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今天我们俩给大家说段相声。
乙:对。
甲:我叫孔晗,这位老师叫李如晦。
乙:是我。
甲:我们都是业余相声爱好者。
乙:跟专业的有一定差距。
甲:但是我们喜欢这门艺术。
乙:对,喜欢这个。
甲:说起来,李老师在艺术上是很值得我学习的。
乙:不敢当。
甲:不光喜欢相声,人家对各个艺术门类都有研究。
乙:不能说有研究,稍微懂一点儿。
甲:国外把艺术分成七大类:文学、音乐、舞蹈、戏剧、绘画、建筑、雕塑,人家李老师是七项全能,全都喜欢。
乙:这都是陶冶情操的。
甲:头一样先说文学。
乙:嗯。
甲:这七大类里,最丰富最复杂的就是文学。
乙:是吗?
甲:你想啊,古今中外,有人的地方他就有文学。而且各种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字又有各不相同的细微奥妙之处,这文学就好像大海一样,随便一朵细小的浪花,就够你喝一壶的。
乙:咳,我喝那个干嘛呀!
甲:李老师从小就爱看书,喜欢文学。
乙:对。
甲: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房子小。
乙:我们一家三口挤一个小独单。
甲:他的那些书没地方搁,只能放床底下,有些天天看的干脆就都码在床边上了。
乙:是。
甲:这就不怎么安全。
乙:也是没办法的事。
甲:结果有一回我去他家,他不在,我一问他父亲,说他住院了,叫《金瓶梅》给砸着了。
乙:啊?我天天就看这书啊?
甲:喜欢文学嘛。
乙:没有这个。
甲:现在他家房子宽绰了。
乙:条件改善了。
甲:专门有间书房。
乙:对。
甲:里面放满了这些个经典名著,他每天都看。
乙:多看经典名著好啊。
甲:有什么《西门庆和他的情人们》、《武松复仇记》、《等待王婆》、还有《拿什么拯救你,我的金莲》。
乙:说了半天还是《金瓶梅》啊?!
甲:爱好文学。
乙:不怎么样这个。
甲:这是头一样,文学,二一样是音乐。
乙:哦。
甲:这音乐和文学就大不相同,音乐是无国界的。
乙:是吗?
甲:你想啊,文学是跟语言文字挂钩的,你不懂某一种语言文字,你就没法欣赏它的文学。
乙:这倒是。
甲:音乐就不一样,不管男女老幼,世界各地,都能理解音乐。
乙:是。
甲:不管是谁,他一听《国际歌》(模仿《国际歌》的旋律),就能感觉到不屈的抗争。
乙:对。
甲:一听《梁祝》(模仿《梁祝》的旋律),就能感觉到这份凄美。
乙:是这话。
甲:一听日本国歌(模仿《君之代》的旋律,往哀乐上靠),就能感觉到……
乙:怎么着?
甲:就能感觉到大概是有人去世了。
乙:这国歌的调也是不太好。
甲:李老师起小时候就爱好音乐,专门学过。
乙:在少年宫学的。
甲:可惜嗓子不太好,没练声乐。
乙:对,我学的是器乐。
甲:打击乐。
乙:是。
甲:打三角铁。
乙:这也是件乐器。
甲:学了一段时间,不学了。因为什么呢?兴趣转移了。
乙:是,总练一样也是挺单调的。
甲:他想研究一种独门的乐器,别人都没尝试过的。
乙:是有这个想法。
甲:这种乐器属于管乐器,用嘴吹的。
乙:哦。
甲:蜂窝煤。
乙:啊?那可不没人尝试嘛!谁闲得没事吹那玩意儿啊!
甲:很可惜,李老师的尝试没有成功。
乙:那是成功不了。
甲:不然现在我们就能看见李老师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开蜂窝煤独奏音乐会了,开完音乐会再唱《铡美案》,唱包公,都不用化妆。
乙:那是,脸都吹黑了。
甲:当然,虽说李老师在演奏跟演唱上有所欠缺,但是人家的音乐知识非常丰富。
乙:对,我记性好,这叫扬长避短。
甲:什么音乐理论,乐谱,乐器,音乐家,具体曲子,人家都有很深的了解。不夸张的说,李老师就是一部活的音乐百科全书。
乙:您太过奖了。
甲:有一回我在马路上听到个曲子,挺好听,可是不知道叫什么。
乙:哦。
甲:回来我就找他去了,我把旋律大致哼了一遍,李老师听完想了一阵,说这应该是莫扎特的。
乙:哦,莫扎特的曲子。
甲:后来我找着这曲子了,不是莫扎特的,不过离着也不远。
乙:这也难免,风格近似的有时就容易弄混。
甲:莫文蔚的。
乙:啊?这还不远啊?!
甲:都是老莫家的。
乙:哪儿来的老莫家啊。
甲:下面说说舞蹈。
乙:对,别提这音乐了。
甲:李老师在舞蹈上是很前卫的。
乙:我吗?
甲:对,特爱赶潮流。
乙:嗯,倒是喜欢新鲜事物。
甲:原先李老师好跳迪斯科。
乙:那时流行这个。
甲:现在人家不跳了,玩更新潮的,街舞。
乙:这个现在时尚啊。
甲:那天我在马路上瞧见了,李老师,领着他父母,还有十好几个别的老头老太太,在那练街舞。
乙:中老年人适当跳跳这个有助于健康长寿。
甲:跳得可好啦!他领着,这样,锵,锵(跳大秧歌)……
乙:(拦住甲)别跳了!您这是街舞吗?您这不扭秧歌吗?
甲:在街上跳的舞嘛。
乙:那也不叫街舞啊。
甲:反正跳得不错。
乙:这倒是。
甲:不过您对戏剧方面的的兴趣比对舞蹈的兴趣更大。
乙:对,打小爱看戏。
甲:什么戏都爱看,而且不光爱看,还爱演。
乙:是,喜欢表演。
甲:有一回我们俩演《武松打虎》,他演武松我演老虎,他演得太投入了,差点儿真把我打死。
乙:咳,别提这事儿了,这不露脸这个。
甲:但是敬业精神是值得表扬的。
乙:嗯。
甲:现在也爱演,小区里街道里搞演出,总有他,唱个京剧啊,来段歌剧啊,全行。
乙:是。
甲:前几天电台把李老师请去了,做了一个访谈。
乙:让我讲讲参加社区文艺活动的事儿。
甲:讲得很好啊,到最后主持人请李老师给大家来一段,李老师慨然应允,表演了一段精彩的哑剧。
乙:啊?在电台表演哑剧啊?
甲:演得非常认真。
乙:再认真大伙儿也看不见啊!
甲:我就是想称赞您认真的精神。
乙:那你说点别的例子。
甲:那说说李老师画画的事儿。
乙:嗯,我正经练过绘画。
甲:一上来先练几何图形,画方,画圆,画三角。
乙:这是基本功。
甲:然后画静物素描,不在家里画,家里乱,得上公园去,动物园游乐园不行,人太多,找那小公园,人少的,拿着东西去,到公园深处找个安静地方,把画板支上,调好了颜料,把羊肉串摆上,坐下开始画。
乙:怎么还摆羊肉串啊?
甲:你要画的就是羊肉串。
乙:瞧我画的这路东西。
甲:专心致志画了两个小时,李老师长叹一声,把笔放下了,这张画没法往下再画了。
乙:怎么了?
甲:羊肉串让猫叼走了。
乙:唉呀嗬!我画点不能吃的好不好啊?
甲:现在不经常画了。
乙:对。
甲:因为羊肉串涨价了。
乙:你别提羊肉串了。
甲:李老师现在经常搞建筑设计。
乙:也不是设计,就是写信给他们规划设计部门提提建议。
甲:上次我们那少年宫要扩建,李老师特别高兴。
乙:我对那有感情啊。
甲:那天我上他家去,他正写少年宫新楼设计方案呢。
乙:嗯。
甲:我一看方案,嗬,一千层。
乙:那么高啊?
甲:顶层是大剧场,他还叫我等竣工了上那演《武松打虎》去。
乙:我听着怎么这么熟啊?
甲:后来听说他的方案被否决了,原因是这方案里没有电梯。
乙:采用了就麻烦了!那就真成《没头脑和不高兴》啦!
甲:李老师对雕塑也是很爱好的。
乙:(对观众)到最后一样了,(转回来对甲)对,小时候就爱捏个泥人什么的。
甲:他后来在天津拜师学过艺,据说是深得果仁张的真传……
乙:(拦住甲)果仁张干嘛呀?那是泥人张!
甲:对,泥人张,深得泥人张的真传。
乙:对了。
甲:但是人家不拘泥于泥塑,泥的面的木头的石头的石膏的铜的铁的,什么像都会。
乙:都会些皮毛而已。
甲:那回我出去旅游,就看见他的作品了。
乙:你在哪看见的?
甲:杭州西湖。
乙:西湖?
甲:对,铁的,一共四个,有李老师,有李老师的对象,还有朱小龙跟李小安,都在那跪着。
乙:还跪着?
甲:旁边还有字,青什么什么……
乙: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甲:对!就是这……
乙:(愤怒地打断甲)对什么?这是我吗?这是秦桧!从打一上来就说我爱好艺术,还说我七项全能,你听你说的这些,这是夸我啊还是损我啊?
甲:你看,急了,我那不是开玩笑嘛……
乙:没有这样开玩笑的。
甲:我现在开始好好说您的事。
乙:还说什么?七大类艺术都说完了。
甲:没关系啊,咱还有第八艺术呢。
乙:第八艺术?
甲:对,电影电视,这是熔七大类艺术于一炉的第八艺术。
乙:哦。
甲:李老师喜欢影视,家里好些录像带,好些个盘,还买了好些影视剧摄制跟欣赏方面的书。
乙:是。
甲:没事还总上戏校啊,电影厂啊,上那静坐去。
乙:我去示威啊?
甲:示威干嘛?
乙:你说的,我上人那儿静坐去。
甲:对呀,人那边上课、拍戏,你在边上静静坐着跟着学跟着看。
乙:那叫旁听、旁观。
甲: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别看人家李老师是业余的,剧组里的活全拿得起来。
乙:救个急没什么问题。
甲:这不前几天吗,有个剧组在他们小区拍戏,李老师跟人家混得特熟,还客串了个搬家工人。
乙:嗯,我体格好。
甲:那天坏了,正拍着戏,摄像闹急病,送医院去了。
乙:哟。
甲:导演急坏了,这还等着拍戏呢。这时候李老师走上来,毛遂自荐。导演仔细一考察,行,是那么回事!
乙:这都是平时积累的。
甲:李老师扛起摄像机,导演一声令下,开拍!
乙:开拍了。
甲:这一场拍的是男主角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跟他父母谈心。
乙:也不怕呛着啊?
甲:导演一丝不苟,这一场戏拍了四十多遍,差点把男主角撑死。
乙:唉呀。
甲:拍完了歇一会,下一场,男女主角洒泪分别。
乙:哦。
甲:洒泪,得有泪啊。女主角还好,女同志感情丰富,一会眼泪就酝酿出来了。这男主角要命了,大小伙子没心没肺,哭不出来!怎么酝酿,怎么想难过的事都不管用。导演着急,正要叫剧务买眼药水去,李老师过来了,说了一句话,男主角就哭了。
乙:我说的是——
甲:刚才吃饭那场戏我忘了开镜头盖了。
乙: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