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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太平记》卷2.4?俊基朝臣再下关东
今出川公艺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头衔:今出川家督从四位下左中辨骏河守
身份:守护
言论:2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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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记》卷2.4?俊基朝臣再下关东

2.4 俊基朝臣再下关东(俊基朝臣再关东下向事)

昔年【1】土岐十郎赖贞被诛后,俊基朝臣【2】虽曾被捉至镰仓,却能百般辩陈开脱,终获赦免。岂料复在此次供状中,名登阴谋首犯之列,故于七月十一日【3】,又被六波罗拘拿了,押送关东。那朝臣上路时心中明白:再犯不赦,法令所定,再辩也已枉然,如今或见杀于途中,或被斩于镰仓,二者之一必不远矣。

片野之春樱,踏落花之雪而迷【4】,赏岚山之秋暮,衣红叶之锦而归【5】,如此风情所在处,纵然一夜旅宿,尚且难舍恩爱之契,心念故乡妻子不已。何况回望年久住惯的九重帝都,今或永别了,朝臣踏上不测之旅,心内哀戚。歇马逢坂关,忧愁难驻【6】,汲其清水而湿袖【7】,而后越出山路到打出滨8】,遥见那无盐之海9】,中心几点浮舟,浮浮沉沉有如我身。马蹄隆隆,过了势多的长桥10】,下近江路,一路逢往来旅人【11】。世乱时忧,野有鸣鹤,忆子哀哀【12】。至森山,阵雨骤至,树下雨珠沾袖【13】。至筱原,风吹露散,道路穿竹林而过【14】。虽见镜山,泪眼朦胧难辨【15】。万千思绪中一夜将尽,老苏森下青草茂盛,驻马回顾【16】,故乡已隐于白云之后了。经番场醒井柏原17】,至不破关,关屋荒败,只有秋雨常守其中【18】。不知不觉过美浓尾张,想我命不知几时将终【19】,伏拜了热田八剑宫【20】,鸣海湾适逢退潮,西斜月昏照前路【21】。沿路早晚询问前方何处,迤逦来到远江22】。见滨名桥23】外夕波上,那无人驾驶的弃小舟,沉浮漂零谁来怜?晚钟声响起,恰止步于池田宿24】。想到元历元年,重衡中将被东夷所俘【25】,行至此宿时,宿驿长者【26】之女咏歌曰:“東路の丹生の小屋のいぶせきに、古郷いかに恋しかるらん【27】。”其古昔哀情,尽涌上心头,为之落泪不绝。旅馆灯火渐渐幽晦,鸣鸡催晓,匹马嘶风渡过天龙川。翻越小夜中山28】,道路埋于白云间,夕暮不知何所在,回望家乡的天空,忽记起昔日西行法师尝咏此曰“有命也”,竟羡其能二度翻越【29】。过隙之驹快如飞【30】,转眼日升正午,当进饭时间,舆驻于某户庭前。扣辕唤警备武士近前,问此宿驿何名,答曰:“菊川31】。”因念承久合战时,以书写院宣之罪,光亲卿【32】被拘往关东,途中诛于此宿,刑前写道:

昔南阳县菊水,汲下游而延龄【33】。今东海道菊川,宿西岸而终命。

远昔之笔意,今在我身上矣,倍添哀恸,乃咏一首和歌,题于宿驿柱上曰:

古もかゝるためしを菊川の同じ流に身をや沈めん【34】。

大井川35】,此地名正是京中同有【36】,便忆起当日随驾行幸龟山殿【37】,岚山樱花盛开,乘龙头鹢首【38】之舟,侍诗歌管弦之宴,此情此景,今再难见,皆成梦幻了。经过岛田藤枝39】,冈边40】真葛【41】的叶末已枯,在这伤感的夕暮下,行经宇都山42】麓,茑萝【43、枫林极繁茂,道路隐没无踪。昔日,业平中将下东国寻求住所,咏歌曰“夢にも人に逢ぬなりけり【44】”,也是出于一般的伤怀吧。途径清见湾45】,甚至连归京之梦,都被波关守【46】打断,愈催人泪下。看眼前何处,三穗崎47】、奥津神原48】,一路而过。见到富士高峰,雪顶上一柱烟直升云霄,如我之思绪,杳渺无尽【49】。远眺晴空彩霞间的松林,行过浮岛原50】,退潮的浅海上船只浮现。经田子岸边,感我身如车,返转流离于浮世【51】。忡忡过竹下52】之道,从足柄山53】巅,直下大矶小矶54】。波涛溅袖,越小余绫矶,虽并未沿路紧赶【55】,也终于在七月二十六日日暮时分,按预定日期到达了镰仓

当日随有南条左卫门高直【56】接收了囚人,安置在诹访左卫门处。一间窄室,严结蛛手【57】,其禁锢之状,地狱之罪人被押上十王厅【58】,颈枷手梏,纠问罪之轻重,直不过如此。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0-9-14 13:47:15编辑过]

盖所谓东海道 自东都至西京 长二百余里 有驿五十有三 山则函岭 水则天龙矢矧 都邑则静冈名古屋 其间长亭短驿 名山大川 固不为鲜矣 然至山海之胜 鱼虾之美 则余独推兴津为最 是以数年以来 缙绅公卿 避暑游于此地 陆续麇至 山苍水明之乡 亦将渐化弦歌热闹之地 可叹也

    2010-9-14 13:4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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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出川公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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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衔:今出川家督从四位下左中辨骏河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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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昔年:指正中元年(1324)。

    【2】 朝臣:原是氏姓之一,此处是在四位官人名下附着的敬称。日野俊基在元亨三年(1323)叙从四位下。

    【3】 七月十一日前省略的年份,如依第二卷卷首以来的行文看是元德二年,史实当为元德三年(1331)即元弘元年。天正本、毛利家本此处记“元徳三年七月”,为正。

    【4】 这一句将落花比作雪,是取《新古今集.卷二.春下》藤原俊成的歌意。片野是河内国的地名,今大阪府尚有“交野町”的地名(“交野”即“片野”同音异字),是赏樱的名所。以下一整段为道行文,行文以沿途地名为线索,句多融和和歌、典故在内,并多用和歌式的修辞技法。

    【5】 这一句言红叶洒在身上如衣锦一般,是取《拾遗集.卷三.秋》藤原公任的歌意。岚山在京都市右京区嵯峨,是赏红叶的名所。

    【6】 逢坂关在滋贺县大津市逢坂山中,位于京都前往东国的要道上,东海道与东山道交汇于此。逢坂,又名“相坂”、“会坂”、“合坂”,其字有相逢相会之意,而自京下东国的旅人却多有相离相别之苦,所以表现旅愁的和歌常咏此来作对比反差,本句亦此手法。

    【7】 逢坂关的清水,古歌多见吟咏,如《后拾遗集.卷十一.恋一》:逢坂の名をもたのまじ恋すれば関の清水に袖もぬれけり。清水湿袖,暗示悲伤而落泪湿袖。

    【8】 打出滨是大津市松本石场町湖滨的古名。本句“末は山路を打出の浜”是用和歌挂词手法,“山路を打出”挂“打出の浜”。

    【9】 无盐之海:琵琶湖。古称淡海。

    【10】 势多的长桥:琵琶湖的南端濑田川(势多川)口的唐桥。与山崎、宇治的桥并称三桥。桥上往来频繁,马蹄声响。《平家物语.卷十一.海道下》有类似句子。

    【11】 原句“行向人に近江路や”,“近江路(あふみぢ)”的“あふ”挂“逢ふ”。

    【12】 原句“世のうねの野に鳴鶴も、子を思かと哀也”。“世のうね”(忧世),挂“うねの野”(忧野)。忧野,一般都只写作“うねの野”,滋贺县近江八幡市附近地名。忧野之鹤,是取《古今集.卷二十.大歌所御歌》的歌意(近江より朝立ちくればうねの野に鶴ぞ鳴くなる明けぬこの夜は)。忆子而鸣,出自《白氏文集卷三.新乐府五弦弹》:“第三第四弦冷冷,夜鹤忆子笼中鸣”。本句中双关俊基忆子而哀。

    【13】 森山,或作“守山”,在滋贺县守山市。“森”(もり)谐音“漏り”(もり)。《古今集.卷五.秋下》:白露も時雨もいたくもる山は下葉残らず色づきにけり。“雨珠沾袖”,暗指泪珠沾袖。

    【14】 筱原,在滋贺县野洲郡野洲町筱原。“露散”是“筱”(小竹)的缘语。《宴曲集.卷四.海道上》:時雨ていたく守山の篠に露ちる篠原の小竹分くる袖もしをれつつ。

    【15】 原句“鏡の山は有とても、泪に曇て見へ分ず。”“鏡”与“曇”是缘语。镜山,位于滋贺县,横跨蒲生、野洲、甲贺三郡。

    【16】 原句“物を思へば夜間にも、老蘇森の下草に、駒を止て顧る”,“老”字上承“夜老”,下接“老苏”(“夜間にも老い”挂“老蘇”)。老苏,在蒲生郡安土町东南。老苏森下草多见于文人吟咏,如《宴曲集.卷第四.海道上》:年経ぬる身は老いぬるか、老蘇の森の下草のしげみに駒を留めても。

    【17】 番场、醒井、柏原:都是滋贺县坂田郡内的地名。

    【18】 原句“不破の関屋は荒果て、猶もる物は秋の雨の”。不破关是美浓国的古关,岐阜县不破郡关原町松尾有其旧址。这里关名“不破”与“关屋荒败”有对比意味,关屋无人值守,只有秋雨常守(漏),日语中“守”、“漏”谐音。《新古今集.卷十七.杂中》:人住まぬ不破の関屋の板庇荒れにしのちはただ秋の風。

    【19】 原句“いつか我身の尾張なる”。“ 身の”挂“美濃”(みの),“ 尾張”挂“終り”(おわり)。

    【20】 八剑宫是尾张热田神宫境内的别宫。

    【21】 原句“塩干に今や鳴海潟、傾く月に道見へて”。鸣海湾在爱知县爱知郡鸣海町。《新古今集.卷六.冬》:小夜千鳥聲こそ近く鳴海潟傾く月に汐や滿つらむ。

    【22】 原句“明ぬ暮ぬと行道の、末はいづくと遠江”。“遠”(とほ)挂“問”(とふ)。远江,除了指远江国外,也指滨名湖(在远江国西部)。滨名湖古称“远淡海”(与“近淡海”的琵琶湖对应),远江国因其而得名。

    【23】 滨名桥:旧址在静冈县滨名郡新居町。明应七年(1498)八月地震导致滨名湖直通外洋以前,滨名湖是个内陆淡水湖,有滨名川连通外海,桥在川上。今已不存。

    【24】 池田宿:静冈县磐田郡丰田町的宿驿名。原在天龙川的西岸(所以下文中提到渡天龙川的情节),因河流改道,今已在其东岸。

    【25】 平清盛之子平重衡,元历元年(1184)二月于一谷合战中被俘,押送镰仓。次年六月被送往奈良,斩于木津川边。时年二十九岁。其被押送镰仓的经历可见《平家物语.卷十.海道下》。“东夷”是当时对关东武士的鄙称。

    【26】 长者:《平家物语》原文中即此称呼,或指宿驿的驿长,或指宿驿游女店的女主人,或游女中的领头人,未有定论。

    【27】 此歌大意:“东行路上宿于小屋,其粗陋不堪,多令人怀念故乡啊。”《平家物语.卷十.海道下》中此歌为“旅の空埴生の小屋のいぶせさに古郷いかに恋しかるらん”,首句与《太平记》中所引不同。申非先生译本《平家物语》中译为:相逢在逆旅,蓬荜一当垆;漂零异乡地,谁不忆故都。

    【28】 小夜中山:也常作“佐夜中山”,静冈县挂川市东部的山岭。道路险峻,自古被列为东海道三大难所之一。和歌中常以之为歌枕。

    【29】 西行法师是平安末期至镰仓初期的著名歌人,俗名佐藤义清。所引之歌见于《新古今集.卷十.羁旅:年たけて又越ゆべしと思ひきや命なりけり小夜の中山。大意为:“以前翻越小夜中山时,岂会想到上了年纪后还会再次翻越?而能再次翻越,全仗神明庇佑而长命至今。”此处俊基因感自己有去无回,所以羡西行法师能二度翻越小夜中山。

    【30】 原句“隙行駒の足はやみ”。 类似的表达也见于《平家物语.卷十一.逆橹》。典出自《庄子.知北游:“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史记.留侯世家》:“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白驹喻日光,日光透过缝隙一般,形容时间飞逝,人生短暂。

    【31】 菊川:静冈县榛原郡金谷町菊川。

    【32】 光亲卿:指藤原光亲。权中纳言光雅之子,正三位权中纳言。后鸟羽院的宠臣。承久之乱中因书写叛乱的院宣,被问罪斩于骏河加古坂。但下文咏菊川的四句,其实是藤原宗行(叶室宗行)所作。藤原宗行也是后鸟羽院近臣,承久之乱后作为首谋者之一被斩于骏河蓝泽。《太平记》作者此处误将两人混同了。

    【33】 “南阳县菊水”典出《抱朴子.仙药篇》:“南阳郦县山中有甘谷水,所以甘者,谷上左右皆生甘菊,菊花堕其中,历世弥久,故水味为变。其临此谷中居民皆不穿井,悉食甘谷水,食者无不老寿,高者百四五十岁,下者不失八九十,无夭年人,得此菊力也。”亦散见于他书。

    【34】 此歌大意:“闻菊川古昔前例(光亲卿被斩)之事,我也当遭遇同命运而沉身于此吧。”“菊”挂“聞く(きく)”,“川”、“流れ”、“沈め”是缘语。

    【35】 大井川:骏河、远江两国的界河,注入骏河湾。

    【36】 京都桂川的上游大堰川,与大井川发音同为“おおいがわ”。

    【37】 龟山殿:位于京都市右京区嵯峨町的离宫名。建长年间后嵯峨上皇所造。龟山上皇以此为仙洞(“仙洞”是对上皇、法皇居处御所的称呼),因此得名。今为天龙寺所在(天龙寺是后来历应年间足利尊氏所建)。

    【38】 鹢首:借指船头。鹢是古书中说的一种类似鹭的水鸟,常被画于船头装饰。

    【39】 岛田、藤枝:静冈县岛田市和藤枝市。原文“嶋田、藤枝に懸りて”中,“懸り”是“藤”的缘语。

    【40】 冈边:静冈县志太郡冈部町,紧邻宇津谷。这里同时借用其字面“山冈旁边”的意思。

    【41】 真葛:葛。前面加上“真”字是对葛的美称。

    【42】 宇都山:静冈县安倍郡与志太郡交界处的山,也常写作宇津山。静冈市现在还保留有宇津谷的地名。

    【43】 茑:常春藤之类的爬藤植物。

    【44】 夢にも人に逢ぬなりけり:意为“梦中也见不到人(你)”。出自《伊势物语》第九段,主人公在骏河宇津山下相遇旧识的修行者,便写文托其捎给在京中的恋人,其中写歌曰:“駿河なる宇津の山べのうつつにも夢にも人に会はぬなりけり”(丰子恺先生译“寂寂宇津山下路,征夫梦也不逢人”)

    【45】 清见湾:静冈县庵原郡兴津町南,清水港的古名。

    【46】 波关守:波涛声的拟人化。清见湾旁古有清见关(关址在兴津町大字清见寺所在地),因此将打断美梦的波涛声,比喻成阻碍通行的守关人。

    【47】 原句“向はいづこ三穂が崎”,“三”挂“見”(み)。三穗崎是围绕清水港的三保半岛一带海角的古名,半岛上有著名的风景地三保松原。

    【48】 奥津、神原:一般写作“兴津”、“蒲原”。庵原郡兴津町和蒲原町。

    【49】 取意自《新古今集.卷十二.恋二》:富士の嶺の煙もなほぞ立ち昇る上なきものは思ひなりけり(大意:富士高岭上烟高高升起,比这更高,无限升起的是恋爱的思绪)。富士山直到江户时代还经常喷火。

    【50】 浮岛原:静冈县沼津市爱鹰山南麓的沼泽地名。

    【51】 原句“をり立田子の自も、浮世を遶る車返し”。“田子”即田子浦,是骏河国蒲原、由比到富士川河口一带的海滨,歌枕。这里也双关农夫的意思。“自”(みづから)挂“水”(みづ)。前半句的隐含意义是“自身如下田劳动的农夫一般苦”,取意自《源氏物语.葵卷》六条御息所之歌:袖濡るる恋路とかつは知りながらおり立つ田子のみづからぞ憂き。译文中难以体现。后半句中“車”既指实际意义上的车,“車返し”同时也是道行文中经过的一站地名,沼津市东北的古名。

    【52】 竹下:竹林之下。双关地名“竹之下”(静冈县骏东郡小山町)。

    【53】 足柄山:箱根山北部的别名。

    【54】 大矶、小矶:大矶在神奈川县中郡大矶町,小矶亦其所属地。自西向东顺序其实应是小矶、大矶,只是从行文角度把大矶放在前面。

    【55】 原句“袖にも波はこゆるぎの、急としもはなけれども”。“こゆるぎの、急”挂地名“小余綾の磯”(神奈川县中郡大矶町至小田原市国府津之间的海滨,歌枕)。

    【56】 南条高直:幕府侍大将级的武士。可能是出自得宗被官南条氏的系统。此处初登场。卷10.5中,随赤桥守时军与新田军激战后自尽。

    【57】 蛛手:形容用木材如蜘蛛脚一般向八方伸展钉固(以防止逃跑)。

    【58】 十王厅:阎罗殿。十王是在冥界审判亡者的十殿阎君。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


    盖所谓东海道 自东都至西京 长二百余里 有驿五十有三 山则函岭 水则天龙矢矧 都邑则静冈名古屋 其间长亭短驿 名山大川 固不为鲜矣 然至山海之胜 鱼虾之美 则余独推兴津为最 是以数年以来 缙绅公卿 避暑游于此地 陆续麇至 山苍水明之乡 亦将渐化弦歌热闹之地 可叹也

      2010-9-14 13:4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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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出川公艺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头衔:今出川家督从四位下左中辨骏河守
      身份:守护
      言论:2609
      入籍:2003年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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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大意觉迷的帮助,搞到江户时代冈岛冠山写的全汉文小说《太平记演义》五卷,阅后乘一时之兴,翻译出这一段来。本篇是多年前感到很难翻译而停手的,时至今日,倒觉得琢磨怎样表现出文中那些和歌修辞的特色是一件乐事。中间那一段道行文,原文被誉为七五调(即7音、5音反复)道行文的杰作,读起来也确实有些感觉,但是翻译中却无法体现出。其中有一些和歌式的句子,有很强的情景感,意境很美,有的则巧妙运用挂词双关,所谓乐趣,便在其中了。译文有阻涩处,敬请大家指出。

      红字是作为线索的沿途地名。


      盖所谓东海道 自东都至西京 长二百余里 有驿五十有三 山则函岭 水则天龙矢矧 都邑则静冈名古屋 其间长亭短驿 名山大川 固不为鲜矣 然至山海之胜 鱼虾之美 则余独推兴津为最 是以数年以来 缙绅公卿 避暑游于此地 陆续麇至 山苍水明之乡 亦将渐化弦歌热闹之地 可叹也

        2010-9-14 13:4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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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名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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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衔:山名家督从五位上右卫门佐因幡守
        身份:城主
        言论:1091
        入籍:2004年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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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段的道行文确如蜻蜓点水,起落无痕,不用任何转折助语,却又连贯紧凑

        伏愿龙天八部,长为护助,城隍安泰,百姓康宁;次愿甘州小娘子,承此善因,不溺幽冥。
        --------------------------------------------------------------
        假于天,择于地,运于人,
        取于时,乘于势,坚于阵,
        守于心,布于气,通于神。

          2010-9-14 21:5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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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井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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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衔:尾张织田家臣
          身份:领民
          言论:2703
          入籍:2003年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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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骏河守实在厉害……这段楞是没看懂……

          许是在下对于和歌的典故和技巧太不熟悉了%……


          长门对短房,春水对寒川,小水对大江,地黄对藿香,雪斋对日光,,,,(继续增加中,欢迎来稿)

            2010-9-15 9:4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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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出川公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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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衔:今出川家督从四位下左中辨骏河守
            身份:守护
            言论:2609
            入籍:2003年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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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乱说一些。你如果参看一下《平家物语》第十卷的《跋涉东海道》,大致会有个概念了。行程差不多,作者创作时也借鉴过。但是原来人民文学版的《平家》,本处注解很少,有些隐含的意思可能就没法很好的表达。

            和歌意境融于行文中,但就某一两句而言,有些是很美的。但是大量串联在一起,今人看来有些堆砌的感觉。和歌汉译之难,就连身为日本人的冈岛冠山也觉束手,所以其《太平记演义》中汉诗保留,和歌都是回避掉的,如本段:

            话分两头,再说那藏人右少辨俊基,昔日土岐伯耆十郎赖贞、多治见四郎次郎国长自尽之后,曾被高时捉去镰仓,审问情由,因抵赖不招,所以得免回京。岂料今次忠圆僧正供招分明,因此高时大怒,又教六波罗馆代急速捕之,乃七月十一日。馆代再捉了俊基,令一行人押送镰仓去候审。俊基在路上,被武夫监押,不见放一些松,心中好生忧恐。一日宿歇菊河驿店,忽然想出承久年中,天子与北条家合战时,按察使光亲领了帝命书密诏,因此被北条家捉了去,就此菊河见斩。光亲临死发感,写了六言四句等故事,便潸然洒泪。武夫等见之,皆安慰曰:“贵人遭难,自然不得不烦恼。但古语曰:‘天有不测之风,人有不测之祸。’谁能常保无事乎?伏望贵人,且请收泪,若只顾作儿女态,恐惹他人笑话。”俊基曰:“我非哭自己,乃哭光亲也。昔日光亲就此菊河见斩,那时光亲临死所作四句曰:‘昔南阳县菊水,汲下游而延龄。今东海道菊河,宿西岸而终命。’吾适洒泪者,所以想出此句而悲伤也。”武夫辈闻之,亦皆泫然。俊基乃作一首和歌,书之柱上。其歌但言光亲故事,以比己事,见者各各惨凄,人人嗟叹。自此又走了几天路,同月二十六日黄昏,到了镰仓,高时使南条左卫门高直接纳俊基。高时又命诹访左卫门曰:“我欲寄囚徒俊基于汝家,汝须留心看守,慎勿懈怠。”左卫门喏喏而退。问高直讨了俊基,就带回己家,别造一进小房,将俊基关在其内,分拨少壮士卒,四面守把,只许严紧,不许宽松。(第五回《高时再捕俊基》)

            因此联想到和歌译法。《伊势物语》,本章节中也有引用其中故事。丰子恺先生译本《伊势物语》是把和歌都译成绝句形式,比如注【44】中提到的“寂寂宇津山下路,征夫梦也不逢人”,翻译得可算准确,但是难免还有隐藏的含义表现不出。而且这种译法其实再创作的感觉更强烈一些。尤其像《伊势物语》这种歌物语,歌是最首要的,情节都围绕着表现那首歌而铺陈,改成汉诗形式,则对歌本身的分析和表现难免就弱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0-9-17 10:35:53编辑过]

            盖所谓东海道 自东都至西京 长二百余里 有驿五十有三 山则函岭 水则天龙矢矧 都邑则静冈名古屋 其间长亭短驿 名山大川 固不为鲜矣 然至山海之胜 鱼虾之美 则余独推兴津为最 是以数年以来 缙绅公卿 避暑游于此地 陆续麇至 山苍水明之乡 亦将渐化弦歌热闹之地 可叹也

              2010-9-17 10:3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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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出川公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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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论坛的格式怪得很,几段话自动给你调得或空得很宽,或不空,编辑也无用。

              盖所谓东海道 自东都至西京 长二百余里 有驿五十有三 山则函岭 水则天龙矢矧 都邑则静冈名古屋 其间长亭短驿 名山大川 固不为鲜矣 然至山海之胜 鱼虾之美 则余独推兴津为最 是以数年以来 缙绅公卿 避暑游于此地 陆续麇至 山苍水明之乡 亦将渐化弦歌热闹之地 可叹也

                2010-9-17 10:3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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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倍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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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饽饽你是我的偶像

                叛徒神气什么!

                  2010-9-19 21:5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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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藤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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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藤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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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出川公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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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2.4译后:羁旅

                       一

                        此一节是《太平记》中的名篇,原因即在于中间一大段文字,被誉为七五调(即7音、5音反复)道行文的杰作。道行文是日本古典中特有的文体,其以沿途所经、所见为线索,结合和歌、典故,或隐或显地渲染旅愁、眷恋、危惧等复杂的情感。这种文体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日本传统中细腻、含蓄、阴郁、物哀、女性化等特点,往往简单的句子就包含有几层情感色彩。比如“岡辺の真葛裡枯て”,译为“冈边真葛的叶末已枯”,其中由表及里至少有四层意思:

                      1、山冈边的葛叶开始枯了;
                      2、旅途到了骏河国的冈部(冈边)地方;
                      3、秋色浓了;
                      4、秋天的伤感。

                        怎样忠实地表达原文不同层次的感情,又兼顾读者易于捕捉到这些感情,其过程对译者而言,既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享受。不过,读者不了解日语又不细看注解的话,可能会感到道行文译文晦涩、堆砌,这或者是译者才学浅薄所致的遗憾。

                      ————————————————————————

                       二

                        开头的一小段,七五调的特点很明显,绝大多数句子都是前7音后5音,合为一句,读来节奏分明,以至于我一度想这样译:

                      “踏落花之雪而迷,片野赏春樱,
                      衣红叶之锦而归,岚山观秋暮,
                      一夜旅宿风雅处,难割恩爱契,
                      思我故乡妻与子,不知何所栖。
                      积年住惯九重都,回望再无期。
                      前途难测辞乡去,心中甚哀戚。”

                        不过小水等人均说不好,实际上我也没本事一直这样续下去,就放弃了这种格式。

                      ————————————————————————

                       三

                        和歌实在是一种精妙的文字艺术,我既难称精通,而物语借用和歌技巧,较之仅限31音节的和歌,凝练实又下之。尽管如此,读那些技巧高妙的句子,仍有“汲下游而延龄”的享受。

                      不破の関屋は荒果て、猶もる物は秋の雨の、いつか我身の尾張なる
                      译:至不破关,关屋荒败,只有秋雨常守其中。不知不觉过美浓入尾张,想我命不知几时将终。

                        这里沿途顺序从美浓的不破关写到出美浓入尾张。不破关,名虽“不破”,毕竟荒破了,关屋内无人值守,只有秋雨常守(漏,日语中“守”、“漏”谐音)其中。其对比手法借鉴于《新古今集.卷十七.杂中》:“人住まぬ不破の関屋の板庇荒れにしのちはただ秋の風”。虽无一字直接写心情,实际景由心生,心境如何已经交代了。下一句更妙,“身の”挂“美濃”(みの),“ 尾張”挂“終り”(おわり),地名和思绪天衣无缝地并成一句了。译文不得不用两句来解说表里。

                      ————————————————————————

                       四

                      小夜の中山越行ば、白雲路を埋來て、そことも知ぬ夕暮に、家郷の天を望ても、昔西行法師が、「命也けり。」と詠つゝ、二度越し跡までも、浦山敷ぞ思はれける
                      译:翻越小夜中山,道路埋于白云间,夕暮不知何所在,回望家乡的天空,忽记起昔日西行法师尝咏此曰“有命也”,竟羡其能二度翻越。

                        “道路埋于白云间,夕暮不知何所在”,典型的羁旅场景。联想我幼年离乡,每岁往返,当时只有长途汽车,没有卧铺,没有穿山隧道,没有高速公路,没有沿途公厕。温岭到上海短短旅程,动辄十几、二十个小时,盘山越岭颠簸而行,胃中呕逆,尾椎生疼。沿途野店斩客的粗恶饭食,竟也馋其热气腾腾。又时遇汽车故障、山石崩塌、道路阻塞,停在荒山僻野,尤其当日暮昏黄,或见田边小屋里亮起暖暖灯光,或见近处农民骑自行车悠然而过,或见车灯照见黑地里野草高茂,前有早抵之盼,后怀离别之伤,心中每每油然泛起旅愁,至今铭感难忘。这种感情自然天成,而能与和歌的“羁旅”共鸣。

                        西行法师的和歌感叹自己没想到年老后还要再次翻越小夜中山这穷山恶岭,《太平记》引用这一段,虽然是模仿《平家物语》,却角度不同。比较申非先生译《平家物语.卷十.跋涉东海道》中相应的一段:“及至行到佐夜的中山,从没料到再一次攀越这条山路,所以只能在心中更添几分悲伤,衣袖多沾几许泪水。”《平家物语》中是平重衡被押送镰仓,延续了西行的歌意说“从没料到再一次攀越这条山路”,当然是没有错的。但《太平记》却反用西行歌意说“竟羡其能二度翻越”,以表达日野俊基认定去而不能返的哀伤心情,似乎更为真切自然。而且申非先生译本注解较少,一般读者可能很难理解,前文也没提过初次攀越,为什么会没想到再次攀越而悲伤落泪。

                      ————————————————————————

                       五

                        这节翻译过程中,因参考《平家物语》,发现《跋涉东海道》中一处误。顺便记之。

                      《平家物语.海道下》的原文:かの宿の長者、熊野がむすめ、侍従がもとに、その夜は宿せられけり。侍従、三位中将を見奉て、「昔はつてにだに思ひ寄らざりしに、今日はかかる所に入らせ給ふ不思議さよ」とて、一首の歌を奉る。
                      申非先生译:这里艺妓的领班乃是以前熊野神社的内侍,当晚就留他在这里住宿。她见到中将说道:“从前难得向你转达我的情意,今日突然光临此处,真是出人意料啊。”于是作歌道:……。

                        主要错在“乃是以前熊野神社的内侍”。这位艺妓领班(宿の長者),后来因为被写入著名能曲《熊野》而广为人知,人称熊野御前。《平家物语》此处原文有一点含糊,即到底是“宿驿长者之女熊野”,还是“宿驿女长者熊野”,似有两说。《太平记》引用这段时,取前一说。但公认的一点是,“熊野”是此女的名字,而不是指纪伊的熊野神社。“侍従がもとに”,是指原作过平家的从人,具体而言就是当过平宗盛的爱妾,这一点,在下文梶原景时的解说中就提到了。这样也才可以理解“从前难得向你转达我的情意”的由来了。


                      盖所谓东海道 自东都至西京 长二百余里 有驿五十有三 山则函岭 水则天龙矢矧 都邑则静冈名古屋 其间长亭短驿 名山大川 固不为鲜矣 然至山海之胜 鱼虾之美 则余独推兴津为最 是以数年以来 缙绅公卿 避暑游于此地 陆续麇至 山苍水明之乡 亦将渐化弦歌热闹之地 可叹也

                        2011-2-13 2: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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