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正十八年五月,对马。
午后,初夏的炎阳高悬,而对马海风平浪静。海面上,无尽的水气若隐若现蒸腾着,消去多余的热。微凉而湿润的海风吹往岛里,随着日光灌入海畔的宗氏别邸。
日光穿过敞开的窗户,映着屋内那位中年格外白皙的脸。而风携着水气进入屋内,使明亮宽敞的室内更为舒适,淡鲜的咸味沁人心脾。深呼吸后,闭目养神的小西行长神情悠然。他缓缓睁开双眼,视野恰好迎上窗外的景致。远眺,沧浪徐拍,苍穹明净,水天相接间,不时有成群海鸟盘桓。
“好风。”他说着,视线转向身旁的宗义智。
“是的,行长大人,恰到好处的风。”宗义智微笑着点头回应。这个青年的嗓音清亮而不失温和,尾音几度回荡在这仅有两人的室内,化作空气似地归于宁静。耳畔只听得风声,还有庭院的树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听着树木的声响,小西行长想起环绕这别邸庭院的一圈山楂,此时正值花期。硕大的花簇在枝丛中绽放,或洁白或绯红。花状与色泽乍看近乎春樱,但相比起其华灼灼,霎那便绚丽而喧嚣地纷扬于东风中的侍之花,这山楂花还是不免平凡:久据枝头的花朵,甜而微酸的浅香,还有簇拥着它的大片大片绿叶,略带锯齿的寻常形状。不过绕着庭院植上一圈山楂树,实在是奇怪的布置方式。
“喔,那圈山楂吗?”问及此事时,宗义智微笑依旧。他说那是以前布置庭院时,一时兴起而戏仿的南蛮风俗而已。
“从南蛮伴天连那里听来的,据说可以辟邪。”一身千岁绿素袄的青年,小西行长不免联想到那些普通却生气盎然的绿叶,“南蛮人称山楂为五月花,因为它在格里历五月里盛放。”
“玛丽亚很喜欢这布置,”他乌黑的眼眸似笑非笑,“说来请行长大人放心,她适应得很快,现在家里一切她都料理得妥妥贴帖。”
小西行长的长女玛丽亚,本月初与从朝鲜暂归对马的宗义智成婚。这门婚事在在两年前宗氏父子上洛时,征得关白殿下同意后定下。一直以来,行长的父亲小西隆佐与宗义调是深交。早年经商时,小西行长几度前往朝鲜,途径对马休整,都能得到宗氏及其门下商党的照应。
领地对马地处日朝之间的枢纽,同时亦是惟一得到朝鲜国王授权的日本大名宗氏,其重要性之于日本国内各路商党不言而喻。何况,得以广泛接触外界的宗氏一族,其见识与所掌握的情报不容忽视。无论是精通朝鲜事务,长袖善舞的义调,还是眼前这位少主义智——他曾一度顶替隐居的养父担任家督。
二
身边传来些杂响,两张乌木案几不知何时摆到面前,此时宗义智在吩咐刚摆放好案几的两位小姓。于是,小西行长饶有兴趣地环顾所在的房间。这房间看似寻常乏味,然而小西行长一瞥,便发现不起眼的角落里摆放着大明式样的青花瓷瓶。忽然传来一阵机械的咯吱响,随即便是沉闷的钟声,往声响处一望,是挂在墙壁一处的南蛮钟,长针正对着VI,短针正对着III。义智是个乐于接受新事物的青年,他亦在自己的影响下受洗,成为教名为达里奥的切支丹。
“很好,你们退下吧。”上好碗碟的小姓遵命退出室外,拉好门。
眼前除了必要的餐具,仅有一汤一小菜。一阵微暖的甜味迎面而来,是芦根。往碗一瞥,盛在高丽白瓷碗里的淡黄汤水正是芦根汤。而一旁小碟里的鱼干,自然便是宗家每次招待必定奉上的河豚鱼干。
“义调大人在世时特别喜欢这河豚鱼干。”
小西行长想起两年前去世的宗义调。尽管领地偏安一隅,宗义调的经营可谓用心良苦:早年暗交朝鲜,苦心孤诣使对马繁荣;九州征伐时毅然复归家督一职,率宗氏归服新兴的天下人关白殿下——丰臣秀吉;归服后受命负责对朝的情报调查与交涉,交涉期间患病猝逝。无奈事与愿违,不愿日朝间发生冲突的遗愿,恰恰与业已连发两次国书去威压朝鲜的关白殿下彻底相悖。
关白殿下的野心,不仅仅是朝鲜一个半岛小国……
三
“哼,李朝军政松懈,近来还学着大明耽于党争,朝野混乱至极,简直不堪一击啊!哈哈,我军一旦踏上朝鲜,必定势如破竹!”记忆中,黄金茶室内端坐的关白殿下,扯着嗓门兴奋地喋喋不休,干瘦突兀的右手夸张地摇着金折扇。
“朝鲜这境况一定望威而让道,进攻大明指日可待!哈哈,到时我秀吉一定要坐镇宁波府!”他皱缩而黝黑的脸因快活而显得异常扭曲。
话到兴起处,他干脆腾起身来,喜滋滋地来回踱步,从茶室的这一角飞快地踱到另一角,踩得榻榻米吱吱作响。那缀满金纹的鸢色狩衣随着上下比划的双手大幅度抖动,伯劳扑翼似地扑腾着。而一旁正座着,努力地适应狩衣穿着的小西行长,那时望着关白殿下跳跳腾腾,顿觉无比尴尬,茫然失措地苦笑着。
忽然,关白殿下大手一挥,金折扇顷刻啪的一声合上,目光灼灼。
“话说回来,肥后南半国交给你管治,辛苦了。”
“难治归难治,弥九郎你得好好干,别以为我只会偏心虎之助,我秀吉可是对你充满期望呐~”他走近来,郑重地拍拍小西行长的肩膀。
“天草五人众一揆你处理力不从心我不追究,反正虎之助帮你镇压了那帮麻烦的切支丹。不过,弥九郎你也该注意影响,传到我耳里的闲话有够多了。”那把金折扇咄咄地直逼着,“我允许你私下信南蛮教,但绝不代表我会宽容切支丹!”
“赶过一次人,可不想再赶一次。”关白殿下轻描淡述,却惊得小西行长一身冷汗。
上次被赶的是高山右近重友。一心捍卫切支丹信仰而不惜得罪关白,被削去大名之位的虔诚信徒。那时还是一万石大名的小西行长隐居在自领小豆岛规避关白的质诘,同时藏匿着被问罪的高山重友。
“在下决不与暴君妥协。”他斩钉截铁地说,“权柄永远属于天主!”
“除却神,谁能干涉我们的信仰?”落魄的高山重友眼神锐利更甚,仍淌着血色的利刃。
“凡接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赐他们权柄,作神的儿女。他叫有权柄的失位,叫卑贱的升高。”随后他低下头,双手合十,吟诵着经文,一如既往地专注、虔诚。但在他口中安然流出的圣言,却隐约弥漫诅咒的气息。
高山重友选择了绝对的反抗,而他小西行长终究是屈服了,翌年便移封到肥后二十四万石的高位……思及此处,小西行长不由得心里一沉。他执起竹箸,拈起一块鱼干默然放入口中,缓慢而细致地咀嚼着。
流着致命血液的河豚,血被洗净,肉被精制后风干成了鱼干。口感虽木但鲜美依旧,一块下咽仍意犹未尽,便起箸拈起第二块。如此这般,一块又一块,直到吃完。
据说河豚的血才是世间最鲜美的极品,但又有几人敢尝这鲜美之最的剧毒?连自己也不过在品尝被沥干血的鱼干而已。而妄图征服大明的关白殿下,执着于绝对信仰的右近,现在已经开始吮着鲜美得令人迷醉的毒血了……
对面的宗义智也吃完,正捧着芦根汤慢条斯理地啜饮。
四
“慢待了,让行长大人只吃鱼干。味道如何?”他轻轻放下高丽白瓷碗,关切地询问。”
“唔,一如既往地鲜美,不愧为河豚。”
“只让行长大人品尝鱼干实在太可惜,但时令过了。”
“呵呵,无妨,日后有的是机会。说来,义智不是要领朝使团上洛吗?”
“嗯,是的……”宗义智眉宇猝然紧锁,“请恕在下打搅雅兴。使节团内部出了些分歧,两位团长又起争执,所以暂且滞留在对马。”
“朝鲜方面还纠于党争?”行长有点莫名其妙。
“是的,”宗义智一脸无奈,“本来去年就该出发的使节团,就因为使臣争执,拖到今年才从汉城出发。”
“使节团也就罢了,连军备都成了东西党争的焦点,据说东人党建议修筑防御工事,西人党立马以劳民伤财为由极力弹劾……但不管怎样,双方都不答应借道给关白殿下。”
小西行长舒眉而笑,意料中的结果。作为大明忠实的属国,朝鲜即使被党争弄得再焦头烂额,也绝不会在原则问题上犯糊涂。
“必要时提醒他们,我们将要进军吞并朝鲜国。”小西行长话语低沉,说罢,顿一顿。
“这?”宗义智不免讶然。
“出征日期定好后也一并告诉他们好了。”
话音刚落,他更诧异得直瞪眼。“行长大人!这等机要怎么能……”
“玩笑而已。”望着生性谨慎的宗义智,小西行长扬起嘴角。“但朝鲜人知道又如何呢?凭孱弱的朝军来反抗吗?”
他转过头,望着窗外平静的海。还是有少数人无惧党争加紧军备,据探子近日汇报,西南部全罗道的海面,两支规模较小的水军异常活跃。
海上的恶战终究是避无可避,而海军实力远不如朝鲜。一旦在登陆时遭袭,脆弱的运输船队……丧失的人命将会是一场狂风恶雨的数倍之上。
直面战争,人的性命都是虫蚁般卑贱的存在。
五
“行长大人,玛丽亚来了。”
蓦然,宗义智欢快的话打断小西行长的思绪。闻声转过头,只见对方的眉舒展开来。而身后传来布料摇曳在榻榻米的声响,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回顾,正是一身高丽纳户的玛利亚。
“父上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初为人妇的她向自己恭敬地行礼。
“好了,快上座吧。”
“多谢父上大人。”在宗义智颔首后,玛丽亚点头回礼,起身,摩平稍乱的衣袖后,略微拘谨地缓缓走到丈夫身旁,正襟危坐。
“给奥样端上一壶山楂酒吧。”宗义智摆摆手,吩咐随行而来的侍女。“我和行长大人就不用了,刚吃完鱼干。”
“是。”
盛在细长玻璃瓶里的山楂酒很快便放在案几上,透过边缘泛着淡青却通体剔透的玻璃,可清晰见到彤红的山楂果。
“来自明国的酒酿。”宗义智说。小西行长只感到目眩,色泽过于鲜艳。他本能地合上双眼,瞬即睁开,视线再度落在窗外,映入眼中的是海,泛着血红的波浪。
与此同时,一抹棕红的鸟影迅疾掠过。
那是一只红尾伯劳,刚掠过窗边的它捕捉到一只昆虫,衔在嘴里,往庭院外的山楂树丛里飞。随后,它歇在其中一株的树枝上,左观右望。
当它细黑的眼睛发现一个锐利的尖刺,连忙跳跳腾腾,跃过去。站稳后,盯着尖刺,棕红色的脑袋一晃,嘴往尖刺一甩,那半死的昆虫便被生生贯穿了躯体,牢牢地钉死在五月花的尖刺上。
-END-
定稿:2008-08-23 8:55
文字平顺,读起来很顺畅舒服,主题词用得也很不错,结尾颇有意味。美中不足的是遣词造句上还有些瑕疵,例如把“苦心孤诣”写成“苦心造诣”,个别句子也有欠通顺,估计是成文太仓促的缘故,仔细打磨一下应该可以避免。
我也给4.5分。
遣词造句还则罢了,重点是视角问题。虽以第三人称为表,却以第一人称为里,多次描写小西行长的所思所想,并且常用“自己”一词,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语言尤其是指代词的运用要求就更高。实话说,本文在这方面都未必见得合格,很多地方,读者要想一下才能明白某个“他”是指的谁,这样就影响了阅读的感觉和流畅性。
其他的意见,如高柳和冢,因此我给4分。
我对情节没特别的感觉,只能承认写的很好,可是我没特别的感觉。但必须承认关键词镶嵌的很漂亮,没有半点生硬的感觉,甚至有种“在抽签之前就写好的文章,凑巧和这次的关键词配上”的感觉,很是难得。
3.5
在如此短的篇幅里体现了一个时代的风貌 这一点是其他征文作者(别瞄我- - 我弃权了)没有用到的
一场谈话中 讲述了受迫害的基督徒和朝鲜侵攻这两大主题 从作者提供的的视角看来 的确与一般介绍性文章有着不同的感觉
“难治归难治,弥九郎你得好好干,别以为我只会偏心虎之助,我秀吉可是对你充满期望呐~”他走近来,郑重地拍拍小西行长的肩膀。
而妄图征服大明的关白殿下,执着于绝对信仰的右近,现在已经开始吮着鲜美得令人迷醉的毒血了……
“在下决不与暴君妥协!”他斩钉截铁地说,“权柄永远属于天主!”
“除却神,谁都没有资格干涉我们的信仰!”落魄的高山重友眼神锐利更甚,仍淌着血色的利刃。
“凡接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赐他们权柄,作神的儿女。他叫有权柄的失位,叫卑贱的升高。”随后他低下头,双手合十,吟诵着经文,一如既往地专注、虔诚。但在他口中安然流出的圣言,却隐约弥漫诅咒的气息。不与暴君妥协!”他斩钉截铁地说,“权柄永远属于天主!”
“除却神,谁都没有资格干涉我们的信仰!”落魄的高山重友眼神锐利更甚,仍淌着血色的利刃。
“凡接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赐他们权柄,作神的儿女。他叫有权柄的失位,叫卑贱的升高。”随后他低下头,双手合十,吟诵着经文,一如既往地专注、虔诚。但在他口中安然流出的圣言,却隐约弥漫诅咒的气息。
“来自明国的酒酿。”宗义智说。小西行长只感到目眩,色泽过于鲜艳。他本能地合上双眼,瞬即睁开,视线再度落在窗外,映入眼中的是海,泛着血红的波浪。
八丈公公经常说一句话,只有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才会叹气。他说:“要是能吃一顿白米饭,就是死了也心甘哪。”
“是吗?花房那小子还没死呀,”我听见八丈公公的声音在草屋里响起来,“他倒还记着我。”
“正是,家主很记挂大……先生,”年长的一名武士双手扶膝,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本来就应该是名武士,”第一次见面,他就点着头大声地解释,“我的家世是很炫赫的,先父曾经侍奉过宇喜多中纳言大人!”
然后他长长地吸一口气,眼睛睁到最大——
“拥有备前、美作两国和冈山城五十七万石丰沃领土的宇喜多家!——嗯,什么,没听说过?”
就年来的观感来说某人这篇不论措辞抑或表达比起之前的几篇当是进步了,描写依旧比较注重细节,铺叙也不像先前那么突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篇幅比较小的缘故所以特别用心一些,寒。
某人写文向来比较考据向,到发文前俩钟头还问我时间上有无问题,偶倒是一直对死扣史料不以为然,到底司马也多有天马行空的地方,至于山冈之流更无庸论,毕竟历史只是个背景,相比考究时间的正误写出自身的情感和对时代的体会才更重要,不过话说回来能够把这些细节都仔细研究后再见缝插针的去安排剧情这样的作风倒也令人钦佩。
话说回来,鉴于一些个人原因对对话体的结构还是不大适应,可能是最近比较懒,连去咀嚼一些文字的劲头都已然没有了的缘故。不过通过对话来表达到底比起上帝视角平铺直叙表达剧情要难一些。是以最后对第一个看到成文的我卿来说,感觉套用亲王的一句“只能承认写的很好,可是我没特别的感觉”,最是恰如其分不过。
然则,除了个别的一些词汇因为中日文混合在一起让人感到一丝一样之外不得不承认本文的笔触确实让人舒服,结尾也收的漂亮,关键词等都如评委所说。结合作者正在做的同时期的长文看,对于文禄庆长这段也表现出了一定的思考和认知,对于这篇文章来说应该是可以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被强行拉来的,祥瑞御免。
补课完毕 今天才回家 某原又拖拖拉拉 迟了回复实在抱歉……
多谢各位评委大人跟两位友人的点评。
顺着高柳殿跟赤太政指出的问题,修改了文章。
今天家长在家,管教严格……详细回复只能留待明天了
苦心造诣……临走前校对一番结果还是漏了……多谢指出。
遣词造句,语句迟滞不顺,倒是某原的老毛病了,写的时候顾着内容,往往就把形式给忽视了,汗。
视点跟人称问题,多谢赤太政指出OTL 某原这万年翻译腔死性不改,匆忙间便忘到爪哇国去……
亲王所说的情节平淡印象不深,倒是预料之中。想不到什么出彩而好驾驭的点子,某原过于谨慎,也就不敢发展什么情节,唯有在关键词的运用上下功夫了。
关键词想了很久,起初一接到结果便囧了,经人提起才知米国国花五月花是山楂。对着wiki的好几个条目半天,再加上平日积累,便捣鼓出这主意。各位对此评价不错,实在是意料之外,多谢厚爱。
To宗致
多谢回帖,然赤太政的老篇俺远不及的(望天)
To某秀
乃不掺和犯了XR,拉乃过来回帖素为乃RP着想- -
考据嘛,某人但求心安理得而吹毛求疵罢。
修改个别对话,定稿。俺放弃排版的努力了OTL
PS:貌似还差仙师大人的点评
很抱歉,文早时看了一遍,感觉很涩。
后来又看了一遍,看不下去。
看到第三遍,总算有点通。
今日想出评,又看了3遍……
关键词非常好,行文比较隐涩,我个人不喜欢。这样的文章恐怕不是给大众看的,这点我颇有微词,总觉得一篇文交代清楚很重要(当然此文也不是没有交代),关键恐怕还是写给谁看的问题。
分数的感觉是看过一遍高一点。然而说句实话,这文委缺乏吸引人阅读下去的地方,为了成文而成文的感觉比较强,从读者的角度而言,缺乏阅读的乐趣。也许切开来看,妙处不少,但是总体看下来,反而不出彩了。因此给3.5分
多谢仙师大人的点评。看这篇辛苦了OTL
确实,某原码字往往不怎想写给谁看的问题,老依着自己的刁钻脾性,所以码出的东西一向不甚讨好,缺乏普遍上的阅读趣味。无论如何,行文还是太自我了。
阅读趣味,作者跟读者之间的平衡点,对于某原来说还是比较难把握的,只能慢慢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