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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译:日本织丰及江户初期的战争与城郭
立花统英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头衔:立花家督正五位下侍从
身份:城主
言论:3298
入籍:2003年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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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日本织丰及江户初期的战争与城郭
作者三重大学教授藤田达生,原载历史学研究会日本史研究会编《日本史讲座5 近世的形成》(东京大学出版会2004)



一、问题的所在
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就中、近世过渡时代的战争与城郭实证研究的深入发展,甚至可以说到了惊人的地步。吸取了欧美军事史研究的进展成果,近年来从历史学、考古学、语文学等各个方面,刺激性的研究考证都逐一地面世。
即便在笔者管见所限,在战争论上可以举出铁炮传来争论,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研究,战争的实景复原,民众的动员和抵抗、军记文学和绘画史料的分析等。在城郭论分野,则可以列举围地(繩張)、建筑构件论,瓦、石垣、天守、台等资料数据的蓄积,阵城、付城、阵所的实态,倭城、古斯库(グスク)、恰西(チャシ)[译者注]等的研究等。这些成果涵盖了很多方面,相互关联,从正面追问着常由武装而得以维持的和平的本质。
受到这些研究成果的影响而被体系化了的中、近世过渡时代论也被提出了。例如,藤木久志和高木昭作的研究作了将丰臣政权的和平令——总无事令定位在战国大名之间的同盟——战国期国分——的延长线上,德川政权继承了此政策的理解(藤木1985、高木1990)。迫使学界对至此以来的军事统一史观进行修正。而且藤木还提出了各种灾害带来的贫困,促进了百姓的杂兵化,通过对他们在同他国的战争中的“乱取”行为——抢劫财物、掠夺人口——的允许,战国大名作为领域的公权力得以定立;统一政权的大规模战争与城郭修筑、开发,对民众而言乃一大“就业场所”的见解(藤木1995、1997A、2001)。
这些见解,可以视作被地域社会、民众的要求与愿望创造了战国大名权力且近世国家的观点所支撑着。地域的成熟确实使战国大名与总国一揆等“国家”诞生。但是从这种地域“国家”的扩大=分权化的动向直接来论述天下统一=集权化的做法,不仅在逻辑上,且作为史实也是困难的。关于这一点最重要的是,天下统一的契机依然保留在天皇与足利将军等传统的公仪权力之下(川冈2002)。即便是在下克上的时代,他们依然作为国家统合的象征,而起着一定的作用。
本章将以上看法置于考量之下,来具体地讨论一下中、近世过渡时期的战争与城郭的情况。
[译者注]:以上两者分别是在琉球和北海道阿伊努人居住地所见的城郭及建筑物。

二、战争的变貌——从铁炮到大炮
战国动乱的核心,是围绕现职将军与将军资格相当者的正统性的斗争。足利义澄系(义澄—义晴—义辉—义昭)和足利义材系(义材—义维(界公方)—义荣)的对立,是同管领家和守护家的分裂、抗争、没落围绕在一起的形式下展开的(家永1995)。
而且由于除部分外以在京为原则的守护的陆续归国,他们与代掌守护权的守护代和拥有守护不入特权的奉公众的冲突亦不稀见。在战国后半叶,守护、守护代、奉公众的淘汰战反复进行的结果,树立了统一了一国、或统治数国规模的领国的战国大名权力。
但是他们相互间的争霸战的全国性扩大,并不能原封不动地和新国家的成立直接联系起来。那是因为战国大名大多依然以维持足利幕府体制为标榜。他们为了领国的安定化,从将军处拜领偏讳,被补任为守护职,依靠着旧有的权威和秩序。就像对上杉谦信称关东管领,北条氏康则推戴古河公方足利义氏自拟为关东管领的地位那样,即便是在关东,对旧秩序的依靠也是一样的。
在战国大名间的战争中,以万为单位的军力被动员出来,大会战和攻城战也被进行。但是因为军队内部足轻以下的杂兵的成分相当的高,兵站设施的确保也有局限性,故少有同敌方争到一决雌雄的地步。象上杉谦信和武田信玄的情况那样,围绕领地边境的战争甚至横亘了十年以上。
在这个阶段的地域社会,正是边境争夺战的全盛之时。因为大名领地的边境有时是作为郡级规模的区域性存在。对房屋的放火和农作物刈取等以对象地域的民众为目标的大规模生活环境破坏战术时常地被行使(山本1997)。
在边境地域,因为城砦和精锐兵力都被集中地配置和投入,民众被置于极端的紧张状态。作为不被卷入战祸中的代价,他们向对立的两股势力之间缴纳一半租税(半手),甚至有时还被迫向两方交纳军粮(二重成)。
织田信长自继承家督以来,也整日置身于围绕临近今川义元和斋藤义龙的领地边境的交战。不久在以实力平定尾张,将守护、同时也是管领家的斯波氏流放的过程中,出于主张支配该国的正统性的必要而接近足利义澄系的将军家。
这样,信长便主体性地投身于围绕将军宝座的抗争的浊流中去。为了对抗足利义荣、使亡命在外的足利义昭就任将军,他在确保了作为通路的美浓和北伊势之后,开始了上京作战。这就是以维持环伊势湾地域的领国为目标的边境争夺战与中央的将军争夺战经由信长而联结起来的一瞬间,之后战国大名就在全国性规模上,直接或间接地卷入了信长的战争。
信长的军队的特征,乃是大规模的铁炮队与补全了其机能的优秀的长枪队的存在。同当时欧陆最强的西班牙军队的大方阵(tercio)一样,在火枪手装药之时,则以长枪阵防卫之。但是信长在尾张统一过程中的铁炮拥有量较之其他战国大名决不能算多,在上京掌握了和泉的界后的永禄12(1569)年以后信长的铁炮拥有数量才急剧增长,其铁炮队才从和弓箭手的混编部队中自立出来。(宇田川武久1993)
在铁炮传入前,战国时代的主要兵器也并非日本刀。而是长枪和弓箭、飞石、炮烙火矢等种种长距武具。使用这些武器的足轻占了军队的半数。足轻以下的杂兵则是百姓,应战国大名与其家臣(给人)的征发而出阵,其具足等装备则由领主方面准备。
织田军“三间半中柄(约合6.3米)”(《信长公记》)的长枪,在战国大名中属最长的一级。因为长枪的主要用法是拍打扣击(《杂兵物语》),故若不定期地对足轻们课以军事训练,其长度越长则越难有组织地编组起枪阵。所以说长枪的长度,清晰地标明了战国大名的军制中的兵农分离程度。
所谓炮烙火矢,是用素烧土器充以黑色火药和铁屑铅丸的球状燃烧弹,在整个战国、织丰时代被广泛使用。例如在海战中,以小早船等轻快军船包围敌船,投掷炮烙火矢烧沉之乃一般的作战方式。之后此类燃烧弹中用弓、铁炮、大炮发射,开花伤人或点燃城郭建筑物的也出现了。
关于铁炮(滑膛火绳枪),近年以来以东南亚传入说受人注目。对此虽有反驳意见,但是铁炮传入不仅经葡萄牙人之手,以王直为代表的倭寇势力也有参与;铁炮在短时间内在全国规模内普及,其组织性的大量运用加速了信长之天下统一这几点是确实可征的。由铁炮传入带来的军事革命,在日本发挥了国家集权化的推进剂的作用。(帕克1995,马克尼尔2002)。
成功国产化了的铁炮,在近江国友村和界被大量生产,在武器商人的中介下,诸国的领主阶层都积极地予以购入。这和稻富一梦那样云游诸国的炮术家们传授了铁炮的使用法和玉药的调合法这点有着密切的关系。
信长将铁炮队有效地利用于野战和攻城战。由于天正六(1578)年铺设铁板装载了舰炮的铁甲船的建造,给海战上也带来了相当大的变化(《日本耶稣会士通信集》)。通过火器部队的正式导入,信长的军事力量飞跃性地提高。
实现了兵农分离的军队,战争成为其本身存在的理由,经常具备着失控的危险性。信长对于以万单位膨胀的军队,适用以严格的自我规制即军法。例如在天正九年(1581)六月二日制定的明智光秀家中军法(御灵神社、尊经阁文库所藏)中,防止行军时队列的混乱,禁止在阵地中窃语和闲谈。到了丰臣秀吉的阶段,“乱取”也被加入法令中三令五申地予以严禁,各大名也被强制遵守军法。
这样的军法的实际收效,主要和兵粮的征集调拨即兵站的确保有着互为表里的关系。这虽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但是和战国大名之阶段相较则已被相当地改善。近世军队被赋予了成为以军事为唯一要务的职业集团的义务,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为了确保兵站畅通,联络用的城郭等中继基地与支持输送的组织就变的不可或缺了。例如在小牧长久手之战中,秀吉购买了大量的建筑材料来建造阵城,一旦不需要时就予以拆除并将其资材逐次转用。另外在进攻九州、小田原时,都以海路运送必要的武器和军粮,并在要地设仓库以储备之。
自室町时代以来,辎重的搬运便以作为“阵夫”而征发的百姓来担当。他们被编为“小荷驮队”,配置于军阵的最后尾。在战国大名领国之下的传马制度也被有效利用,以金融和交易致富的“有德人”参与其中,使物资的征调输送顺畅化。其代表人物就是商人起身,成为秀吉的船奉行而被提拔至大名的小西行长。
三鬼清一郎在天正十二(1584)年的小牧长久手之战中考证了记载会战时军队配置的“阵立书”的成立。这是秀吉将大名级的家臣姓名及其军力记入已决定的阵形的指令书,根据战局的变化而制作且下达。
信长已经开始对家臣团赋课同根据检地得出的石高相应的军役。秀吉则更进一步地予以彻底实施。通过对自领和服属地的检地,使军役和力役的统一赋课基准予以确立。在此基础上成立的阵立书,将军令系统和上下秩序灌输进贯彻着一揆的秩序的军队内部,此实可谓以军事史上之一大分水岭。这样,和中世军队有着根本差异之全新的“公仪”的军队便诞生了。
公仪军的战争,通过以木工、铁匠、铸工、矿师等多样的手工业者集团为中心,由足轻以下的杂兵组织起来的工兵部队,呈现出物量战、消耗战的景观。他们编制紧密,以整修道路便利行军、架设浮桥等作业为首,在会战中修建了大量作为攻击或防御据点的阵城和阵所;在攻城战时,则于短时间内修筑付城群以及连绵宽阔的土壁、围墙、栅栏、壕沟,形成了大规模的包围圈,并为准备攻城而挖掘堑壕,建造井楼、准备竹排和铁盾。
将起到攻击和守备据点作用的阵城、付城、阵所等要塞在极短时间内于敌城周围大量建造使敌孤立的战术,全盛于战国末期到织丰时代。尤其是织丰时代的战争朝着并不以一时胜负为问题,而将占领地域编入领国,而且将敌对势力斩尽杀绝的杀戮战发展,产生了质的变化。有效利用要塞群的战术,便与之相映。
以信长为首的天下人,都蓄积了一定数量的资本和相当的技术。要塞不仅在攻城的限定场合,在关原之战这样的大会战中也被有效使用。并且在朝鲜侵略时,建筑了拥有天守阁的正式的阵城——倭城。这里以明智光秀对丹波国代表性的城郭八上城的攻击为例,来探求攻城战的实景。
天正六年四月,信长将光秀派遣至八上城。光秀在十一月的书信中,要求家臣切实地守住付城,接着记称即便摄津有冈城主荒木村重的家臣荒木重坚来援亦不必恐惧。光秀意识到了在同年十月发动叛乱的村重和八上城主波多野秀治之间的联合协同。
光秀从十二月起正式地进攻八上城,在八上城周围三里内“挖掘堑壕,立起几重栅栏”,意图使秀治陷入孤立(《信长公记》)。根据近年的研究看,八上城周围近二十处付城遗构被确认下来。(八上城研究会2000)。
波多野秀治也决不只是一味地防守,他在天正七年正月袭击了接近敌军本阵的笼山城,击杀光秀重臣明智越前守。另外在二月,给予兵库屋总兵卫以德政豁免权等诸特权。长期的守城战,要通过总兵卫这样的当地商人的情报传达和兵粮补给等支援,才能支撑下去。
但是到了五月本城的山头被全面包围,城内饿死也达“四五百人”。攻城军杀入本丸已经迫在眉睫。最终在六月,于一年多守城战之后秀治投降。但是信长不予宽免而以处死,波多野氏遂亡。
首先重要的是,这个阶段的战争是高度的情报战。秀治决不是在孤独且绝望的守城战中煎熬。他的行动是和天正六年二月播磨三木城主别所长治离反信长相呼应的,丹波黑井城主赤井直正和播磨御着城主小寺政职也参加了这一行动。荒木村重的叛乱,也是这些行动的延长。这样,摄、丹、播的诸大名一齐离反信长而同大坂本愿寺相合纵。他们形成了统一战线,且冀望其后援,即推戴了足利义昭的毛利氏展开上京作战。此时期村重所辖的摄津花隈城,进驻了义昭作为军监而特派的近臣小林家孝,并同毛利氏取得了联络(《古简杂载》)。
信长的攻城战规模虽大,但是为了应付义昭结成的包围圈,战线延长到全国,无法集中投入兵力这一点遂无法避免,到战争终结为止需耗费极长时间。与之相比,秀吉的攻城战则基本在短时间内结束。这里则在天正十一(1583)年羽柴秀吉的伊势龟山城攻击中寻求其实态。
秀吉拆除了在城下町处四处设置的鹿角和木排,破坏町屋,在城郭周围结起栅栏将守城势力封锁起来。之后才开始攻城,用铁炮、火矢、投掷火把来攻击山麓的建筑物,并用“玄翁、鹤嘴”掘塌石垣,并且为了摧毁山上的橹和城门,投入数百名矿师挖掘坑道。结果花了半月工夫,迫敌开城投降。
自此可知,战争正如大规模的土工作业,成为了动员多样的手工业者集团的正式的消耗战,只有支配了积聚了高度的军事技术和莫大的商业资本的上方的权力,才算到达了掌握天下实权的阶段。
秀吉使小牧长久手之战终结,在天正十三(1585)年七月就任关白,取得了天下人之位。并且以到天正十三年八月的北国国分为止的一连串领地划分,确定了超越了信长最大版图的丰臣领,且立即强制执行了全领国规模的大名领地改替。
通过以上举动,在原则上全体丰臣大名都成了失去了本领的“盆栽大名”,同时在领地改替时百姓的移动也被禁止。这样一来,中世领主权的否定和兵农分离就被彻底地贯彻,在日本的中枢地域诞生了以天下人为顶点的全新国家(藤田2001)。
在此时刻,秀吉一统江山已成定局。尽管依然存在走外交途径,带来和平统一的可能,秀吉为何还要接二连三地强行全国规模的“征伐”=侵略战争呢?我认为,就象早在天正十三年阶段秀吉已表示要出兵大陆那样(《伊豫小松一柳文书》),他的政治目标自掌握政权伊始就是对外战争,为此,尽早地将地域“国家”拆散,把地域社会改造成兵士和军粮的供给源是很有必要的。
关白秀吉用奉天皇的“纶命”实现“天下静谧”的论调,在天正十三、十四年分别对九州和关东奥羽的诸大名个别地发布了停战命令。其实际是以当事大名的家主权与本领的保障为条件的对秀吉的臣服令,它可以定位在过去足利将军和织田信长对诸大名下达的停战令的延长线上。
在这一停战令中秀吉所主张的逻辑是,一方面披着“公仪”的战争的外衣,以为救援受到敌对大名攻击而濒临危机的边远地丰臣大名——九州的大友氏、关东的真田氏、奥羽的芦名氏——来作为动员周围战国大名的大义名分。从至九州、关东、奥羽的领国划分的政治过程与强制的军事动员来看,丰臣政权狂妄自大且好战的本质昭然若揭。
与此相关,我们不能忽视连臣从了的战国大名中亦有遭到除封,本领被大幅削减者这一点。另外,在四国、九州、奥羽的国分之后发生的大规模一揆,每一件都以国分的恣意性和被配置到当地的丰臣大名作为统治者的不成熟和拙劣无能为起因这一点也很重要。被“总无事”这一政策的基调迷了眼睛,就难免会看不到以对外侵略为目的的军事专制国家诞生的意义。(藤田2001)
同公仪军的诞生相关,应注意首都京都的复活。作为使首都机能再生、并以其为经济基础的政策,丰臣政权采取了武器、军粮支给制度和参勤制度。
高木昭作将战国大名北条氏和近世大名酒井氏做了比较,提示了兵粮自给=中世、兵粮支给=近世的图式(高木1990)。很多大名到了江户初期后才确立了兵粮支给的制度。但是此制度的先行者丰臣政权在统一战争中开始对诸大名支给、贷借铁炮、兵粮、弹药之意义极大。这是以在京都诞生了武器和米谷的巨大市场为前提的。将此市场扩大的要因就是天正十七年以秀吉发布的在京令为标志的参勤制度的成立。
地方上的诸大名,在京都大量购置了赠答和实战用的武器。另外足以支持大名家臣团的在京和流入的商工业者和临时工阶层等膨胀的首都人口——据弗洛伊斯《日本史》的数据超过了三万户——的米谷市场也飞跃地扩大。在朝鲜侵略时期从丰臣藏入地和大名领国的大米运进则更加的促进了米谷市场的发展。
丰臣政权通过统一战争将以生野银山为首的主要金银矿山收公。掌握了京坂、界等上方(畿内)都市的米谷市价情报的丰臣政权通过巧妙运用藏米和直辖矿山的金银的手段,确立了将依赖于海外输入的硝石等军需物资在必要之时于必要之场所大量地确保的体制。(本多2001)
秀吉无谋的对外侵略之企图可以认为是为了以同葡萄牙、西班牙等南蛮势力相抗衡的莫大的财富和军事力为背景来重组东亚的外交秩序。这和之后明清易代的动向有着共通的性质(村井1997)。
丰臣政权随着秀吉之死,其内部的崩溃也在同时进行。但是时势没有再一次地倒退到战国动乱中去。诸大名全国规模地集结到二大阵营之下,其首领争夺天下人交椅的“决定天下之战”,即关原之战爆发了。因为首都的功能已经复活,并且资本朝此地一元性地集中,国家统一业已成为了决定性的动向。
在朝鲜侵略之后,由于破坏城郭和军船等重型建筑物的大炮——大铁炮、石火矢、大筒、国崩、佛狼机等——正式地开始普及,战争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这些火器一直以来因为基本是铁铸且重量很大,而被固定安置使用。但由于青铜制的普及以及结构改良带来的轻型化而被移送到战场。大铁炮一级的火器以数百梃为单位布成炮列使用。可以认为以往的研究并没有充分地来认识大炮战。
大炮的弹丸和铁炮弹丸一样,其素材和形状多种多样,用途各异。有用于大量杀伤有生力量的,也有穿透建筑物用的。对破坏城门有利的后装式佛狼机被当成加农炮来使用。德川家康购置的寇非林(culverin,最大射程6300米)炮和猎隼(saker,最大射程3600米)炮等欧制远程火炮也被投入实战,发挥了威力。
信长采用了有效运用铁炮的战术的事例非常有名。同时他也创始了使用了能够耐受新战术的础石建筑、瓦、石垣的新城郭(中井1990)。通过信长、秀吉的政策,促进了作为织丰系城郭被概念化的对本丸的向心性很高的新城郭的建造,并对应统一战争的进展而全国规模地普及且浸透之。
但是走向庆长年间后,由于大炮带来的攻城战的正规化。即便是新型城郭也难保防御完全。象征性的事例有关原之战中的近江大津城、美浓大垣城,及大坂之阵中的大坂城;攻城的炮火朝着天守和隅橹倾泻,其带来的心理和物理上的打击给予战局以很大影响。
在十六世纪欧洲的军事革命中,至此以来高大的城墙和圆柱形的高塔为中心的城郭构造被否定,诞生了意大利式筑城法。拥有足以承受大炮轰击的强固的城墙和配置了棱堡、采取了没有死角的星形外构的要塞,在日本以函馆的五棱郭和神户和田岬炮台为代表,在幕末时代得到了采用。
确实在庆长年间创建的天守以下的建筑物中,可以看到在城壁上涂抹厚厚的石灰等防弹工艺。但是只要是高层木造建筑,其强度就有局限。那样在日本的近世,为什么没有象欧陆那样将城郭低矮化、而且和城下町分离,特化为纯粹的要塞呢?
可以认为,那是即使在大坂之阵结束后,战争的形态没有转变到只以火器的运用为始终的阶段上。以及屹立着天守和隅橹的近世城郭,成为了大名的权威及对武士身份的象征的缘由所致。
在十七世纪九十年代的欧洲,滑膛步枪被装上燧发装置和刺刀,步兵成为了纯粹的火力兵种。而且战争的延续使使用火器的一般士兵的政治地位提升,而朝着对绝对主义王制的否定=民主主义的方向发展。
相较之下近世初期的日本,由铁炮队和长枪队组成的足轻没有成为决战兵种。即便在战斗中大量的远程武器被使用,在最后局面上依然以武士手操刀枪的近战决定胜负。军功评价的对象也只限定于他们。
而且所谓神意决定胜负的中世战争观,即便在此阶段也无法拂拭而去。一方面以科学知识为必要的火器被大量使用,另一方面基于咒法和占星术的兵法依然受到重视。诸大名用大名等级的高禄,来召辟不仅长于用兵和武器,且十分通晓有关战争的仪式和典故惯例的精锐武士。
大名们热心编组大规模的铁炮队自不待言,在当时庆长年间的大名军队中,同弓、枪相比较铁炮的所占比例也压倒性地高。上级武士也携铁炮出战。尽管这样,象基本看不到铁炮足轻被授予军忠状的例子那样,不能认为足轻阶层的政治地位提高是和军事上的重要性成正比的。
在日本,同欧洲的情况不同,天下人们以兵农分离为志向决定了他们将会严格禁止民众对军事的参与。之后诸藩中虽有采用乡士制度,或准备在只限于紧急状态的情况下动员农兵队。但是在实际上这些制度并没有起到作用。

貌似记忆里今昔物语有这样一句话:身处权门势家之侧,开心不能大声笑,悲伤不能尽情哭。想来斯言诚是。一鼙一笑二三语,竟为槐门枝叶者辈指为大不敬!今日之事,诚应此言。如此虽遗旧情,却觉徒留无益,只有噤声远离,从此不发一言,别无他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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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5-11 12: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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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变貌的城郭——从要塞到政厅
促成了这二十余年来城郭研究的发展的代表性领军人物,乃是村田修三。村田对城池遗迹进行实地探访,制作了记录了其遗构的外郭轮廓图,并基于这些成果,致力研究推断城郭的建筑年代以及地域社会的权力编成的方法。
村田的视线并不只限于战国大名和织丰政权的大规模城郭,对构成了甲贺郡中总的小领主的小型城馆也予以注目。从城馆的形态和配置的角度上,对以村的领主层为起点的战国期地域权力的编成中各种各样的发展中所见的事态予以考察。
藤木久志从村的生命维持功能这一观点上,提出了百姓笼据的小屋、即“村城”论。在“阶级统治的道具”这一关于城郭的“常识”上打开了一个风洞。通过此一说,城郭研究超越了统治和被统治这一框架,朝着显示了新的历史学的可能性的分野进化。
本节将一边在这些富有魅力的研究的引导下,就中、近世转变时代的城郭的具体形象勾勒出粗略的轮廓,尤其要注意近年依然在继续进行发掘的安土城。
文龟二(1502)年七月,离反和泉守护细川氏的该国小守护代佐藤久信,同纪伊守护畠山氏勾结起来发动了叛乱。其军队冲入沿着国境的和泉国日根野庄,布下了“山之阵”。对以此边境小城为据点,严厉逼迫庄民交纳年贡、公事、段钱的叛军。庄民们据守山之小屋即“村城”进行抵抗(《政基公旅引付》)。
在当时,细川氏除界和各郡的守护所外已经无法恒常性地维持城馆,他们依着兵乱情势反复地对军事据点进行建造和改修。此地域的百姓们以用太刀、胁差、弓、枪等武器武装起来的“若众”为中心组织了村的军队,作为领导的番头阶层和侵入村境的势力进行交涉、交战或是进山据守。或则花下重金从领主处买得制札(译者注:即“禁制”,由大名发布的禁止麾下军队对要求对象施暴的保证文件),防止村落成为战场,应对守护修建城池的夫役赋课。
通过多面的政治斗争得以维持的村落“自治”的根本,是将牛马、家财、农具等互相委托管理这一地域社会的危机管理的习俗。这可以看出是各村在检断、军事、水利、祭礼、葬礼等日常生活中结下的共同关系中形成的。(藤木1997B)。以这样的村落为基础,在战国后半期诞生了不同的地域“国家”,城郭的形态也变化了。
以十六世纪中叶为分水岭,战国大名废止了以前的平地上的方形居馆,在山上和山麓建造了拥有御殿、橹、庭园的宽阔的山城。同时,家臣团集居于山麓,商业和工匠也聚集起来形成了町场,在战国期城下町,人口集中有了进展。
象北条氏处所见的那样,在战国大名的守城战中,不仅是家臣团,町人百姓也闭守城中,呈现了“国家”防卫战的景象。其背景是由于雇佣当地住民进行反复不断的城郭和堤防的修筑的制度的创造,大名着实提高了政权的公共性和一体化了的强制力。大名利用战争状态,将公权力掌握在手。
此时,在畿内周围地区诞生了称为总国一揆和郡中总的地域权力。例如根据推测制定于永禄十二(1569)年十一月的伊贺总国一揆定书(山中文书),将被官置于部下的土豪阶层以伊贺一国的规模集结起来,制定完善了一旦有时对足轻和村落武装进行总动员的体制,并可知他们和邻接的甲贺郡中总结有军事同盟关系。在信长入侵的军事紧张下,伊贺总国一揆成长为同战国大名相匹敌的地域“国家”。
在伊贺并,国人们没有建造规模突出的城馆。他们一方面坚固了国境的“虎口”的守御,完善了以鸣钟为信的联络网,一方面在一国四郡内配置了600座以上的小规模城馆。这些城馆协同起来发挥作用,在山岳丘陵地带的游击战上十分有利。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和战国末年战国大名的本城——边境城这一城郭配置大为不同的发展趋势。但是伊贺象和泉、纪伊那样,一揆的城郭形式被信长和秀吉彻底的否定了。
战国大名的本城大多意识到了来自领民的视线。在代表着地方的名山和宗教圣地建筑的城郭,是国家的象征,同时对于居民来说也是崇拜的对象,是有着亲和力的地区象征。
在信长那里,小牧山和岐阜城便作为浓尾地区的标志而被建造。在安土城的建设中,信长更进一步将之作为“模范城”的视觉效果置于设想之中。该城作为天下人的政厅被置于诸国城郭的顶点。以在侧板上雕刻着飞龙,金、朱、黑配色的天守为首,其威容给见者以深刻的印象。
毛利家臣玉木吉保在天正九年参拜伊势神宫的路途中游览了京都后来到近江,“见物”了安土城。(《身自镜》)伊豫国宇和郡的土居清良也作了同样了的巡礼旅行。(《清良记》)可以认为这在当时是风行的路径。
所谓“见物”,指在安土城下町眺望山顶华丽的城郭。自安土城以来的织丰系城郭,都明确的意识到了从城下町到天守的视野。通过到安土的旅行,在旅途中相继可以亲眼见证关所的废止被拓宽且直线化了的街道,这定然是广泛地对目前尚未服从信长的地域的人们起到了宣传了信长的伟光正的效果。
安土城可以认为以将军御所的传统、尤其是足利义满的政厅北山第为前提,经足利义辉的二条御所而诞生。有观点指出:创始于禅林而被沿用于将军御所,在因地制宜的风习之下最大限度地利用高低差的堂塔亭台楼阁之布置,给予了安土城的外构设计以很强的影响。(宫上1977、内藤1994)
义辉的御所,是具备二重壕和石垣、土居等要害的“武家之御城”(《言继卿记》)。足利义昭的二条城将之扩大,并且设置了以三重“天主”(《元龟二年记》)为首的御殿、庭院、马场。
通过1999年度的发掘,明确了安土城本丸御殿采取了以清凉殿的东西对调的设计,同信长居住的天守相对面的结构。这座行幸御殿廊下所衔接的“南殿”,有着紫宸殿的别称,让人想到义满在北山第内也建造了“紫宸殿”。而且通过2002年的发掘。确认了城正面和内里一样存在着三道门。信长的近臣太田牛一,将安土建城表现为“花洛移来”即迁都也和这一点相关也使人深感兴趣。(《信长公记》天正四年条)
在足利义辉的阶段就已被明示的,将军将城郭作为政厅建设的思想,被直接指挥二条城建造的信长继承。此观念以在二重堀内部拥有天主、御殿、庭院、马场且有堂塔的安土城为象征而开花结果。安土城是被定位为“将军的御馆”(《信长公记》)的政厅,是将天皇对将军御所的行幸的再兴置于考量之下而建造的。
继承了信长的政治路线的秀吉,将聚乐第作为天下人在首都京都的政厅而建造,以天正十六年四月迎接后阳成天皇的行幸,准后昌山(前将军足利义昭)和诸大名且不须多言,秀吉将作为事实上凌驾于天皇的天下人的气势在众目环视之下予以展现。
聚乐第的外郭设计延续了义辉御所以来的传统(横田1993)这一点也可指出,其方形设计加上马出曲轮的构成,给予之后近世城郭的外郭设计以极大影响。聚乐城下町在天正十九年进行了都市改建,沿着秀吉的首都构想,使分散存在的大名官邸集中于聚乐第周围。这一点需要注意。
诸大名修建了拥有御成门和御成书院的官邸,被之后的江户藩邸继承下来的武家殿舍的规范原理在此确立。另外以禁里为中心的公家町为首,武家地、町人地、寺町截然地分割开来,作为总构的御土居围绕这一首都的向心性都市构成,给予德川家康的江户为首的诸大名的城下町规划以规范性的影响。
秀吉宣示的城郭政策,被强制性地导入了地域社会之中。这被他在各自的领国国界划分之后发布的对占领地一国规模的统治政策的“仕置令”(《国置目》)所规定下来。
国分一旦定案,由军监级的丰臣氏直属家臣执行的收取管国内城郭的收工手续便被推行。之后决定保留的城郭会被交给新领主,主要城郭会被改修为织丰系城郭,并储蓄城米和附属的武器。这样,通过同国分相关的一连串手续,全部的城郭就不属城主私有,而成了“天下之城”。
服从国分的大名,和领地、百姓一样,从丰臣政权处被委任以城郭。这也被德川幕藩体制下的城郭政策所继承。例如大名的转封和除封之时,幕府上使会被派遣到当地,在城郭建筑和城米、城属武器且不必说,连家臣团住宅、岗哨、监牢也被仔细清查之后,才会从旧藩主处接收城池。
根据丰臣国分的进展,和建城一样,城郭破除也在全国规模内被强制执行。这个阶段的城郭破除,虽然应评价为基于之后的一国一城令的城郭破除的前提,但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对象城郭的选择被交给了大名自行处理,基本上执行的很不彻底。
另一个建城、拆城的热潮,是从庆长到宽永年间(1596——1*)。在这个时期里,地域社会之中藩的政厅,即作为藩首府的本城得以确定。这是幕藩体制下的城郭政策的原型的确定所带来的趋势。
与此相关的,请注意庆长年间的公仪普请(天下普请)和大坂夏之阵后发布的一国一城令及武家诸法度。通过这些途径,德川体制得以正式地渗透进曾经作为丰臣政权的基础的西国地域中去。
公仪普请大多地被从德川家康的对丰臣秀赖政策的角度,即与大坂包围圈的关系来议论。以往这个范围被理解为限定于畿内周围地方。在这里请参考将大坂包围圈相关的筑城资料集中起来的表1。
其中,属外样大名,也是家康的亲信的池田辉政和藤堂高虎的作用很重要。他们主导了公仪普请,并且在其自领的筑城也对大坂包围圈有着明确的认识。同公仪普请并行的德川派大名的筑城,使家康同名古屋以西的东海道、大和街道、山阴道等干线沿途的诸国与濑户内海的掌握直接连接,对西国的丰臣恩顾大名构筑广域的监视体制成为可能。
在大规模筑城被继续推进的这一时期,大量的各类工匠集团成为了必须之物。德川氏任用从法隆寺大工中起用的中井家为“御大工头”,成功地动员了作为国役而征发的畿内先进地域的工匠集团。取代丰臣氏,获得了卓越于他者的技术力。
多数大名由于被动员从事于一连串的公仪普请,城郭的设计,从石垣的积法,建筑物的配置、工艺、装饰,到装点室内的壁画、调度品,都朝着一定方向收敛。
作为其代表例,便是藤堂高虎在伊豫今治城创始的层塔型天守的全国性普及。通过这一取代了自安土城以来具有居住机能的望楼型天守的新型天守,天守一边维持着作为象征物的性质成为了城中最大的橹。以往的天守,乃是在主殿上承载望楼的复合建筑。高虎通过先修建方形的天守台,而且还采用承重柱和被规格化的部材,在全部组装完毕后再装修各层的方法,使天守坚固耐久程度提高、工程缩短及成本的削减成为可能。
庆长二十(1615)年发布的一国一城令的布达范围,主要是西国的国持大名,原则上是一大名一居城的制度(白峰1998)。通过这条法令,在战略据点配置的要塞及其支城群最终地被否定,只有成为永久性藩府的本城被允许保留,并被保存到幕末(松冈2002)。在此时期新造的城郭中,大名执政的御殿取代了天守成为城郭的中心设施。
在藩府城下町,形成了支城主级重臣以下的家臣团聚居的武家地。并且被从支城城下町和散在藩领内的中世以来的市场强制移居,同农业分离开来的商人手工业者并排营业的町人地也出现了。这样一来,拥有藩领内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功能的近世城下町就完成了。
就像过去足利将军御所的方形馆设计和京都街区的方格设计成为了诸大名的城馆和其城下町的规范那样。经过半世纪的范围内被强制的列岛规模的筑城和城割,以天下人的政厅和城下町为规范的藩府与其城下町在地域社会中成立了。
元和元年(1615)发布的武家诸法度(第六条),乃是以全大名为对象,就以往只能进行个别干涉的居城修筑问题,规定禁止建造新城和修筑居城需向将军申请的法令。通过宽永十二(1635)年的武家诸法度的改订,将军掌握了新城修筑、装修的许可权,确定了涵括了筑城权的城郭统制的体制(藤井2002)。这一点正是以正保城绘图在全国范围内调进为前提的。
经过以上的过程,上至巨大的江户城下至各小藩的阵屋,全国性的成果格式和序列体系就成立了。作为对幕府城郭政策的对应,各藩掌握了“古城”,其中虽有作为藩祖关系的圣地而加以管理等各种各样的形式,但值得注意的是在紧急状态下作为可能重以利用的要塞而管理的模式。以下便提示其典型例。
在尾张藩的情况下,作为针对别国侵攻时的防卫策,藩厅将小牧山、清洲、末森、小幡等中世以来的“古城”制作了城绘图并管理起来。另外“古城”这一称呼,也被指出是顾忌到了了一国一城令。
藩对古城进行了养护,在事实上作为城郭而发挥作用——如伊势田丸古城、越中鱼津古城等——。这样的模式贯穿整个近世在全国都有存在,除“古城”之外,还有“土居”(土佐藩)、“所”(仙台藩)等各种称呼。
但是,“古城”也有被百姓一揆占据的可能性。例如天草岛原一揆时被起事天主教徒所夺取的“古城”原城,据说不仅有石垣,连部分建筑都存在。大概是认识到“古城”具备的危险性的对策罢,在宽永十年被派遣的诸国巡检使的巡回目标就是调查古城。(福田1995)
近世城郭也有和邻接的“古城”一体化地被设计立案,发挥了军事作用的例子存在——如备中松山城、但马出石城、但马丰冈阵屋、丰后久留岛阵屋等——。另外近世城郭和在其周围存在的留山(とめゃま)的关系也是重要的。藩将要害性质很高的城迹指定为留山,进行隔离管理的例子很多——如岐阜城迹、北条小田原城迹等。
最后,笔者想要提及一下近年来议论大行的近世城郭的成立过程。例如代表性的论者千田嘉博继承了村田的绳张论,将虎口(译者注:指城郭出入要口)形态的发展进行编年化,在东国的战国期城郭中寻求织丰系城郭的萌芽,并以安土城作为分水岭,将具备着最高度的防御和政治机能的江户城推定为近世城郭的集大成之作(千田2000)。
近世城郭在江户城上被集其大成这一观点大体是妥当的罢。但是天下人的城郭一方面具备着出色的防御机能,也是从建造当初就在政权的永久延续性上有着明确的认识的政厅这一点这非常重要。在作为临时性很高的要塞的战国城郭的延长线上,是不应将继承了将军御所的传统的天下人的城郭定位于其中的。
政厅以御殿为其中心构成。在这个意义上,以御殿为中心设施的聚乐第和将御殿以书院造的形式定型化了的江户城应予以注意。这些在认识到了行幸和会见的需要而建成的壮丽的御殿在事实上采取了将以天下人为顶点的近世身份秩序视觉化的表现出来的空间构成。这也规定了各大名的城郭和藩邸的形式。

四、结语——作为记忆的战争和城郭
通过屡次向着大规模战争的从军和向城下町的集居,近世初期的武士加强了发现归属主家奉仕主君之意义的“御家”意识。这在由于主家的没落而不得已归村归农的浪人乡士阶层里也被维持下来。
留在地方上的这些人集结于“侍中”、“同名中”等组织,负责管理城迹、经营宫座(注:村落中负责祭祀活动管理的行政组织),并主张着旧传统,意图维持着旧有的特权(吉田2000、藤田2000)。在这样的趋势中,他们不仅维持着和主家的关系,还积极的参与和主家相关的军记物的编纂。
巧妙叙述了当地领主及其战争的军记物的流布,说明了对于地域住民来说战国的动乱作为难以遗忘的记忆被认识。他们通过由古城和古战场编织起来的先人的活跃事迹,强烈地意识到了同藩领政治上设定的领域不同,作为伴随着历史一体感的的独自的空间的乡土。
通过明治六(1873)年发布的废城令,诸国的城郭、阵屋最终地停止了其机能,其大多或被拍卖,或被拆除。就连在此之前,也有象肥后熊本城那样因为维持费用庞大而情愿拆除的申请。奇妙的是在明治十年的西南战争,该城成为了战场。这也是国内最后的攻城战。
不过,城郭保存运动也时有发生。例如信浓松本城和下总古河城,虽因废城令而象要遭到拆除时,由居民发起了保存运动。这是和以过去的“御家”意识和乡土意识为基础,称为“故乡”的一般概念被创造一点有着关系(成田1998)。在这里,城郭被赋予了作为“故乡”标志的意义,在民族国家的形成中获得了新的存在意义

貌似记忆里今昔物语有这样一句话:身处权门势家之侧,开心不能大声笑,悲伤不能尽情哭。想来斯言诚是。一鼙一笑二三语,竟为槐门枝叶者辈指为大不敬!今日之事,诚应此言。如此虽遗旧情,却觉徒留无益,只有噤声远离,从此不发一言,别无他策耳。

    2009-5-11 12: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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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花统英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头衔:立花家督正五位下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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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论:3298
    入籍:2003年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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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用、参考文献一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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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冈勉2002《室町幕府——守护体制的构造与变质》(《室町幕府与守护权力》吉川弘文馆(初出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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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记忆里今昔物语有这样一句话:身处权门势家之侧,开心不能大声笑,悲伤不能尽情哭。想来斯言诚是。一鼙一笑二三语,竟为槐门枝叶者辈指为大不敬!今日之事,诚应此言。如此虽遗旧情,却觉徒留无益,只有噤声远离,从此不发一言,别无他策耳。

      2009-5-11 12: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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