曹公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他的意见和我想的一样。
“这些东西我明天会拿出去公开烧掉。面对袁绍,连我都曾考虑过撤回许都,别人存有异心,也是正常的。””曹公整个身体从榻上坐了起来,慢悠悠地披上一件大裘,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他把身子朝箱子倾去,从里面抓出一封信。
这一封信是木牍质地,不大,也就二指见宽,上面密密麻麻涂着一些墨字。
曹公把它捏在手里,肥厚的手指在木牍表面反复摩挲。“别的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可这一封却不同。这一封信承诺本初,会有一次针对我的刺杀,而且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我心中一惊,行刺曹公,这可真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曹公看了一眼我,仿佛为了让我宽心而笑了笑:“刺杀当然失败了,可隐患依然存在。别人只为了求富贵,犹可宽恕;而这封信却是为了要我的性命——更可怕的是,这枚木牍还没留下任何名字,这就更危险了。”
我能理解曹公此时的心情,让一个心存杀机的人留在身边,就象让一头饿虎在榻旁安睡。
“伯达,我希望你能够查出来,这封密信是出自谁手。”曹公把木牍扔给我。我赶紧接住,觉得这单薄的木牍重逾千斤。
“为什么会选中我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曹公大笑:“你是我的妹夫嘛。”
我确实娶了曹氏一族的女人,但我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实理由。我在之前一直负责屯田事务,每天就是和农夫与算筹打交道;官渡之战时,我被派来运送军器与粮草到军中,总算没出大疏漏。大概曹公是觉得我一直远离主阵,比较可以信赖吧。
“你们这些做计吏出身的,整天都在算数,脑子清楚,做这种事情最适合不过。”曹公从腰间解下一枚符印递给我。这是块黄灿灿的铜制方印,上面还有一个虎头纽,被一根蓝绦牢牢地系住。
“这是司空府的符令,拿着它,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询问任何人。”然后曹公又叮嘱了一句,“不过这件事要低调来作,不要搞得满营皆知。”
“明白了。”
“这次事成,我给你封侯。”曹公说,这次他神色严肃,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拿着木牍和符令从大帐里走出来,许褚仍旧守在门口。他看到我出来,朝帐篷里望了望,很快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只要我脱离了威胁曹公的范围,他大概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许校尉。我想与你谈谈。”
“谈什么?”许褚的表情显得很意外。
“关于刺杀曹公的那次事件。”
许褚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我把符令给他看了一眼。许褚沉吟片刻,说他现在还是值班,下午交班,到时候我可以去宿卫帐篷找他。
我问清了宿卫帐篷的位置,然后告别许褚,走到官渡草料场。
这里是许都粮道的终点,我在整个战事期间押送了不知多少车粮草军器到这里。草料场旁边有几间茅屋,是给押运官员交割手续与休息用的。现在大军前移,这里也清净了不少,场子里只剩下满地不及打扫的谷壳、牛粪,几只麻雀在拼命啄食。两辆牛车斜放在当中,辕首空荡荡的;为数不多的押粮兵怀抱着长矛,懒洋洋地躺在车上打瞌睡。
我喊起一名押粮兵,让他去乌巢告诉郑万,让他统筹全局,我另有安排。押粮兵走后,我走进一间茅屋,关好门,把曹公让我带走的木牍取了出来,仔细审视。
这是一枚用白桦木制成的木牍,大约两指见宽,长约半尺,无论质地还是尺寸,均是标准的官牍作法。我从事文书工作这么多年,对这种官牍文书再熟稔不过了,即使闭着眼睛去摸,也能猜出是哪种规制。
这也让我有些失望。如果密信的质地是丝帛或者麻纸就好了,这两样东西的数量都不太多,不会有太多人能接触到,追查来源比较容易。而木牍这种东西,充斥着每一个掾曹府衙,每天都有大量的文书发往各地,或者从各地送来,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获得。
我没有先去看上面的字。我希望自己能够从木牍上不受干扰地读出更多东西,这样才能减少偏见,最大限度地接近真实。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木简千篇一律,乏善可陈。但对于一位老官吏来说,却意味着许多东西。我想这大概也是曹公把任务交给我的原因之一吧。
我翻过木简背面,背面的树皮纹理很疏松,应该是取自十五年到二十年生的白桦树。许都周围出产木简的地方有五个县,我以前做过典农中郎将,曾经跑遍三辅大半郡县,哪个县有什么作物,什么年成,我心里都大概有数。
木简的边缘有些明显的凹凸,因为每一个县城在缴纳木简的时候,都有自己特有的标记,以便统计。两凹两凸,这个应当是叶县的标记。
把原木制成木简的过程不算复杂,无非就是四个字:选、裁、煮、烤。其中最后一道,也是很重要的工序,是“烤”。工匠将木简放在火上进行烘烤,使其干燥,方便书写。
而我手里的这枚木简,墨字有些发洇,这是湿气未尽的缘故,说明这枚竹简还没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就被人取走了。我用指甲刮开一小截木简外皮,蹭了蹭,指肚有些微微发凉,这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
在官渡前线并没有加工木简的地点,换句话说,这枚半成品的木简,只能是写信者在前往官渡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他很可能去过叶县,顺手从工房里取走了这枚还在制作中的木简,浑然以为这样作便不会留下官府印记,让人无法追查。
如果不熟悉这些琐碎的小吏案牍的话,是无法觉察到这些小细节的。
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那封信的作者早在出征前就已有了预谋,绝不是临时起意。
现在所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我翻开正面,去读上面的字。
木牍上的墨字并不多,笔迹很丑,大概是怕别人认出来,所以显得很扭曲。上面写着:“不出月旬,曹贼必亡,明公遽攻之,大事不足定。”
一共十八个字,言简意赅,而且没有落款。
这位写信者的语气很笃定,看来在写信的时候就已经胸有成竹。
不留名字的可能有好几种。可能是因为他行事谨慎,不希望在成功前暴露身份;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压根没打算投靠袁绍,只是为了向曹公报私仇。曹公的仇家实在不少。
看来还是要打听一下刺杀曹公的事才好。
我下午如约来到宿卫帐篷。许褚已经交了班,正赤裸着上半身,坐在一块青石上擦拭着武器。他的武器是一把宽刃短刀,太阳下明晃晃的,颇为吓人。
“许校尉,能详细说明一下那次刺杀的经过吗?”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许褚缓缓抬起头来,短刀在青石上发出尖利的摩擦声。他很快就磨完了刀,把它收入鞘里,然后从帐子里拿了一件短衫披在身上。每一个路过营帐的士兵都恭敬地向他问好,我看得出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敬畏。
二 许褚的证言
许褚说话很慢,每说一句话都需要深思熟虑,条理清晰,有一种和他的形象不大符合的沉稳风度。以下是他的叙述:
事情是发生在九月十四日。你知道,那段时间是我军与袁绍军最艰苦的对峙时期。袁绍军建起了很多箭楼,居高临下对我军射箭,我军士兵不得不随时身背大盾,营务工作十分危险。
这种环境下,曹公的保卫工作也变得棘手起来。曹公的中军大帐是我军的中枢,往来之人特别多,很容易招致袁绍军的袭击。经过审慎的讨论,曹公的营帐最终被安排在大营内一处山坡的下方。从袁绍军的方向来看,那是一个反斜面,弓矢很难伤及帐篷。中军大帐的设立,是在九月十日。
(这时候我插嘴问道:那么当时营帐的格局是怎样的?)
按照曹公一贯的生活习惯,中军大帐分成了两个部分:在帐篷最内侧是曹公寝榻,紧贴着山坡阴面的土壁。寝榻大约只有整个营帐的六分之一大小,刚刚够放下一张卧榻与一张平水案几,与外侧的议事厅用一道屏风隔开。
一般来说,整个中军大帐只有议事厅正面一个入口。不过当时为了防止袁绍军的突然袭击,我特意让侍卫在曹公寝榻旁边开了一个隐蔽的小口,便于曹公随时撤离——不过这一点请您不要外传。
九月十三日整个晚上,曹公都在与幕僚们讨论战局,通宵达旦。我担任宿卫,从十三日未时执勤一直到十四日巳时。曹公遣散了幕僚,吩咐我也去休息一下,然后他便就寝了。那时候我已经相当疲惫,于是在与接防的侍卫交班之后,就回到自己的营舍休息。那大概是在午时发生的事情。
当我回到营舍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心中感觉到有些不安。你知道,我们这些从事保卫工作的军人,直觉往往都很准确。我决定再去曹公大帐巡视一圈,看看那些侍卫有没有偷懒。为了达到突击检查的效果,我选择从曹公寝榻旁的小门进入。
当我进入小门之后,就听到外面的议事厅传来脚步声。我悄悄地掀开帘子,发现进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他们穿着虎士的号服,手里却拿着出鞘的短刀。是的,就象是我手里这一把一样。
(我问:虎士是曹公身边的侍卫吗?对不起,我一直没怎么在军队里呆过,不太了解这些。)
嗯……怎么说呢?曹公的侍卫,一半来源于他从陈留时就带着的亲兵;还有一半是我从谯郡带出来的游侠们。前者负责贴近保卫,后者成分比较复杂,所以一般只负责曹公的外围警戒——这些人被称为虎卫,有专门的臧青号服。在最外层,还有中军的卫戍部队。亲兵-虎卫-卫戍部队构成了曹公身边由远及近的三层警卫圈。
那三个人中,其中只有一名虎卫成员,叫做徐他。其他两个人我并不认识,大概是属于卫戍部队中的成员。卫戍部队都是临时从诸军中临时抽调,变化太大,认不全。
无论是虎卫还是卫戍部队,无事持刀入帐都是绝对不允许的。我正要掀开帘子去斥责他们,却发现他们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径直朝着寝榻方向走来。我立刻感觉到事情有些异样,曹公当时正在睡觉,我不想惊动他,就从寝榻的屏风转了出去。
看到我突然出现,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我压低声音问徐他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徐他支支吾吾地说是走错了。就在我问话的同时,另外两个人从我的两侧飞快地冲过去,试图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越过我冲进寝榻。
这种程度的威胁,虽说事起突然,但想对付我还是太幼稚。(说到这里,许褚露出自得的表情。)我用双臂把那两个家伙拦下来,重重地摔开。徐他还想反抗,被我一刀杀掉了。那两个家伙转身要跑,我把短刀掷了出去,刺死了一个;最后一个成功地跑出了中军大帐,可惜没跑出几步,就被箭楼上的袁绍军箭手发现,活活被射死了——一直到那时候,曹公才被惊醒。
“就是说,参与刺杀的三个人都死了?”
“是的,很遗憾没留下活口,不过在当时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毕竟曹公的安全最为重要。”
“当时在曹公帐外当值的侍卫呢?徐他也就算了,他们怎么会容许两个陌生面孔的家伙随意进入?”
“徐他当时刚好轮值。根据两名侍卫的说法,徐他带着两个人过来,对他们说,虎卫的人被袁军的弩箭射伤了,所以从卫戍部队临时抽调了两个人过来。您知道,那时候军事压力太大,诸军人手都不足,经常拆东墙补西墙,这种临时性调动太平常了。侍卫们查验完他们的腰牌以后,就信以为真,放心地离开了。”
“我想见见那两名侍卫。”
“没问题,他们都被拘押在附近的牢房里,还没来得及问斩。”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下。这个徐他,是哪里人?”
“广陵人。两年前加入了虎卫。”
“哦,徐州人。”我随口说道。
许褚听到我的话,把刀平放在膝前,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力压抑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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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外星人,杀外星人 | |
2010-6-17 14:01:31 |
白羽征一 头衔:正五位下囚狱正 身份:城主 言论:1037 入籍:2003年7月16日 | 三 徐他的身份
曹公对徐州民众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在初平四年和兴平元年,曹公的军队两次进攻徐州,屠戮了数座城池。在一些诗人的夸张形容里,泗水甚至为之不流。
我无意去指摘曹公的作为,但以结论而说,无疑徐州人都不喜欢曹公,或者说十分痛恨曹公。
徐他是徐州人,虽然他的籍贯是广陵,但说不定他有什么亲戚朋友在那两次大屠杀中丧生。这么来看的话,他的动机很可能是出于仇恨——毕竟对徐州人来说,对曹公恨得咬牙切齿的大有人在。
可惜徐他已经死了,真实动机无从得知。
带着遗憾,我来到关押那两名侍卫的牢房。这间牢房只是个临时羁押所,很简陋,如果里面的囚犯想逃跑的话,不会费太大力气。
守护打开牢门的时候,那两名卫士正蜷缩在牢房里,听到开门声,两个人惊恐地抬起头。他们嘴边只有淡淡的胡子,只是两名少年罢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让每一个青壮男子都拿起了武器。
我走进牢房,示意守卫把门关上,还不忘大声交代了一句:“如果我被挟持的话,那么先杀死我,再杀死劫持者。”
这是曹军的一项传统,是从夏侯惇将军开始的:对于劫持人质者,连通人质一起杀死。这个原则貌似粗暴,却杜绝了许多问题。
“我受曹公的指派,来调查一下徐他的背景,你们要如实告诉我。”
我和颜悦色地对他们说,不需要多余的威胁,他们已经犯了足以杀头的大错,如果不趁这次机会将功补过,就是死路一条。
“你们之前认识徐他吗?”
其中一个点点头,另外一个摇摇头。那个说认识徐他的卫士叫郑观,他跟徐他还算熟悉。
郑观的描述和许褚差不多,刺杀当天徐他带着两个陌生士兵走到大帐前,自称是从别处调拨过来接替虎卫来执行宿卫工作,郑观查验过腰牌发现无误,就跟他们换岗了。然后他和自己的同伴回到宿营地,一直呆到被抓起来。
“徐他跟你换岗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话?”
“例行公事,其他的没说什么。徐他一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郑观回答。
“例行公事的话也可以,每一个字我都要听。”
郑观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告诉我:“他说本该换港的虎卫被箭射伤了,许将军让他从其他部队抽调两个人来顶替。就这些。”
“他们当时穿的什么衣服?”
“普通的粗布服,没有披甲。”
“不是虎卫的号服?”
“不是,虎卫是赭色的,两者明显不同。”
我低头沉思了一阵,又问道:“你对徐他了解多少?知道他平时跟谁来往比较频繁?家里还有什么人?”
郑观很为难,他跟徐他只是一般程度的熟悉。想了半天,他终于开口道:“徐他性格比较孤僻,不大跟人来往,很少提到自己家里的情况。不过人倒还算热心,经常帮着我们念些布告家书什么的。”
“他帮你们念布告?他认识字?”
“是啊,他说是哥哥教的。”
从牢房出来,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可以肯定,许褚没有完全说实话。这位彪形大汉比他外貌要精细的多,十句中九句都是实情,只在关键之处说了谎,如果稍不注意很容易就会被蒙混过去。
幸亏我不是这种人。我是个计吏,每天都跟数目打交道,就算是一个数字的闪失也是大麻烦,这让我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
许褚说他在帐篷里遭遇的杀手,穿着虎卫的号服。而郑观却说换岗的时候,这些杀手穿的是普通卫士装。这是一个矛盾。
现在还不好说谁对谁错,但许褚一定还有事情隐瞒着。这提示了我,在这之前,我有一个地方得去,希望还赶得及。
等我做完那件事去找许褚时,已经接近傍晚。我的衣服上散发着恶臭,让路过的人都掩住了鼻子。
我再次找到了许褚,开诚布公地说:“我相信您对曹公的忠诚,但有些事情您没有说出来。”
许褚虎目圆睁,似乎被我的话冒犯了。我毫不胆怯,把我的疑问说出来。许褚不以为然,说也许徐他是在站岗时偷偷换的号服。
“我想知道他换的到底是衣服,还是皮肤?”
我眯起眼睛,不疾不徐。许褚听到我的话,整个人的锋芒陡然间消失了。我们四目相对,许褚苦笑道:“任先生,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花了一下午时间挖坟剖尸,在腐烂的尸体上找线索并不容易。”我冷冷说,“你说是用刀刺死了徐他。可我在徐他尸体的刀口附近,看到的是一片剥皮的痕迹。在我看来,与其说这是致命伤,倒不如说是为了掩盖剥皮而故意捅上去的。”
许褚默然不语,他从腰带里拿出一片东西。我注意到这是一片人皮,一个巴掌大,而且是新剥下来的,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徐他的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我只能勉强看到一些细微痕迹,认真起来的话这些证据什么都证明不了。我只能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去诈许褚。
“这是我从徐他身体上剥下来的。您看了这片皮肤,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许褚递给我。
我看到那片人皮上有一片烙印,烙印的痕迹是一个字:“霸”。
“这是泰山郡处理囚犯用的烙记,霸指的是臧霸。”许褚深吸了一口气。“徐他是我招进虎卫的,他还有一个哥哥,这个人你也认识。”
“叫徐翕?”
许褚点点头。我的脑袋“嗡”地一声,这次事情可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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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外星人,杀外星人 | |
2010-6-17 14:01:56 |
安倍晴宗 身份:领民 言论:548 入籍:2006年10月7日 | 亲王SAMA好,亲王SAMA辛苦了~~~~ 祥瑞御免~~~~~ |
“-Hi,Brother.” “-Hi,Bra.” | |
2010-6-17 17:21:35 |
吉兵卫 头衔:朝仓家督正五位上越前守 身份:城主 言论:5167 入籍:2003年7月7日 | 求出场!!求出场!!曹隆,字子琦,曹氏族人!!除了太监,其他随皇上怎么安排呀 |
そこ...駄目!手を放せ!放して! 痛ぃ!いや!止めろ! やめて …速く……気持ちいい ,いやだ,はなして……いい ……だめだ,……ほしい…… すごい…… ぃく!! | |
2010-6-17 22:23:01 |
高柳宗望 头衔:正五位下左卫门佐 身份:领民 言论:1426 入籍:2003年7月8日 | 以下是引用吉兵卫在2010-6-17 22:23:01的发言:
求出场!!求出场!!曹隆,字子琦,曹氏族人!!除非太监,否则绝不能随皇上怎么安排呀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0-6-20 8:37:42编辑过] |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 |
2010-6-20 8:37:13 |
白羽征一 头衔:正五位下囚狱正 身份:城主 言论:1037 入籍:2003年7月16日 | 以下是引用吉兵卫在2010-6-17 22:23:01的发言: 求出场!!求出场!!曹隆,字子琦,曹氏族人!!除了太监,其他随皇上怎么安排呀 第四章 “你听过一个叫曹隆的人吗?”许褚问道。 “那个字是子琦的曹家族人?他怎么了?” “他昨天被杀了。我希望你能找出真凶。” 我冷淡地拒绝了许褚的请求:“对不起,我得先完成曹公的任务。”许褚无奈地回答:“明白了,忘了曹琦吧,反正他也不重要。” 于是我们接着分析案情。 |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外星人,杀外星人 | |
2010-6-20 13:37:58 |
滨野由希 头衔:岛津家臣正七位上太宰府少判事 身份:领民 言论:1933 入籍:2003年7月7日 | 喷……鸡头真悲剧。 忘了曹琦吧,反正他也不重要 |
思へばこの世は常の住み家にあらず 草葉に置く白露水に宿る月よりなほあやし きんこくに花を詠じ栄花は先つて無常の風に誘はるる 南楼の月を弄ぶ輩も月に先つて有為の雲にかくれり BLOG:http://chaiwenjun.blog.sohu.com/ | |
2010-6-20 14:19:55 |
Tamura 头衔:正五位下玄蕃头 身份:领民 言论:1883 入籍:2003年7月7日 | 任峻? |
总有一天,有人会赢过我。但那不会是今天,那人也不会是你。 | |
2010-6-20 18:04:52 |
锅島鬼竹齋清國 头衔:朝仓家臣正八位下散位 身份:领民 言论:548 入籍:2003年7月8日 | 这个...看起来好像剧本,如果拍成电影就赞了! |
忽然发现人生在世无非是被别人笑笑,偶尔也笑笑自己······ | |
2010-6-21 15:27:40 |
山名宗渡 头衔:山名家督从五位上右卫门佐因幡守 身份:城主 言论:1091 入籍:2004年8月22日 | 司马大郎?还是陈君伯达穿越了? 当 |
伏愿龙天八部,长为护助,城隍安泰,百姓康宁;次愿甘州小娘子,承此善因,不溺幽冥。 -------------------------------------------------------------- 假于天,择于地,运于人, 取于时,乘于势,坚于阵, 守于心,布于气,通于神。 | |
2010-6-21 21:40:56 |
Tamura 头衔:正五位下玄蕃头 身份:领民 言论:1883 入籍:2003年7月7日 | 管后勤,屯过田的,自然是任峻伯达…… |
总有一天,有人会赢过我。但那不会是今天,那人也不会是你。 | |
2010-6-22 17:21:52 |
安倍晴宗 身份:领民 言论:548 入籍:2006年10月7日 | 刚刚看到,任峻好像还是曹操的姻亲,他娶了曹操的一个堂妹~~ |
“-Hi,Brother.” “-Hi,Bra.” | |
2010-6-26 19:08: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