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的鲤鱼旗

PS：一面是稍微平坦的大道——但却稍微偏远了五十里；一面是稍微近五十里的华容——但却稍微艰险难行。我拧起细细的眉毛，睁大了长长的眼睛。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在微笑，还是别走小路了，走大道吧，大道上也许会安全一些。最起码，那里看起来很不错，一丝迷惑也不曾飘过！

向左走？向右走？

我的身上沁出了热泪，是我疲惫了？是我彷徨了？不！我应该只是有些亢奋罢了。赤壁的烈焰将我淬砺：“空云锁月终不悔，落日寻花总回眸”。

再见了，大乔！再会了，小乔！别了，尚香！

“采女佑大人！关二哥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呢。”程昱先生背着他那匹心爱的白马道。

“呜呵哈哈！悲哀啊，奉孝！痛苦啊，奉孝！可惜啊，奉孝！”我扬起倚天傻笑道，“船长！我的船长！我回来了！”

“习文如鉴”！阿瞒先生说的话总是蕴含着许多道理。

一只娇柔的手，轻轻的抓住一支崭新的白獾毛笔，向着深沉的砚池拼力刺去。饮尽了黑暗的笔尖儿，登时为之一振，挺起不屈的脊梁，不知疲倦的挥洒着梦想。

不知疲倦？似乎是大话吧。不畏艰辛，才是融化在心海里，无声的呐喊。

雪白的日本纸上，一片寂静的白沙渐渐清晰起来。庭院里泛着日光的沙海，应该是最难以描绘的吧。但是，他画出来了。

动荡的时代，沉浮于乱世之中的人，能用蓝下黑的颜料，勾勒出闪着高光的皓洁，不能不为他那敏锐的洞察力而倾叹。

清新雅致的庭院图上，一条白色的鲤鱼跃海而出。真是怪异的手笔，沙子里竟然可以跳出鲤鱼来。可是，他就是这么画的。

滑稽的傀儡戏，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落幕。穿着一身皂衣的主使，还在嚣张的发号施令。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强颜欢笑，像太平乐的主角那样，带着华丽的面具，应酬着得寸进尺的主顾。

或许，只有在这一刻，他才可以稍稍的喘口气，毕竟，谁也看不到他此时的心情。他将整个身心都灌注在画面上，进入到雅致寂寥的神境。他的优雅，应该与大耳先生的韬晦之计相却不远吧。

他终于画完了，枯山水式的茶庭，给人一种圆熟般的慰寄。他没有停下笔墨，一条优美的诗句，就在锋利的毛头上流淌出来。“习文如鉴——古旧的墨池，白鲤鱼跃出沙海，留下了水声？”！

鬼才知道这是他写的。

紫檀木制成的笔身，旋转着飞离指尖儿，他失去了最亲密的一个伙伴。

玷染了墨迹的毛笔，永远也无法再现往昔的圣洁，所以，我必须将他抛弃。对于不清净的东西，我是不会轻易碰触的。他这么想着，狠狠的咬了咬牙。

然而，像破魔神弓一样的朋友，即使得到了被封印的恩惠，还是无偿的帮他了却了一桩心愿。

毛笔于空中画出一弯无形的有明月，将墙角儿上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斩断。瞧着两只重获新生的飞蛾，兴奋的拍打着残翅，舞动在飘逸的银丝间，他的心也跟着那些凌乱的网线，纠缠出一股强烈的矛盾。

这么做，究竟是好是坏呢？好？黑暗里飞翔的白蛾，终于可以摆脱三界六天的禁锢，奔向梦想中的光明，这能称得上好吧。坏……？咳！什么时候，我也能扑向心中的大道呢？“朝阳必将掩没残星的光华”。身为天照御大神的子孙，就算是身遭七难八苦，我也一定要夺回属于我家的一切！

后醍醐天皇用左手死死的扣牢，漆成了黑色的茵，瞪着眼前的屏风，默默的立下不朽而又自悖的誓言……

不尽山下的神道院里，记录了这样一条奇怪的事件。

“关于戏法的秘密，实在是一件令人左右迷惑的事情。”三河仲谋道，“我的心弦，完全被难以捉摸的好奇所拨弄。一会儿催促你揭露谜底，一会儿又阻止你找寻答案，我真是快要崩溃了。”

“哈哈，我和你有着同样的想法。”后醍醐天皇整了整市女笠道，“一心想知道结果，可是又害怕了解这一切。毕竟，当我们懂得黑箱子里的秘密时，戏法，在我们面前就会变得索然无味。”

“是啊，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究竟玩儿的是什么戏法？”三河仲谋奸诈的笑道，“你告诉我，我决不会告诉别人的。”

“别着急呀。”后醍醐天皇起身道，“等人都到齐了的，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

真能卖关子，好！我就等着你。

后醍醐天皇爬到地火落的旁边，探着身子小心的摸出一个茶入。他朝着三河仲谋得意的眨了眨眼，两条乌黑的蝉眉，眼看着飘到了高天原上去。

哼！有什么可骄傲的，这玩艺儿，在我们家就像夜壶一样不值一提。卖到你手里的坛子，一定被人狠敲了一笔的伪劣产品。

“这可是我从吕宋买的，用了九十九贯的开元通宝。”后醍醐天皇打开盖子道，“茶叶更是无可挑剔，从三途河特地带回来的。”

我地母亲大人——太刺激了。这茶我还怎么喝啊。对了，茶碗不会是颅骨做的吧，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请的人似乎都有点儿……没办法，没有证人的话，我连一丝逆转的希望都没有。

“啊！樱花，远看着你，你就是一碗红乎乎的皮蛋瘦肉粥。哦！杜鹃，盛到折敷里，你就是粮仓里种出来的鱼汤泡米饭。”后醍醐天皇提了提悬带发出感慨。

真是太有才了。这么惊人的联想，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仍叫我浑身发抖。如果你把他用在战场上就好了，保证使你和你的部下精神抖擞，再不为颠沛流离的疲惫所折磨了。有一句话叫“望梅止渴”，也是阿瞒先生的经典语录之一，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泔杯里的返魂香还有多少？”后醍醐天皇捏着下巴道，“他们怎么还不来呀。”

“我比你更着急，过了这个时辰，你们就的去根之国喝茶去了。”三河仲谋道。

“那我就先去制茶了。”后醍醐天皇抱起茶入道，“准备享受‘无理讲’茶会的乐趣吧。”

这个心高命薄的天皇还真是麻烦，无非就是开个圆桌会而已，何必搞什么茶席。大概是为了祭奠没有实现的梦想吧。“大道未成曲先竟”，他应该有着很深的怨恨和留恋。正是因为他的执着，我才能把他召回到人间。想一想，这还真是个有趣的故事。

自平安末期以来，日本国数代天皇，登上大位之时，都是在十岁左右，到了弱冠之年，又全都退位到御所里优雅去了。直到他的出现。后醍醐天皇可是耐着性子，等到了壮室之年，才荣登到渴盼已久的宝座上的。当他真正掌握皇家权柄的时候，又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不过，在那段皇冠般的岁月里，后醍醐天皇一直为理想而作着准备。他用了十年的太子生涯，磨砺着天丛云剑，期待着有朝一日的天下拜伏。

人生不过区区五十年，十载的岁月又能得到什么呢？他学到了一生的行动指南。

“明道文太师”朱熹，杂烩百家，精研儒道，以其不朽的经典，成为后醍醐天皇的精神导师。于是，“正心诚意”，就成了后醍醐天皇的座右铭；四书译文，便做了他的课本。他立根于“大义名分”之说，假天下文化人之手，宣扬武士道的忠君爱国精神，缔造出“君权神授，万物归王”的舆论。

“学而时习之！”儒家标榜千古的壮丽精髓，真与《道德经》的开篇不相伯仲。参习大道，并且不断的实践！后醍醐天皇在痛苦与快乐之中，等待着实习的机会。他的身旁迅速的凝聚了一批能人。博学多才的僧侣，多谋善辩的公卿，机智富有的商贾……统一战线就这样一点点儿的构筑起来。这时候，又应了公瑾先生的名言，“诸事齐备，东风请便”。

“高野山，山伏人，天下第一降魔师，日野右中弁俊基见参！”一个掷地有力的声音，敲打着三河仲谋的耳鼓。

右中弁大人终于来了，三河仲谋眼睛一亮，刚刚平静的心湖上，立刻又吹起一片涟漪，“古来一句，来死无生，万里云尽，长江水清”。激动！感动！“江水永不尽，天地魂长存”。俊基先生，你那临终之时的眼神，真叫在下终生难忘。革新是需要有人流血的，可惜，你的血和我的泪一样，全都恨水东流了。

缭绕的香火间，阑珊的身影，赫然禅坐在三河仲谋的黑瞳里。这是一身虚无僧的打扮。竹筐一样的斗笠扣住整个脑袋，根本看不见脸上的表情。灰色的僧袍罩在上身，下面是紫根染成的指贯。

“人间五十年，与下天相较……”一曲悠扬的挽歌，伴随着凄美的弦乐，如梦幻的飞星一般，划破了历史的天空。

三河仲谋不禁一声长叹。他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日野俊基，正拨弄着弦拨，弹奏着曼陀林。《啄木》的韵律，弥漫在芬芳四溢的陋室之中。

日野俊基可是为了梦想而献身的，他的不甘心，应该比后醍醐天皇还要强烈吧。他怎么这么晚才来呀？对了，贺茂役先生提醒过我的。生命终结越久的人，灵魂回归的就越慢。三河仲谋看了看烧断的香灰，闭上眼睛欣赏着音乐，他又开始思考着故事了……

当时的“狗将军”，整日花天酒地，除了在镰仓御所里和“美人”厮混，斗狗和田乐是他的另外两大最爱。当然，风雨飘摇的社会，并不是他这个无权无势的木偶造成的。这是落后的生产关系和进步的生产力之间的对抗。至于“狗将军”那“一度万钱尚显不足”的奢糜生活，不过是时代更迭的催化剂罢了，是每个没落王朝都存在过的，就算是要找个替罪羊，也要找幕府真正的当权者。我觉得，他们充当亡国败业的白丁，更为恰当一些。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是在为任人摆布的人鸣不平吗？也许，我好像还真的是比较同情和理解他们。被人架空的后醍醐天皇，如果也是荷包鼓鼓的话，一定也会选择“狗将军”那样的发泄方法的。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下民就只能靠袭击落武士来发泄了。同样的，天皇就可以用官位换钱，下民就只能靠除暴来发迹了。贫穷和富贵同样滋生着罪恶，看来还是富贵温和一些，所以，难以致富的朝廷，必将迎来维新的狂岚。

这样的时代，正是后醍醐天皇求之不得的。他充分利用了下层民众和新兴武士，对于幕府的种种不满，暗暗的实现着心中的野望。在他初掌朝权之时，开明的政治以及合理的人仕，都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上下的矛盾。其实，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大树将倾，蝼蚁扶干何用”？当然，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挽救幕府的，他的动机是收买民心，他的需要是一统江山。

东风总算是来了，就是风力略显单薄。在后醍醐天皇的不懈奋斗下，终于出现了支持他的军队。捞不到实惠的领主、国人、寺社，全都成了他的军事力量。后醍醐天皇正式成为倒幕的大手。革命总是伴随着血泪，同志总会遭遇到出卖。后醍醐天皇算尽机谋的两次政变，全都被别有用心的家伙告发了，倒幕派遭到了沉重的打击，运动陷入到一个低迷的阶段。无数的鲜血将琵琶湖染红，日野俊基就是其中的牺牲者之一。第二次政变，日野俊基带着难以言表的眼神，消逝在镰仓葛原。维新之先锋就这样无奈的离开了人世。

“别着急啊！”后醍醐天皇抱着坛子从水屋缓步走来，“我忘带火石了，你那儿有吗？”

“我这儿有打火机。”三河仲谋道，“大兵专用的名牌，费了我不少银子的说。”

三河仲谋点燃后醍醐天皇送来的纸烛，看着他走向风炉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阵冷笑。

呵呵，你还别说，他穿上这么一身女装，还真有几分采女的味道。怪不得第二次政变，他能化妆成女子的模样，成功的逃离虎口。于是，又是置文，又是衣带诏的，他向天下散发着倒幕的传单，期待着各路勤王义师的响应。可惜收效甚微，支持他的军队，只有一支几百人的恶党而已。成王败寇应当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吧，失败的后醍醐天皇，交出了三大神器之后，就被幕府追放到隐岐。

“天莫空勾践，时非无范蠡”。陶朱公可谓古今第一贵人，金钱、名誉、美人，福禄寿他是占全了的。后醍醐天皇如果是勾践的话，谁又会是范蠡呢？

流放的日子必定是辛酸的，不单是身体上的劳累，对于身娇肉贵且又心志极高的后醍醐天皇来讲，精神上的无法接受更是不必说的。或许，他是靠着无数次的诅咒与祈祷，支撑着走过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有时候，心理暗示的作用是极其重要的，他能使娇弱的人变得坚强一些，能使你经受住烈焰的淬砺。

某人曾经这样讲过：“入敌三目的足轻，都可以变成黄金圣斗士！”

他说的很对，不能小看星星之火的力量，就是那么一群几百人的恶党，在一位智慧的大叔带领之下，施展出笼城战、山岳战、运动战的过人本领，依托良好的民众基础，打得十数万幕府军晕头转向。倒幕的烈火烧红了五畿七道，各路义师如持子一样突然杀出，镰仓幕府就这样灭亡了。

“开业艰辛，守成亦苦”。

后醍醐天皇重登九五，他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开始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了。他当即改元“建武”，意在效仿汉光武帝刘秀之功业。赫赫，我觉得，他更应该改国号为“新”。怎么说呢？他和王莽先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他们的童年，都是在家族失势的时候度过的。正是这样，他们都养成了强烈的掌权之心。他们学会了带着面具做人、学会了权谋道术、更学会了奸商的手段。

且看两位同志的生平。他们所处的时代，皆是政治腐朽、经济颓废、军事混乱、思想动荡、矛盾重重的没落王朝。他们凭借着诡异的权谋，巧妙的攀上了权利的高岭。接着，他们又同样的，满怀着一腔的热血，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巧合的是，他们改革的方向都是一样的。王莽先生大力推行井田制，改铸大钱，打压异己，妄图把“八百年前”，朽烂在“第五纪”下的古制复活。后醍醐天皇难道会不知道王莽先生的下场吗？是翻译书本的人偷懒了？还是另有原因呢？我猜是另有原因！

后醍醐天皇毕竟是生在小国寡民的日本。那里不具备封建集权高度集中的社会基础。因为人口少，百姓和士兵不可能完全分离，经济与军事当然不能达到集权的标准。又因为国土小，在思想上，很难产生由家到天下的飞跃。更何况，当时的日本，是一个跳了级的小学生。别说会有封建集权的思想，就是连这种意识，都看不出一点端倪来。只要封建，不要集权。这就是被阉割后学问，像许多流传过去的文化一样。不能否认的是，这样的学问很适合当时的社会。可是，他与后醍醐天皇的梦想格格不入。现在，摆在后醍醐天皇面前的，一共有三条道。第一条，效仿汉朝，建立封建集权的国家。第二条，开设幕府，建立封建武家政权。第三条，复辟古制，建立半封建半奴隶制的公家政治。后醍醐天皇至少可以称得上千人之杰，令人惋惜的是，他不得不选择第三条。悲夫！这条路的尽头，王莽先生已经跳下去了。后醍醐天皇应该不想重蹈覆辙，不过，他终究熔化在那碧蓝的天空里了。

“大乱必大治”，“建武中兴”的时代到来了。后醍醐天皇大权在握，立即实行“圣旨万能制”。一切大事，全由天皇独专。在京都，他开设“记录所”、“恩赏方”、“武者所”，后来又加增了“决断所”。在地方，他任命公卿承袭国司，选用武士担任守护。紧接着，他恢复公家与寺舍的旧领，没收敌对武士的土地。这么做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恢复庄园制，把日本还原到“平安盛世”。

如此一番大的手笔，究竟描绘出了什么呢？可以称为涂鸦之作吧。结果是天下怨声载道，武士和民众各怀不满。多年来积压的矛盾，又重新沸腾起来。后醍醐天皇根本没空打理这些事。他忙着扶植爪牙呢。仿佛当年的十常侍一般，只要上了好处，表明了忠心，董太师照样可以悠哉游哉。同样，许多董太师之流，通过后醍醐天皇的内封，摇身一变，全都成了胡汉三了。没办法，为了变法图强嘛。有道是，“弘法大师也有笔误的时候”。王安石先生如此精干的改革家，都不免任用了一些虚伪奸诈之徒，后醍醐天皇就更是在所难免了。重头戏还在后面呢。后醍醐天皇大兴土木，仿效《阿房宫赋》，修建了豪华的御所。这在符号学上讲，是一种权威的象征。但在生活经验上讲，是一种忧患的安乐。

说后醍醐天皇贪图享乐是有证据的。虽然他没有意识到，但是，他对竞马的乐此不疲，绝不亚于“狗将军”对斗狗的痴迷，而他同样具有旺盛的精力，后宫的“美人”一点也不比“狗将军”的差。他总能忙里偷闲的厮混一下，给自己的理由，就是放松放松紧张的心情。张弛有度嘛！谁也不是铁打的。做这些事的消费可是不轻，幸好后醍醐天皇改革了财政，他发行纸钞，征收新税，京都立时黑云密布，暴风雨又要来了。

不错的，面对这样的态势，备受打击的武家，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建武中兴”的失败，已经成为历史的必然！

公武对立由来已久，公家的领袖已经产生了，武家的领袖在哪儿呢？正是倒幕的第一功臣，时任镇守府将军的足利尊氏先生。身为源氏的贵胄，足利尊氏也是有梦想的——恢复武家的荣耀，这就是他的野望。看起来和后醍醐天皇差不了多少，也是为了家族的复兴而奋斗。

“二引两”的军旗席卷了十洲三岛，足利尊氏指挥着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京都。倒幕的又一功臣，领导数百恶党纵横天下，最终燃起燎原之火的大叔，向朝廷呈上了有名的《楠木奏折》。楠木大叔无愧为一代名将，他在军事上的卓越才能，在当时，可以冠上天下无敌的名号。不但如此，他还是一位颇懂政治的儒将。他鼓励领民开垦荒地，减轻领地的赋税，使得战乱后的国家得以休养生息。他的为人，更堪称难能可贵。我想用爱民如子，勤俭奉公，大义无私来形容。他出身于下层国人，深深的体味道百姓的疾苦。他与甚少接触基层的后醍醐天皇相度，简直就是月鳖之差！

可叹！可哀！良将劲弩，总逢偏安弱主！江山少生孙仲谋，天下多出刘阿斗！楠木大叔的合理建议被无情的驳回，理由自然冠冕堂皇。“为天皇者，上承天命，下顺民心，天神国神，无不眷顾。京都乃天下家门，岂可轻言苟迁？是故，天皇当看家门！卿为我之心腹，常能以寡克强，善以奇谋勤王。如今所将之兵，莫不多于金刚山之义师；所率之军，莫不强于四天王寺之众；山城之固，莫不胜于千早城之险寨。卿领神兵讨逆，必当奇功再现，所奏之事，虽为肺腑之言，却稍逊于诸公良策，朕亦斟酌再三，不予批准。”这是我的臆断，我情愿相信有这么一说。

侍当轻死生而重名义！楠木大叔在樱井驿抹了一把“汗水”，迎着萧萧的晚风，踏上了一去不归的征程。

后醍醐天皇终究比不了汉光武帝，“天马传说”就可以想出他的为人。传说不一定一无是处，他至少反映了广大民众的心声。当楠木大叔身披“菊水”旗，战死在凑川以后，后醍醐天皇就不得不出逃京都，纷乱的南北朝也从此开始了。对了，还有一点和王莽先生相似，他将传国三神器也卷到了南朝。

“香茗泡好了，客人请多关照。”后醍醐天皇给三河仲谋送来茶碗。

“我才应该请您多关照呢。”三河仲谋赶忙施礼道。

“嘣——”一声琴弦绷断的脆响传来，歌曲立刻终止了。

“马上就要归天的人了，还讲这么多礼数干什么！”暴戾的口气从斗笠下传来。

三河仲谋与后醍醐天皇不约而同的看着日野俊基，摸不透他这句话的意思。

当他摘下斗笠的时候，关注他的人惊呆了。他哪是日野右中弁俊基先生啊！他正是“战国风云儿，尾张大傻瓜之第六天魔”织田信长啊！

“本来，我应该是最早到这儿的，可惜，我先去看望了另外几位，所以耽搁了一些。”织田信长道，“楠木正成和日野俊基，还有足利尊氏，他们是不会来了。”

“什么？为什么！”三河仲谋大声问道。

“是我干的！”织田信长笑道，“我把我的梦想告诉他们以后，他们立刻去三途河排队去了。”

噢，是这样啊。嗯，天界之主宰。这种野望的确……

“怎么样，我装的挺像吧。”织田信长道，“我偶尔也会幽默一下的。哈哈，刚才我一直在捉摸，现在我也想通了，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自己悟吧，在下要还想搭上楠木大叔那趟船呢。”

“我跟你一块走。”后醍醐天皇道，“我一定要说服他们，到什么时候也不能放弃梦想啊。”

“等一下！戏法还没告诉我呐！”三河仲谋一把抓住后醍醐天皇的袖子，却只抓住了一团烟雾。

“下次吧，当天狗蚀月再次降临的时候，你再召唤我们！”后醍醐天皇道，“千万别忘了我的嘱托啊！”

香烧尽了，屋子也空了。三河仲谋喝了口茶。茶还真是不错。咳！后醍醐天皇，那条关于你的事件，到底是真是假呀。如果是真的，你是怎么用黑墨，画出白鲤鱼来的呢？

用墨汁画在地上的五芒星，还在闪闪的发光。水——后醍醐天皇，火——织田信长，金——足利尊氏，木——楠木正成，土——日野俊基。

没有人相信三河仲谋所说的故事，他的逆转又一次失败了。

多年以后，又是一个月食之夜，三河仲谋终究没能召唤到那些证人。

“他们已经进入六道轮回了吧，第七世的他们又会怀揣着怎样的梦想呢？”三河仲谋这样对我讲，“后醍醐天皇叫我把鲤鱼旗插在濑田的最高处，我这么做了。我想，他应该安息了。”

五月五日，我在院子里竖起了鲤鱼旗，最上面的，也是最大的鲤鱼，是黑色的，墨染一样的黑。我用楠木做了一根“天之琼矛”。最后我把他们全烧了。在那跳动的火苗中，我突然闪过一丝灵性。我知道答案了！

“知白守黑”！

权当是我的教训吧。可否多提点意见。

搬家搬的晕头转向，总算有功夫了。

说的是是是，看来真是没用的东西。这就权当狂人的资料杂烩了。

死于安乐嘛，全篇就已经铺垫好败亡的结局了，就是没想到败的比阿瞒先生还惨。关二哥啊！奉孝啊！我为之奈何呀？我接着编吧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