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和大家一样,都喜欢挖个坑就不鸟了。本来怕挖了这个坑添不完,扔进蟑螂馆里不大好,后来转念一想,老大圣都挖了那么多坑,我怕个甚来??
随手写着玩的,若有想入门清史的自然唬得住,就是怕窜出入本家小姓武田信秀那样主儿来,被挑了刺去岂不很没面子?所以想想还是补充一下。
首先,王杲作乱,主帅李成梁,巡抚张学颜协同。说王杲死在自己人手里,其实是被别人出卖了,五花大绑的送给了李成梁。王杲兵败后先跑到一个叫[阿哈纳]人的家里,明军来袭,阿哈纳很义道,穿着王杲的盔甲把明军引走了,自己被杀。王杲跑到了哈达部的王台那里,结果被王台活捉送给明军。
其二,努尔哈赤被李成梁收留了没有,到底收留了多久,现在争议很多,我其实也说不出谁对谁错。
其三,塔克世并不是和觉昌安一起被阿台扣留的,阿台扣留的只有觉昌安一个,塔克世见父亲被扣,明军快到了,急切之下乔装潜入城内,被发现后才被扣留,最后爷俩双双死在明军手里。
第四,尼堪外兰是不是真名也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在满语中尼堪的意思是汉人,外兰的意思是秘书,合称为汉人的秘书…………
第五,努尔哈赤攻克鄂勒浑城后,没有找到尼堪外兰,此时发现了一个青衣青帽的人在远处狂奔,认为就是尼堪外兰,一个人骑马去追了。不料被一群人围困住,还被砍伤害,努尔哈赤奋战杀了九人才得脱。此文记载于清史稿太祖本纪。所以有很多人认为那青衣人就是尼堪外兰,由此第三次征讨时他大概没有事先收到消息,至少侥幸不在城中而已。总之争议也很多。
是谁那天在湖里哭天喊地的鄙视《明朝那些事》的?这文风难道和明月的有啥区别?这就是你“考据精密文风严谨偶尔带有一点调侃轻松的”文风?
这便是老猴儿你的不是了。本样自从上次可是为了保护你和老马老今的名声,冒着生命危险和皇汉们斗争到底,只是在提壶灌耳的重刑下稍微变节了而已,但好歹也是曾拼出性命保护过你的人,怎么能如此说我?
寒心啊寒心!!是谁那天在湖里哭天喊地的鄙视《明朝那些事》的?这文风难道和明月的有啥区别?这就是你“考据精密文风严谨偶尔带有一点调侃轻松的”文风?
你这货真是没品味,明月的比我的差多了。再说在清史论坛上和几个朋友聊过,主要是联盟里对清史感兴趣的人实在是少,主要原因是满族的人名地名部落种族太多太繁琐,若是细细说来,就算有心想看的人也看得头晕晕的,别说是没兴趣的人了。所以写点通俗的也好,虽然估计到要挨骂,至少别人容易看懂。
比如你小子,你能说出建州三卫实际上是哪8个部落么?没错,名字是三卫,但确实是八个部族,8个部落分为两大势力,而每个部族又分大大小小N个小部族,你能说得清道得明?
要说文风,我以前也写了皇太极,还有专门损马婶而写的刺马,除了找茬狂信秀,又有谁看了?
看了投名状,也学着别人说说刺马,谈谈电影里庞青云的原形:马新贻。
马新贻,字谷山,祖辈回族人,后迁移至山东菏泽城东北马垓村,世代居此。恩恩,这便可以说是山东马氏的起源了。马新贻被刺后,后代又被接入京城居住,传于今日,尚有后代世居北京,以诉讼谋生,行讼棍之事。由此我们可以断定,亲王你错了,马婶没有满族血统,而有回族血统……
马新贻这个人,正宗的科班出身,道光27年的进士。但没有按照传统的科班老规矩直接进翰林院,也没有象其他科班的倒霉蛋一样做候补的穷京官,而是直接外放知县。在当时候补官员众多而实缺太少的情况下,想要没有官吏经验与履历而直接外放是非常之难的,可见马新贻还是有殷实的家底和比较有实力的后台的。
在当时官场上,把进士直接外放的这群人叫做“老虎班”,因为这些人没有尝过京官的苦,又都年轻气盛,心中满怀大公无私的政治报复和与现实不相符的幼稚理想,所以做起事来不仅认真,而且能真正做到铁面无私,不顾及什么官场规则,对于触犯法律的下级官员与皂吏们毫无情面可言,一定点小事就能按照律条把你往死里整。
马新贻就属于老虎班中的精英份子。他先任安徽省太和县知县,整顿吏治,下手之狠让人瞠目结舌。他就是安徽巡抚手中一把利刃,先后在太和,宿松,亳州、建平、合肥等地任知县,将安徽地方上整顿一新,却又不得罪巡抚大员,连连受到上级称赞,做到这一点还真是难能可贵。
不过马新贻的官场亨通不在于文政,而是在武功上。从咸丰三年起,安徽群盗蜂起,除了本地两淮的盗贼涉足外,太平军还经常骚扰,马新贻此时任合肥知县,直接随钦差大臣袁甲三出征剿灭。就此获得了可贵的战争经验。
之后和太平军的庐洲会战可以说是马新贻官运的起点。庐州被太平军占领,马新贻招募训练乡勇,也就是传说中的山字营的来由,人数或有说五营,或有说两营,总之老马手里已经有了兵。接着采取夜袭战术,偷袭太平军军营,大败太平军,夺取了庐州。此战使得马新贻名声大振,朝廷甚嘉之,被提升为庐州知府。
不过数年后,太平军卷土重来,带军的是太平天国名将陈玉成,自然老马不是人家的对手,被揍得很惨,庐州得而复失。马新贻也引次被革职。所谓成也庐州,败也庐州。
不过纵观清朝诸多官员的宦史,这起起伏伏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尤其是当时处于战乱时期,被重新起用是很容易的事。两年后,即咸丰十年,由于老上司袁甲三的保举,马新贻果然被重新起用,在军营里筹办军务,跟着安徽巡抚唐训方混。马新贻不负重望,在三年后于蒙城又一次大败太平军,被提升为安徽按察使。之后剿捻军,剿太平军,官是越升越大,从浙江巡抚到闽浙总督,一直到两江总督。清史稿里的评价是“以循吏赞画军事,擢任大藩,政绩卓著。”
言归正传,下面来说说刺马
第一,马新贻何以为两江总督
上面说了,马新贻是老虎班出身,办事打仗都手狠。而更重要的事,马新贻不属于任何派系,如果硬要给他拉上个派系,也可以说是山东出身的淮派。偏偏西太后就看中了这个人做两江总督,为什么?
这话就要扯远了,清朝在咸丰年已经迅速衰败,洋人们一折腾,再加上长毛则们这么一闹,朝廷已是无力镇压太平天国了,所以允许了地方武装,即乡勇的出现。自古地方武装的出现必然导致一个恶果,那就是使得各个地方势力纷纷坐大,朝廷无力驾驭,这素来都是朝代灭亡的先兆。清朝在那时其实也一样,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湘军。当时的太平军基本上是靠湘军平定的,因此湘军势力越来越庞大,打下来的城池,攻克下的地盘,不是朝廷的,是咱们湖南人的。所以满老档里有称,“湘军已将两江视为自己的私地”。而为了安定江南局面,同时稳定湘军,诸多湘军将领也纷纷被西太后任命到两江及浙江一带做官。
俺活这么多年,感触最深的一句话就是“everything is about money….”无论古今,银子是最重要的。太平天国占据天下最富的南京,长毛则们上到天王,下到各王与将军们,天国的贵族们所敛之财何止百万,而曾国荃带兵攻下南京,纵兵抢掠,吞没了多少私财?没人知道,为何没人知道?因为人家知道毁尸灭迹,一把火烧了几天,你小样的拿什么去查?
不过这好歹有些掩耳盗铃,因为攻克南京后,大大小小装满神秘物件箱子的车子一窜窜的从南京城出来,紧赶慢赶的往湖南老家运,接着就是几年内湘军各个大小将领在湖广、江西、贵州甚至四川、江南一带大肆购买田产。
作为贪场老手的我要说一句老话,这谁都看得到的银子,还是不动得好,如公司采购部,谁都知道是肥差,谁都盯得紧紧的,你动点手脚就有人能查出来,然后一个恶状告上去,你小子就得下岗。(只有看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比如以前公司管复印、传真的那小妞。外面企业来公司办事的需要复印传真,价格全由她自己订。这笔帐,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小钱,几元到十几元而已,谁都不放在心上,又没有记帐,无帐可查。而谁都不曾想到,复印传真每日之量多得惊人,眼看着那小妞越穿越好,手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却都还傻傻的信她的话以为她那做小职员的男朋友发了……)
恩,好象扯远了,我的意思是,南京这笔大财,你湘军看得见,天下所有人都看得见,尤其是西太后,用兵十多年,弄得国库空虚,西太后急需这笔银子来填国库。而这笔钱不但没得到,还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不听使唤的湖南兵们把银子抢了个精光,还一把火烧了。当时朝野议论纷纷,太后的震怒也是可想而知的。所以这个时候,西太后急切的需要一个风骨刚硬,作风正派,但不是湘军一派,而和湘军一样又打过仗有威望的人为两江总督。一来镇服湘军,二来追查南京银子的去向。这个人被恭亲王推举出来,他就是马新贻
第二,马新贻在江南的所作所为
说到马新贻,人人都津津乐道的都是“刺马”,却没有谁注重马新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政治上有何功绩。或者有了刺马,马新贻到底是什么人,有何能耐已经不重要了。
实际上,老马这个人除了风骨硬,会打仗之外,政绩也是非常卓越的。观其一生,做得最好的政绩大概有三件,
一是在江南使用强硬手段实施减漕赋;
二是在两淮推行盐票制
三是专修河道
这三事中,最难办的应该是减漕减赋,
江南的漕粮是清朝粮食补给的重要渠道之一。在咸丰时期,清政府推行减漕减赋制,意在缓和战争与腐败给国内带来的高压。而作为国家首富之地的浙江,推行减赋确实最晚。其中原由无碍呼因为一个钱字。浙江的湘军势力与哥老会等地方势力盘踞,关系盘根错杂,但各个大小势力都在漕粮的浮收上有一份收成。而消灭太平天国又使清廷不得不倚重这些势力,结果造成这些势力的壮大,一方面重用这些势力,一方面对这些势力抵制与阻碍朝廷政策又切齿不已,这就是当时清朝廷的矛盾心理。所以在朝廷上议论江南减漕赋的时候,大臣们个个叫要在江南“将实在征漕税则详细确查,各按重轻分成量减”,却又纷纷扔出所谓“非欲迟也,盖有待也”“浙江情形不同,尚须从轻。江浙州县痼疾太深,亦恐非目今长官所能钤制”等悲观言论。
江南的减漕赋制度一直到同治时期,在左宗棠的坚持下,西太后与恭亲王才决定在浙江实行减漕赋。这一重任,就扔在了马新贻的身上。因为当时江南遭受太平天国的洪杨之乱,损失惨重,实行减赋是很必要的。按照马新贻自己的奏文上说:“浙西三府为财赋之区,贼之蹂躏亦深,数年之间,穷乡僻壤,搜括无遗,昔之繁盛村落,今则一片荒郊。”
他在浙江实行铁碗手段,强制实行减漕减赋手段。在他的努力下,浙江“各属漕粮全部额减。共计浙省额征漕白米1147300余石,除南匠正耗133863石、白粮舂办米13039石不减外,应减米266765石,分别按等核减。”
同时,对于浮收的减少也非常有成效,其上呈的折子上说“通过核算,杭州府可减浮收64653石,嘉兴府可减285387石,湖州可减136866石,合计减浮收米486906石。另外,漕南统征分解,米款向以征剩漕米归南,“多系疲玩,小户历来折钱完纳,今一并核减”,三府南米,共计减浮收钱247千余串”。
在河工上,同治八年十一月,针对已经并无多少实际操作可能的修复运河通漕事宜,他明确指出,运河工程浩大,黄河泛滥,“人力难施”。
九年六月,针对翰林院编修蔡则云等人恢复淮河故道的建议,马新贻又奏称,欲挽淮归故,必先大浚黄河。但这样一来,非数百万金不能成功,当此国家多难、饷需支绌之际,势难筹此巨款。只能分别缓急,次第兴工,期以数年或有成效,“不求速效,但求实际;不求利多,但求患减;为得寸得尺之计,收循序渐进之功”,明确反对盲目乱上项目。
在这几点上敲那么多字,无非是想诸位注意一下,马新贻所做的,减漕赋减浮收也好,整顿河工反对乱铺也罢,都是为了给朝廷省银子。一个字,钱!正是为此,影响了湘军的利益,得罪了盘踞江南庞大的湖南政治集团。
但这仅仅是开始,真正开始和湘军冲突的是被任为两江总督之后。
上面说了,西太后打马新贻这张牌,是为了对付湘军的。当然她也估计到了马新贻独自一人到江宁,没什么人帮他,会四面楚歌,独木难支。当然这也是她用马新贻的原因,因为马新贻这个老虎班出身的家伙作风刚硬,手段辛辣,到了那也不会怕这些湘军和他作对。
事实也正是如此,马新贻只身一人赴江宁,到任后开始大肆的整顿土匪做派的湘军。湘军进驻江南后,依仗势力与功劳胡作非为,将领带兵四处抢掠。太平天国平定后,朝廷裁湘军,大批低级将领与士兵被裁,但他们并没有离开江南,而是盘踞于此,参加了哥老会等黑势力性质的地方帮会,与以前的上级相互勾结,继续在地方上横行霸道。
马新贻到任后做的得罪湘军最直接的事,就是大力惩治散兵游勇与地方黑势力。任命以剽悍著称的袁保庆为营务处总管,抓到为害百姓、有非法行为的散兵游勇即就地正法。散兵游勇和黑势力对他恨之入骨。曾任江苏巡抚、湖广总督的郭柏荫对其孙郭公铎说:“张汶祥(汶详)行刺有幕后怂恿者,应是这一类人物,最初有意制造流言的,也是他们。”高拜右在《刺马案与湘军》中说:“刺马案,终清之亡,迄莫详其真相,实则马之死,死于湘军之嚣张气势。”第五,张之万这个人(PS:此人是我的偶像)
张之万这个人,在《“投名状”真真假假乱风云——历史之谜“刺马案”》一文,以及高阳的文章中,所展示都是贪生怕死,唯唯诺诺的形象。其实和其本人的原形还是有出入的。
张之万,字子青,直隶南皮人,(米错,就是本初公发家的地方。)道光27年一甲一名的进士,米错,就是状元郎了。可见张之万是正宗科班出身,还是科班里的尖子。
不过和许多咸同年间的年轻官员一样,他也是行伍出身,靠打仗发迹的。不但能打仗,而且还会打仗,他的主要战绩就是剿捻,如捻军首领陈大喜、张凤舞、赖文光,张总愚都是栽在了他的手上。
不过后来仗打完了,被调回京城,当了几年刑部尚书后,进了军机处当了宰相。官越坐越大,在当军机大臣的同时,还兼管吏部、任上书房总师傅,协办大学士,体仁阁大学士等等。虽然官越来越大,但是政绩却越来越小,因为当时的军机处的规矩改了。一切都由领班军机王大臣做主,其他的几个没有实权,所以也就没了什么政绩可言了。
在清史稿诸臣列传中,也承认这一点:“同、光以后,世称军机权重,然特领班王大臣主其事耳。次者仅乃得参机务。之万练达,其任封疆,治军旅多有绩,而立朝不复有建树。”
但是刺马是发生在同治九年,这个时候的张之万还没有被调回京城,他刚刚剿完西捻,逼死了张总愚,正作为漕运总督整顿江北事宜,突然接到上谕,要求他立即赶赴江宁会审刺马案。总的来说,西太后选张之万还是有其道理的,状元郎,行伍出身,有军功有文才,更重要的是,河南地方滥摊派滥杀无辜案,张之万办理得十分得力,让西太后刮目相看。
张之万接到这个上谕可以说是胆战心惊,因为马新贻被刺,湘军的气焰更加嚣张,似乎任何外人来江宁管这事,都没什么好果子吃。俺们能杀一个,就能杀第二个。或者说是来一个宰一个。而张之万也收到了莫名其妙的警告。事关性命,换做谁都会惊一惊。
张之万是宦海沉浮了多次的老油条了,面对如此棘手的事,他先做的反应就是一个字,拖。后人笑话他这是害怕,我觉得米错,是怕,但同时也是做个姿态给湘军们看,让他们知道张之万同志还是很不愿意去江宁的,也是一种政治手段而已。
当然,这江宁还是得去,路上发生了一件事,成为天下笑柄。传说当时身为漕运总督的张之万,调集了漕标精锐部队来护送,沿着运河南下。一路上张之万不敢出船,不敢上岸云云。在瓜州地面上岸后,张之万四处溜达,突然内急想出恭。在附近茅房里轻松一下。“野外孤露,四无隐蔽,倘或此时遇到刺客,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所以张之万部下参将,带领200亲兵把茅房里里外外围护起来。“正在收割稻子的老百姓,大为惊异,不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事?跑去一打听,才知道是漕帅张大人上茅厕。”这一笑话,瞬间传到江宁,将军魁玉见到张之万后说:“天下总督,漕帅最阔,拉场野矢都得派两百小队守卫。”这也是为什么至今后人笑话张之万的原因。
不过却谁都没有留意,张之万当时还回了一句:“两江锦绣之地,封疆被刺,天下百官惶惶不安,心惧者岂止张某一人?”魁玉顿时语塞。
其实可以说,张之万到达江宁后,这件棘手的案子才被真正定了性。而且是两边不得罪。既不得罪湘军,马家人又可以接受。那就是,首先推翻张文祥的所有对于马新贻的诋毁与污蔑,将马新贻定为模范英雄,张文祥才是真正之小人,处心积虑的刺杀督抚。其次,把张文祥刺马案定为张文祥一人的私人恩怨,背后没有什么后台,更与湘军或地方黑势力无关。
张之万不愧是状元,编了一个圆滑的故事:“张文祥本是李侍贤手下的裨将,洪杨平定,他逃到了浙江宁波,与海盗有所勾结,同时开了个小押当,隐姓埋名,苟且度日。等马新贻调了浙江巡抚,海盗为患,派兵剿治。在浙江象山、宁海有一处禁地,名叫南田,向来为海盗所盘踞,马新贻捉住了其中的头目邱财青,处以死刑,另外又杀了海盗五十余名,其中颇多张文祥的朋友,平日常受他们的接济,这一下等于断了张文祥的财路,因此他对马新贻恨之入骨。
这以后又有一连串的怨恨,张文祥开小押当,而马新贻因为押当重利盘剥小民,出告示查禁,张文祥生计顿绝,便起了报复的心。又说,张文祥的妻子罗氏,为人诱拐潜逃,让张文祥追了回来,但人虽未失,卷逃的衣物为奸夫带走了,一状告到巡抚那里,马新贻认为此是小事,不应烦渎大宪,状子不准。不久,罗氏复又潜逃,张文祥追着了,逼她自尽。至此人财两空,认为马新贻不替他追赃,以致他的妻子轻视他,于是立志报仇。”
当然,这件案子,盯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不好明目张胆的做手脚。所以张之万提出:“必须要张文祥亲自画押承认。”
但此时,张之万遇见了他们老张家最难啃的影骨头。张文祥自从被逮入狱后,地方官员不敢用刑,又不敢逼供,更不敢就让他受一点罪,反而养成了张文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习气。或者更深一点说,张文祥刺马之时已报着必死的决心,当他发现他只要摆出背后有后台主谋,但又不说出后台是谁的时候,那些当官的不但不怒,反而对他无可奈何,于是人本能的求生欲望被唤起。所以对于张之万给他准备的这份供词,他是坚决的不承认、不配合、不理会。
于是呼,事情在此时成了僵局,张之万在这个时候,只有继续使用拖延战术,等一个人来江宁做定夺。谁?湘军领袖曾国藩。
可曾国藩也迟迟不来,这一拖实在太久,终于使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抨击不断。给事中刘秉厚奏劾:“派审之员以数月之久,尚无端绪,遂藉该犯游供,含混拟结。”
西太后也自然愤怒,三道上谕下去一顿臭骂,所谓“现已五旬之久,尚未据将审出实情具奏,此案关系重大,岂可日久稽延!”
在重压之下,张之万才提交了案件的奏结,“凶犯张汶详曾从发捻,复通海盗,因马新贻前在浙抚任内,剿办南田海盗,戮伊伙党甚多。又因伊妻罗氏为吴炳燮诱逃,曾于马新贻阅边至宁波时,拦舆呈控,未准审理,该犯心怀忿恨。适在逃海盗龙启?等复指使张汶详为同伙报仇,即为自己?恨,张汶详被激允许。该犯旋至新市镇私开小押,适当马新贻出示禁止之时,遂本利俱亏。迫念前仇,杀机愈决。同治七、八等年,屡至杭州、江宁,欲乘机行刺,未能下手。本年七月二十六日,随从混进督署,突出行凶,再三质讯,矢口不移其供,无另有主使各情,尚属可信”
此文最后四字“尚属可信”被后人一把抓住,指出由此看出此案的结案如何如何之假,连自己都不信。我到觉得,这结案本来就是假的,早已经有定论,何必再把这四个字当做四个“足”添到本已画好的蛇上去?这四个字落到最后,无非是张之万与魁玉之辈又玩的把戏,给自己留条退路而已。这案子盯的人太多,各个势力参杂在一起鱼龙混杂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水轮流转,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说不定哪天湘军垮台了,这案子又得弄出来重审,那时咱早就说了“尚属可信。”,失职之罪少说也得开脱开脱。
但张之万的奏结上去,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把案子给了啦,相反,给朝野上下惹来了大风浪。给事中刘秉厚、太常寺少卿王家璧纷纷上奏,认为审问结果,不甚明确,要求另派大臣,严究其事。
西太后也认为这案子没有张之万说的那么简单。实际上,张之万的行为并没有达到她的期望。西太后之所以派出张之万这个不属湘军一系又是行伍出身的人去处理此案,无非还是想针对湘军。当然她并没有期望张之万能利用此案一下把湘军整顿下去,但至少你小子也得给我弄出一两个湘军大员来,好减少一下湘军的实力。结果她没想到张之万如此油滑溜手,两边不得罪。所以对于刘秉厚、王家璧等人的请求,她也同意了。正式发上谕,另派大臣前去审理此案。
不过大家不要以为张之万就此官场失意了,相反,同年,他被委任为浙江巡抚,同时署理闽浙总督。之后一直青云直上,当了军机大臣。
第六,郑敦谨的奇怪举动(PS,此人之闷骚,极似老毛~~)
既然已经拟订了重新派人去,那么派谁去?首先,湘军在两江的猖獗,必须要有人整顿或威慑下去。谁?当然不可能再派第二个刺头马新贻或第二个和事佬张之万。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合适,那就是曾国藩。作为湘军领袖,只有他去了两江,湘军才没有异议;同样,只有他去威慑威慑,湘军们的土匪脾性才会有所收敛。
故而,西太后发上谕“两江事务殷繁,职任綦重,曾国藩老成宿望,前在江南多年,情形熟悉,措置咸宜,现虽目疾未痊,但得该督坐镇其间,诸事自可就理,该督所请另简贤能之处,著毋庸再议。”
但是必须注意,西太后绝对是不情愿的打曾国藩这张牌的。她本来就不愿意湘军盘踞两江富饶之地,如今是形势所迫不得已才让曾国藩做两江总督。
所以,她虽然派出了曾国藩,但仍不甘心的她还是想在刺马案上做动作,所以又另派了一个大臣:郑敦谨。她的又一道上谕发出:“马新贻以总督重臣,突遭此变,案情重大!张文祥所供挟恨各节,暨龙启沄等指使情事,恐尚有不尽不实;若遽照魁玉等所拟,即正典刑,不足以成信谳,前已有旨,令曾国藩于抵任后,会同严讯,务得确情;着再派郑敦谨驰驿前往江宁,会同曾国藩将全案人证,详细研鞫,究出实在情形,从严惩办,以伸国法。随带司员,着一并驰驿。”
其实不难看出,两道上谕一出,曾、郑二人的身份就马上不同。曾国藩先任命为两江总督,那么曾就是封疆的地方大臣而已。而郑敦谨由刑部尚书的身份直接派出审理刺马案,不属地方官员,那么他就是钦差大臣。一个地方大臣,一个钦差大臣,上下之级早已分了。在上谕中曾国藩似乎是主审,但实际上的主审官是郑敦谨。
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曾国藩已经是两江总督了,也就是民间称为的“江南王”。;两江一带,有了曾国藩来当主心骨,湘军势力必将更加稳固。此时郑敦谨想要再查出点什么来,怕是比魁玉,张之万那时更难。
那么郑敦谨是何人??西太后为何偏偏要委派他去呢?
先看看郑敦谨此人的简历。
此人字小山,湖南长沙人。道光15年的进士,初为刑部,后被任命为河南南汝光道。咸丰元年,郑敦谨剿匪得力,被任为布政使。
从咸丰三年开始,郑敦谨就走上了光荣的军旅生涯。他的主要功绩也是剿捻。期间郑敦谨四处筹集银钱,兴练团练,部署军队切断捻军退路等等都做得有声有色。
之后一直在北方几个省做布政使或学政。同治六年才回京任的刑部左都御使。也就是这一年,山西发生了西捻东窜事件,山西巡抚赵长龄、按察使陈湜防剿不力,郑敦谨受命查这个案子。藩司陈湜素来不是什么好鸟,其人极度好色,喜好渔猎美女。部下也是如土匪一般,不过真遇上了土匪,却又一个个成了软脚虾。但偏偏这个陈湜乃是曾国荃的姻亲,无人敢动得他。
但郑敦谨动了,毫不顾及既是同乡又手有重兵的曾国荃的面子,将赵长龄、陈湜革职充军。也就是这一案,郑敦谨铁面无私的名声被传开,同时也受到了西太后的信任。直接任命为山西巡抚。
第二年,山西就发生了回匪东窜的事情,回匪入河套,近边震动,郑敦谨亲自移防到宁武,积极调配各路军队,征募炮勇,修补边墙。回匪进攻包头镇,郑敦谨带领军队在这里打了一个漂亮的阻击战。
同治八年被调回京任刑部尚书。九年,就被派往江宁调查刺马案。
由此,让我们来罗列一下西太后委派他的理由。
首先,郑敦谨是湖南长沙人,虽然已经在山东,山西,广东一带混,但牵强点来说,也算得是湘军一派。派个湖南人过去,曾国藩也没得话说。
其次,郑敦谨虽然是进士,但与众多咸同年外放官员一样,有军功,能打仗,熟悉军旅,不怕兵痞子。
第三,郑敦谨刚正不阿,办案铁面无私。而且曾经得罪过曾国荃,所以名为湘军,实难以与湘军苟同。
但郑敦谨来到江宁后,结果却另人意外。郑敦谨带着两个刑部的随从颜士璋与伊勒通阿来到江宁,先是与曾国藩、孙衣言以及江宁的司、道、府、县会商案件。之后再以郑敦谨为主审,连同刑部颜士璋、伊勒通阿与马新贻的亲信孙衣言、袁保庆一起会审张文祥。
接着,郑敦谨与曾国藩、张之万,魁玉一起声明“毫无确供”后,以“仍以初谳上”上奏朝廷。依旧认同张之万与魁玉的结案。
朝廷此时也改变了态度,下达谕旨同意了奏结。接着张汶详凌迟处死,并摘心致祭。而对于马新贻家属也是抚恤甚厚。此时,折腾了一年多的刺马案,就此有了了解。
郑敦谨在江宁审案过程的的细节如何,我却不得而知,因为几个主要的正史上都没有详细记载,皆是一笔带过。但我们可以从此后郑敦谨的反应看出事情的蹊跷。
结案后,郑敦谨谢绝了包括曾国藩在内所有当地官员的任务邀请,一头闷在驿馆里生闷气。接着不等朝廷的谕旨到达,也不等处斩张文祥,就先行离开了江宁。在钦差大臣离开之时,地方官员按照常例送银子,称之为程议银。但郑敦谨一分不收,地方官员礼送其上船,他也不回礼,也不回首,板着脸愤然而走。唯有两个随从颜士璋与伊勒通阿各自收了500两。
之后船到清江,这头倔驴便在此不肯走了。宁愿顶着钦差不回京复命的罪名,也不愿意回京师。好在恭亲王为其左右掩护,曾国藩也为之连说好话才免了罪。被朝廷命其顺便巡视地方,暂缓回京。
不过郑敦谨这个老杠头巡视到清以这个地方,驴脾气又犯了,又赖着不走,称有病,向朝廷提出了辞呈,要求开缺。在他的坚持下,朝廷同意了。之后他以白身身份回到了家乡,从此再为涉及官场半步。
郑敦谨在办完此案后的如此多的举动,很容易让我们起疑。在江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老郑头会如此反应?
让我们简单的推断出四点可能成立的理由
1,因为郑敦谨好名。郑敦谨此人是正宗科班出身,从刑部到外放,再回刑部再外放,最后又回到刑部。由此,除去军旅生涯外,老郑同志基本上是一个法律工作者。作为当时西太后刚刚掌权,有心刷新吏治的形势下,屡任刑部的工作者必须是一个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的人,或者说,至少你得有个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的好名声。而这却又恰恰是郑敦谨在官场中最具备的优势。整顿山西防务,力参赵长龄、陈湜,阻击捻军渡河等等,都为其带来了铁面无私公正执法的好名声。因为这一名声,使得郑敦谨深受西太后的信任,屡次任刑部汉尚书一职。
由此,郑敦谨可能是非常好名之辈。求一个好名,在当时的清流官宦中是常有的事。自古有些清官不好利而好名,而且与各贪官好利一样,好名到了无耻之地步,如海瑞杀女,便是如此。
一个如此爱名的人,在江宁一定遇见了非常有损于他名声的事情,却又无法反抗,无可奈何。一路回来,回顾自己数十年宦途,没这么丢人过,以后也必将为世人耻笑,所以弃官而走。
二、刚正的郑敦谨对朝廷,对官场的失望。
前面已经提到过,老郑是因为刚正的秉性而被西太后看中并委任审理马案的。一个有着刚正秉性的清流,来到江宁后被种种强硬的势力所逼迫、威胁、阻挠,无法公正断案。他必定反抗过,也必定反抗无效;此后他也必定求助过朝廷,也必定没有得到朝廷的有力支持;最后终于被迫就范。由此,在回来的途中心灰意懒,深厌官场腐败,朝廷无能,乃罢官而去。
三、忠君的郑敦谨无颜在回京师面圣
郑敦谨是一个深受西太后赏识与信任的大臣,尤其是在处理山西捻匪案后,屡屡被西太后提用。如此知遇之恩,想来郑敦谨也是感激不尽了。怎能不好好的忠于太后,报答太后?而马案又是西太后亲手指派的,又有张之万的前车在前面摆着,那么郑敦谨就更会不遗余力的去审查这个案子了。
既是以忠诚于太后为目的来到江宁,那么必定要行太后之目的,那就是借此案牵扯出一些湘军大员来,刹刹湖南人的气焰,削削曾国藩的实力。但到了江宁一审,却遇见难以想象的阻挠,无论用了多少功夫,最后还是没用。不但主谋难以查到,而且危及了自己的性命。如此压力下,顺着别人设好的胡同一条路走到黑,承认了张之万的奏结。
在船上越想越没脸回去见首长,干脆辞职了事。
四、做尽姿态,作最后一搏。
同样,郑敦谨来到江宁审案,结果面对的是占据整个两江势力的湘军,他审来审去,却多方受到阻挠,就是查不出真凶。而且压力越来越大,威胁越来越大,尽管他用尽了招数,却无法凭一人之力而破此案。最后只好妥协,维持原判。
事后老郑越想越气,可这差事办砸了,在江宁受的苦处却无法向朝廷述说。干脆做最后一搏,于是不应邀请,不受程议,不顾送行礼仪,满腔气愤,半渡辞官;称病开缺;种种行为都是在做姿态,做给谁看?做给朝廷看,做给天下看,更做给欺负他的湘军们看。这是一种无言的语言符号,让朝廷和天下百官都由他的过激的语言符号得知他在江宁无奈的遭遇,也因此将目光更加注视到刺马案上来。
就我而言,老郑行为之过激,其原因大概以上四点兼而有之。其实无论以上孰对孰错,这四点都指定了一个事情,那就是郑敦谨在江宁受到巨大压力、阻挠和逼迫,无功而返。就连民初遗老们编辑的《清史稿》里都明明白白的记载着“郑敦谨尤易攵历有名绩。江宁之狱,论者多谓未尽得其情,敦谨未覆命,遽解官以去,其亦有所未慊於衷欤?”
楼上的何以肯定是笔误?莫非是满人?
我怕弄错了又出糗,还特意查了下,没错。Nikan满语秘书或者副手,Wailan为汉人。不过广略贝勒褚英有个儿子叫尼堪,封亲王,征湖南时战死。不知道那个名字怎么解释
四、背信弃义的盟友
从[努尔哈赤]起兵开始,他本族的人就对他非常的不配合,甚至专门和他作对,他要出兵讨伐某人,族人就跑去报信;他不出兵了,搁家呆着,族人们就派出刺客暗杀他,总之从来没有消停过。
为什么?其实仔细想一下还是能找出原因的。首先,[努尔哈赤]在15岁的时候就自己出奔了。注意,不是被父母明着赶走的,而是自己赌气走人的。这种事换在现代都会被认为是不孝子,野娃儿,何况是那时候。你被继母虐待没错,但族人们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当时的一族就是一个大家庭,[努尔哈赤]一走,家里人就会纷纷议论,说老四家出了个野小子,谁都管不住,最坏的就是他,走就走吧,还把他弟弟也一起带坏了。
试想一下,[塔克世]在[努尔哈赤]走后会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在二老婆的枕头风下,他早就觉得[努尔哈赤]不是什么好娃娃,人一出奔,他更觉得脸上无光,面对着家族里的人们,自然也就和大家异口同声的骂[努尔哈赤]了。
现在抛开族人们的议论,先说说[努尔哈赤]本人,虽然正史上没有丝毫记载,但我们不难想象,[努尔哈赤]10岁没娘,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走向问题少年的光明大道。继母虐待他是自然,但我觉得按照[努尔哈赤]那种好勇斗狠的性格来说,也不会给他继母什么好脸色看,在族里给大家的印象自然也会不好。
19岁时,这个令人讨厌的问题少年回来了,当了几年汉人的兵不说(而且还是专门打女真的李成梁的兵),还迷上了汉人文化,比如三国演义什么的。在他离开的几年里,大家估计已经几乎把他遗忘了,在族里自然有族人心目中的继承人,谁?说不准,但我从书中种种记载来看,估摸着应该是[塔克世]的兄弟[龙敦]。
但是在家族中,有明朝官位的除了老爷子[觉昌安]之外,就只有[努尔哈赤]的父亲[塔克世]了。其领建州左卫指挥使一职,而且据说老爷子[觉昌安]也十分疼爱[努尔哈赤]这个从小没娘的孩子。所以在[觉昌安]和[塔克世]死后,明朝毫不犹豫的将老爷子的官位袭给了[塔克世]的长子[努尔哈赤]。就这样,这个一直不被族人看好的问题少年,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建州左卫都督,即建州左卫的最高长官。
这一下族人里可炸开了锅,这小子凭什么当建州左卫的头头??所以在[努尔哈赤]决定讨伐[尼堪外兰]的时候,家族里没有几个人支持。甚至在家族里的五祖子孙(即爷爷辈里老五的后代们)在一起发誓密谋杀了[努尔哈赤],然后去投奔[尼堪外兰]。只是[尼堪外兰]太不经揍,[努尔哈赤]还没出兵就跑路了,这才没有行动。
上面说了,估计最有威望的应该是[龙敦],凭什么估计出来的?那就是[努尔哈赤]被封建州左卫都督后他的反应最大,付诸的行动最多,族里支持他的人也最多。在[努尔哈赤]十三遗甲起兵开始,[龙敦]就做了第一件反对他的事,挑拨离间!
上一篇提过,第一次征讨[尼堪外兰]的时候,[努尔哈赤]去请了[尼堪外兰]的仇人[诺米纳]兄弟,对方却突然不来了。那就是[龙敦]做的手脚。他找到了[诺米纳]的弟弟[鼎噶达],先描叙了[尼堪外兰]的强大,人家外有明朝支持,内有哈达部罩着,你拿什么和他们斗?[诺米纳]想必先前对爱新觉罗一族内部情况不是很了解,只听说[努尔哈赤]当上建州左卫的头,便答应了帮他。同盟后才发现,这主儿基本上就一光杆司令,族内绝大部分人都不看好他,属于垃圾股,于是义无反顾的空仓了。
其实经过第一次与第二次征讨[尼堪外兰]的胜利,[诺米纳]应该看出[努尔哈赤]是一匹黑马,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依然不看好他,大概是和[龙敦]等绩优股混得太熟了,一直在和[努尔哈赤]作对。两次征讨[尼堪外兰],都是他通的消息。
在[努尔哈赤]第二次征讨[尼堪外兰]后,军队的后方暴露在[诺米纳]的势力范围内,于是[诺米纳]神气了,发了个短信过来:“那啥,想从我这里回家是吧,行,没问题。不过呢,听说你要去揍浑河部的[杭嘉]与[扎库穆]?那不行,那两是我的铁哥们,你不能碰他们。[栋嘉]和[巴尔达]早就和我结下了梁子,你去帮我把他们收拾了,不然我把你丫的后路给断了。”
[诺米纳]实在是太低估了[努尔哈赤]这个问题少年的凶狠,在他看来,自己与[龙敦]联盟了,也就是你们建州左卫的同盟,你[努尔哈赤]不敢把我怎么样。但[努尔哈赤]早就被他的短信气疯了头,就是这封短信,让他下定了决心要除掉[诺米纳]这个绊脚石。
马上,[诺米纳]收到了[努尔哈赤]的短信,内容是说:“要去揍[栋嘉]与[巴尔达]是吧?没问题,不过你看,我没有你那么富裕,手里的兵器不多,既然你不去揍他们,那么把你的所有的兵器都给我,我去狠狠教训了他们就还给你。”
要说[诺米纳]还真是老实啊,一听真的帮他出头,赶紧把[努尔哈赤]迎进城来,把所有的兵器都给了[努尔哈赤]的部队。不料得到武器的盟友一声狞笑,大家齐叫了声反,把那些手无寸铁的部队全部拿下,[诺米纳]同志就这样受了这一刀。
五、来自家里的刀
将自己的盟友杀了?反了!这真的是反了!!![龙敦]心里必然这么想,不过他不敢和[努尔哈赤]来明的,因为从[努尔哈赤]种种行径来看,都可以看得出这个问题少年的好勇斗狠是一流的。
在清史稿中记载着这样一件事,在第三次攻打[尼堪外兰]时,[努尔哈赤]带兵攻克城池,发现没有[尼堪外兰]的踪影,于是他登高一望,远处有个青衣人正在撒丫子狂奔,背影像极了[尼堪外兰],回头一看自己人,刚打下城池,兄弟们正热火朝天的忙着抢财物捞女人呢。手刃仇人要紧,[努尔哈赤]于是一人一骑直追过去了。追到了半路,杀出一群土人来,大概可能是[尼堪外兰]的跟班埋伏此地,将[努尔哈赤]一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上前一刀就砍伤了毫无准备的[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一人血战到底,一刀斩了近前一人,回头张弓搭箭连发八箭,八条命就这么没了。其他人傻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猛之人,都不敢近前,这时[努尔哈赤]才急匆匆的突围而回。
在之后的很多次战役中,多能显出[努尔哈赤]的勇猛过人,常常一人冲在最前面,或一人亲自断后,而且几乎箭无虚发。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努尔哈赤]是多么凶狠之人,武艺也是多么的高超。(说句题外话,此人的凶狠性格与武艺水平和李如松非常的相似,所以我越来越觉得大概是在李成梁那受到的军事熏陶所致。)
所以,[龙敦]不敢对[努尔哈赤]怎么样。不过明的不行,咱们可以来暗的,那就是暗杀。
没错,[龙敦]和族人们商量来商量去,面对这样的打架狂,只有一个办法,派出刺客暗杀了他。
清实录中记载着[努尔哈赤]多次遭遇刺杀的事件。但[努尔哈赤]非常的机警,一次又一次的识破刺客。比如某天夜里,刺客已经悄悄的爬上了城墙,探出脑袋一看,好家伙,[努尔哈赤]半夜不睡觉,张弓搭箭全副武装的站在房顶上巡逻呢,唬得刺客们跳下城就跑(皆大惧,坠城而走。)过了些时日,又悄悄的跑到[努尔哈赤]家门口,[努尔哈赤]听到了狗叫唤,便大叫:“什么人!!不进来我就出去了!”说完敲着窗户让人以为他从窗户出来,然后一个健步从门口杀出,刺客们都瞄着窗户呢,没想到[努尔哈赤]一下到了眼前,吓得又慌张而走了。
不过并不是每次都是那么幸运的。啊对不起,我说的不是[努尔哈赤],我说的是刺客们。并不是每次他们都能顺利逃脱,1584年4月某夜,刺客们又光顾了。[努尔哈赤]听到了顾客们的脚步声,就叫起媳妇,要她装做起来上厕所,他则偷偷的藏在媳妇身后一起出门,躲在了门外,刺客一过来背后就挨了一闷棍。此时手下人来了,将其五花大绑。刺客认为这下死定了,正准备彻底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不料[努尔哈赤]先开口了
“你小子是来偷牛的吧!”
“啊?……我是吗?……呃……没错,我是来偷牛的。”
“你看,偷东西不好,
你前脚一迈,后脚一收,你这人就过去了。嚎?
你前脚一迈,后脚不收,你这辈子就过去了。嚎?”
手下人不干了:“别扯了!!他明明就是来暗杀的!”
[努尔哈赤]却坚持认为:“他是来偷牛的,放了吧。”
手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下个月再次遭遇暗杀时,他说出了原委。
5月份,偷牛的再次光临,被[努尔哈赤]爬到房顶连发两箭,一箭中肩,一箭穿脚,又一把活捉了,不料这次[努尔哈赤]审都不审就直接放了。手下弟兄们叫嚣了起来,[努尔哈赤]说:“杀他容易,但杀了他,就给了他主人来进攻我的口实,抢走我的粮食和财务,我的人本来就不多,没有钱粮就会离我而去,那个时候咱们就顶不住任何进攻,小命迟早没了”。
原来,[努尔哈赤]在族里仅仅是只有几十人支持的问题少年。在当时那个大环境下,除了自身作战勇猛富有谋略外,家族的凝固也是非常重要的。在外面混,别人给他面子,除了能打之外,还是就是他有一个背景很大的社团,这个社团的名称是“建州左卫苏克苏浒部爱新觉罗家族。”作为建州左卫的大总长,如果自己人都收服不了,外人凭什么给你面子?为了生存,他必须忍气吞声的尽最大努力将族人团结在自己的身边。毕竟,那些反对他的族人们仅仅是暗地里来阴的,名义上还是他的部署。当然,自古以来强忍的人并不表明他们会忘记,曹操对崔琰如此,孙权对陆逊如此,[努尔哈赤]也是一样,当他成气候的时候,就是算总账的时候。
不过有时候算账的时机并不要等太久,族人们多次暗杀不成,终于开始了明目张胆的对抗,而[努尔哈赤]也终于忍无可忍,向他的族人们下手了。
六、向同胞们开火
触发[努尔哈赤]与族人开战的起因有两个,湖济寨被劫与妹夫[噶哈善]被杀。
先说湖济寨事件。湖济寨是[努尔哈赤]管辖下的一个小寨子。因为哈达部是支持[尼堪外兰]的,所以对[努尔哈赤]很不爽,纠集了部众袭击了湖济寨。而当哈达部向导的,就是族人[李岱]。
[努尔哈赤]知道后很是恼怒,派出后来的五大臣之一安费杨古仅带着十二人去追[李岱],将被抢的东西又夺了回来。当然,夺回来的仅仅是分给[李岱]的一部分,哈达部带着的大部分是抢不回来了。
1584年4月,再也无法忍受的[努尔哈赤]出兵攻打[李岱]居住的兆佳城。时值大雪天,士兵难行,有人建议路这么难走,别去了。[努尔哈赤]不依,大概是想乘雪天敌人不备来个奇袭吧。不过他的战略意图并没有达到,因为有反骨叔[龙敦]早早的给[李岱]报了信。当[努尔哈赤]军队到达时,[李岱]已经动员士卒聚兵登城,张号待敌。
手下人见这架势,又劝说别打了,人家都有准备了。[努尔哈赤]还是不依,因为他充分了解这个亲戚的战斗力,命令大将[额亦都]为前部,诸军随后,一战而克。[李岱]被活捉了,他的下场是“赦其死而养之。”至于怎么个养法,估计和阿敏的下场差不多吧。
再说[噶哈善]被杀事件。这破事又一次离不开[龙敦],他见多次刺杀[努尔哈赤]不成功,心里琢磨着,杀你不成,除掉你的左膀右臂总可以吧?为什么不选[额亦都]或者[安费扬古],而选[噶哈善]呢?因为[额亦都]与[安费扬古]只是部将而已,而[噶哈善]不但是[努尔哈赤]的妹夫,还是城主,[噶哈善]全名[噶哈善]哈思虎,嘉木湖城城主,当初[努尔哈赤]十三甲起兵,他就是前来助阵的诸侯之一,很有些势力,[努尔哈赤]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了他。对于刚刚起兵的[努尔哈赤]来说,[噶哈善]的确是他难得的左膀右臂。
[努尔哈赤]不是有个继母么?她和父亲[塔克世]生下了一个儿子叫[巴雅那],这主是个愣头青,[龙敦]悄悄的离间他说:“你不很贼恨贼恨[努尔哈赤]么?你姐现在正好去我家窜门去了,你还不乘这个大好机会宰了[噶哈善],除掉这个帮凶先?”。[巴雅那]立马照办,埋伏在半路,[噶哈善]路过的时候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丢了性命。
[努尔哈赤]闻听此事,悲愤交加,悲的是自己真的就这样失去一个臂膀,愤的是族人居然如此下黑手。他马上召集族人要去找回[噶哈善]的尸体,不料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的。[努尔哈赤]只好自己去,有人劝告他说:“还是别去了,怕你去了也可能中埋伏。”[努尔哈赤]本来就在悲愤中,听了这话怒火冲天,骑着马搭着弓跑到族人面前大喝:“想杀我的有种的就出来单练!!”[努尔哈赤]好勇斗狠是有名的,这个时候谁敢找死。故而人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个,包括[龙敦]在内。
但[努尔哈赤]是绝对不会为此事善罢甘休的,1584年九月,[努尔哈赤]开始攻打[龙敦]管辖的马尔敦寨,书上关于[龙敦]之后的记载很少,没有说如何打[龙敦],只说城主是[萨木占]。
马尔敦,马尔在满语里的意思是“阻隔”,敦为“高”,由此可见,这个城寨是非常险要的,如果[努尔哈赤]和[龙敦]反目的话,我们有理由相信,[龙敦]一定跑到了这里。因为在其势力范围内,只有这里最安全。
马尔敦寨真的非常险要,它依山而建,海拔400米,三面峭壁,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行。为了攻克此城,[努尔哈赤]建造了三辆战车,准备冲开城门。结果城里防守严密,第一辆战车很快被摧毁,堵在路上,后面两辆无法前进。更要命的是,城上飞石箭矢如雨而下,士兵都躲在战车后无法动弹,根本无法撤退。[努尔哈赤]为了掩护部队撤退,亲自出马,一箭射中了敌人的一个首领[纳申]的面部,然后连发四箭,连中四人,其余的守军惊慌失措,这样,部队才撤回来。
可以想象,此战[努尔哈赤]的部队损失一定很大,但并未伤元气。因为他马上决定再战。不过他不在硬攻了,而是包围起来,围城四天后,估摸着城内也缺水了,防守也松懈了,再密令[安费扬古]带领一支敢死队,从城后的悬崖攀爬而上,奇袭马上取得了效果,城门被打开,[努尔哈赤]的军队冲了进去杀杀杀!!连城主萨木占的脑袋也一块砍了下来。
之后在正史里再也没有[龙敦]的消息。不过到是在野史上找到了,那是在萨尔浒战役之后,[努尔哈赤]庆祝胜利后呼呼大睡,此时[龙敦]悄悄的进来准备亲自行刺,不料被[努尔哈赤]身边的一条大狗扑了过来,[龙敦]虽然宰了那条狗,再定眼一看[努尔哈赤],已经睁开血红的眼拿着刀对着他了,就此,[龙敦]没了性命。
如果所说属实,也就是说,[龙敦]活到了萨尔浒战役之后。那么马尔敦之战他被擒的话,很有可能也和[李岱]一样被“恩养之”,因为此时[努尔哈赤]还不能做得太绝,[龙敦]的党羽毕竟很多,做个样子把他养起来,家族内部就不至于内乱。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龙敦]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试想想,连自己的亲兄弟舒尔哈齐都没有放过,[努尔哈赤]会放过一个屡屡要至自己于死地而后快的人么?
是谁那天在湖里哭天喊地的鄙视《明朝那些事》的?这文风难道和明月的有啥区别?这就是你“考据精密文风严谨偶尔带有一点调侃轻松的”文风?
你这货真是没品味,明月的比我的差多了。再说在清史论坛上和几个朋友聊过,主要是联盟里对清史感兴趣的人实在是少,主要原因是满族的人名地名部落种族太多太繁琐,若是细细说来,就算有心想看的人也看得头晕晕的,别说是没兴趣的人了。所以写点通俗的也好,虽然估计到要挨骂,至少别人容易看懂。
比如你小子,你能说出建州三卫实际上是哪8个部落么?没错,名字是三卫,但确实是八个部族,8个部落分为两大势力,而每个部族又分大大小小N个小部族,你能说得清道得明?
要说文风,我以前也写了皇太极,还有专门损马婶而写的刺马,除了找茬狂信秀,又有谁看了?
建州三卫的八部族:建州五部(苏克萨浒部、浑河部、完颜部、董鄂部、哲成部)、长白山三部(鸭绿江部、株舍里部、纳殷部)。哼,就这个?你回家里看看我的入仕文,02年的时候我就在该文上做了论述。还有类,海西女真扈伦四部乌拉、哈达、珲发、叶赫。野人女真分为东海女真,三部:窝集部、瓦尔喀部、库尔喀部;黑龙江女真,三部:萨哈连部、使犬部、使鹿部。
我也不是说明月的很好,我也不是说你的很差,说实话,明朝那些事现在出了六本我本本不拉,如草鱼说的,闲时做入门书籍看看打发时间挺好,你的努尔哈赤我也很喜欢看啊,也是闲时打发时间。如果你写的像赤太政的《凤凰涅磐》,到是不能让我来打发时间了,那可是真要精力要时间看啊。
所以,我不是说你写的不好,只是觉得你这个东东和明月的差不多而已。
我当然买正版的,谁像你啊。我只有易中天老师品三国的才买盗版合集。
至于说你和明月的高低吗,我就不说了,我只能说你写的这本比阎崇年的有趣多了。
说到清史各种名称理解之艰难总不如老大人的西辽艰涩吧,可为什么我就觉得你的文章只能粗略看看呢,其实我只看了个开头就读不下去了。
私以为要使文章看起来轻松有趣就要先撇开文字,从故事的本身寻找叙述的角度,发掘内在的喜剧情节或者讽刺的一面,表达方式不过是个人习惯运用的手法。论坛帖子和历史文章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吉头啊,虽然明史清史我都不熟,单就作为休闲小吃的味道上来讲,你真的比明月差了些
七、军队与打手们
通过几年的战争,[努尔哈赤]可以说是名声大噪,在建州内是有名的打架王,谁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咱们就先说说为什么[努尔哈赤]打架如此的厉害。
首先,[努尔哈赤]的箭法超群。清实录里记载着这么一件事,某一天,[努尔哈赤]去娶哈达万汗的孙女做小,在路边等着送亲的队伍,此时路上走来一人,骑马背弓很是能打的样子,[努尔哈赤]问道:“那人是谁啊?混哪里的?”手下人说:“这人名头大了,叫[纽翁锦],混董鄂部的,在他们那是第一神射手。”当时[努尔哈赤]才29岁,血气方刚,马上冲上去拦住了那人,叫嚣着要比赛射箭。[纽翁锦]答应了,他们比赛的是射百步之外的柳枝。注意,这里的柳枝不是说柳枝条,而是柳树树枝。[纽翁锦]下马挽弓,连发五箭,只中了三箭。此时[努尔哈赤]开射,五箭全中,而且射入木中极深,得用刀挖开木头才能把箭头拔出来。
这里说的是步射,而女真与蒙古很相似,都是马上民族,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在战场上,女真大部分的作战方式基本定义于骑射,而不是步射。至于[努尔哈赤]的骑射如何,上面介绍过了他马上弓箭杀人的伎俩,以后还会再说,所以不多提了,只能注明,[努尔哈赤]的骑射比步射更优秀。
现在再啰嗦啰嗦女真的骑兵。自古中国的少数游牧民族,终日在马上生活,骑兵的作战能力自然非常的强,匈奴如此,突厥如此,蒙古如此,女真也如此。女真人自幼就开始连续骑射,打小的时候就在父辈的教育下,骑小马驹,用木弓柳条练习。稍微大点,再换角弓羽箭练习。根据棒子们写的文献中记载,女真人十几岁的少年就可以骑马如飞,奔驰在山野之中狩猎;女真的女子也一样善于执鞭跃马驰逐自若。这样一个民族,骑射战术自然非常了得。
在与明朝的战役中,大量的明朝名将就是死在女真人的骑射战法下的。比如,萨尔浒之战中的“浩南哥”杜松,身中十八箭而死;之后还有副总兵贺世贤中十四箭而死;副总兵罗一贯被箭射中眼睛而自杀;祁秉忠身背三箭,突围后死于半路;赵率教死于乱箭之下;连张献忠也是死在清军的箭下。
说完了骑射,再说说女真突击用的骑兵。其实女真大多作战的骑射兵与突击骑兵都是一起的,既老子没等你到面前,就先那箭射你丫的,射得差不多了,弓一收,举刀猛冲过去。当然,为了确保弓骑兵的机动性,这类骑兵通常是轻骑兵。但[努尔哈赤]手下一样有重骑兵,也配备弓箭,但主要任务却是猪突!
明朝大学生徐光启曾经提到过女真人的重骑兵,满洲兵的盔甲精良,头盔、面具、护臂、护手,都是精铁所制,马匹的要害处也有精铁护具。这类重骑兵突击能力非常的强,(李成梁的辽东铁骑?)在萨尔浒之战中,马林摆下以战车为外围,弓箭与铁炮为内的牛头阵,[努尔哈赤]就是用重骑兵进行的强突击,在明军的枪子与箭矢下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损失突破了牛头阵,大破了马林这一路的几万明军。
另外,郑成功的漳州之战也是如此,郑军对着清军以铁炮射击,清军用重骑兵进行猪突,很快就突入郑功成军队内,造成大乱。
由此可以总结一下,[努尔哈赤]手下的骑兵大概分两种,一种是用来远程机动射击的弓骑兵,也可以作为轻骑兵冲锋;另外一种是用来挡枪子的重骑兵,主要作用是强行猪突,也可以用来弓箭辅助射击。(当然也有步兵,不过女真最强悍的是骑兵,就不多提步卒了。)
接着,介绍一下[努尔哈赤]的打手们。[努尔哈赤]是打架王,他手下的人也和他一样,特能打。不然岂能入得[努尔哈赤]的法眼?
他手下的五大臣,[额亦都]、[安费扬古]、[费英东]、[何和里]、[扈尔汉],尽管身份贵贱不同,但都有一个特点,能打能杀!
[额亦都],钮祜禄氏。从小这主就非常彪悍,在年仅十三岁的时候就亲手杀了杀父仇人。[努尔哈赤]22岁遇见了[额亦都],二人就如大耳则见到了子龙,互相喜欢到感觉怪怪的。那年[额亦都]19岁,从此跟随[努尔哈赤]征战天下,按照他当时自己的话说:“大丈夫生天地间,岂能碌碌无为!”此后[额亦都]基本上属于先锋类型,每战争先。曾经在建州有个叫[科什]的江洋大盗,专门或盗或抢建州的马,很难被擒获,因为此人力大无比,无人能近身。[额亦都]知道了,一人一骑追过去,直接取了[科什]的小命,将马全部带回。死前他自夸:“征战四十年,未尝一败。”到也是他这一生的真实写照。
[安费扬古],觉尔察氏。[安费扬古]是[努尔哈赤]幼时的玩伴,他的父亲[布录]就是跟着[努尔哈赤]混的。最能说明[安费扬古]能打的一件事就是[李岱]带着哈达部袭击湖济寨事件。当时[安费扬古]整在附近狩猎,身边就带着十二个人,听到了消息,直接带着十二个人追上了[李岱]一阵猛揍。[李岱]好歹也是一方城主,手下当时至少也有三五十人吧,居然打不过[安费扬古]的十二个人,可见此人之猛。前面还提到过,攻克马尔敦寨,也是此人的大功。
[费英东],瓜尔佳氏。与前面两位不同的是,[费英东]是贵族,其父是完颜部首领[索尔果]。这人从小就显示出能打的潜质,十二岁就能开十多石的强弓。1588年,其父带着他和族人来投奔,[费英东]就是那时候跟随[努尔哈赤]的。这个人猛到什么程度?那就是打不败也打不死。在攻打明抚顺的时候,明军的炮火很厉害,[费英东]被火炮击中,居然不死!手下人都说:风紧,扯吧!他大喝:“建州无退败之将,只有战死之将!”就这么硬把抚顺攻克了。
在攻打叶赫城的时候,叶赫的箭矢太猛烈,连打架王[努尔哈赤]都撑不住了,连下两道撤退的命令,不料[费英东]不遵从,在第三道撤退命令还没有到达之前就攻克了叶赫城。唬得[努尔哈赤]自己都称[费英东]为万人敌!
[扈尔汉],佟佳氏。十三岁时与父[扈那虎]一起归附[努尔哈赤],据说从小就把打架王[努尔哈赤]当成偶像,[努尔哈赤]也十分喜欢[扈尔汉],认为义子。[扈尔汉]年轻艺高人胆大,最有名的是敢以几百人和乌拉部万人对峙,而且还赢了!很有些当年霍去病的味道。
最后说说[何和里],董鄂氏,此人也是贵胄,其祖、父、兄都为董鄂氏首领。轮到他当首领的时候,带着部族投靠了[努尔哈赤]。[何和里]的归附对于[努尔哈赤]来说至关重要,当时他带着族人一万多人来投靠,让[努尔哈赤]实力大增。[努尔哈赤]自然非常的高兴,不但让他做了五大臣之一,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何和里]能打么?能打,书上记载着他多次战役中屡立战功,尤其是萨尔浒战役中,[努尔哈赤]的全部主力集中对付杜松,只有他带着小股部队不断的骚扰刘铤部。但最难得的是,此人不但能打,而且谋略也非常高超。是[努尔哈赤]不可或缺的谋士。为了[何和里]能时时刻刻参赞军机,把他的府邸修建在自己府邸的后面,还特意开了几道门,让他能直接进来。萨尔浒一战大胜,[努尔哈赤]说了句公道话:“萨尔浒之役,率败明师者,皆[何和里]之力也。”
不过此人虽有勇有谋,却是个怕老婆的人,传说他的老婆非常的厉害。[何和里]来投奔[努尔哈赤]后,为了拉拢他,将自己的长女许配给他。[何和里]虽然有老婆而且很怕老婆,但面对[努尔哈赤]热切期盼的目光也无法拒绝,就这么答应了。不料消息走漏,他媳妇勃然大怒,带着留在董鄂部的剩余人马直接杀来。[何和里]急忙出来见老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带着兵马来的,防身要紧嘛。见了老婆使劲的又解释又道歉,结果这头河东狮偏偏听不进去,只把手一挥,小的们,给我杀!!好在[努尔哈赤]及时赶到,也解释来解释去的,才消了这娘们的气……
由此做个总结,[努尔哈赤]有这样精锐的队伍,有这样猛的打手,统一女真舍他其谁?
肉要一口一口的吃,[努尔哈赤]开始了他统一大业的第一步,统一建州女真。
不过女真人并不真的老实,尤其是当你欺负他的时候。明成化年,[猛哥]的儿子[童山]同志就竖起了反旗,弄得明朝十分的头大。最后还是通过和平手段诓骗到北京,然后在广宁劫杀之。女真在无主的情况下遭受明军猛攻,元气大伤,从此消停了半个多世纪。
大概60年后,女真之乱又起,其实女真之乱是随之明朝的腐败以及蒙古数次围困北京而发生的。土木堡之败后,瓦剌围困北京,明朝丢足了面子。接着的就是[童山]之乱。
接着是鞑靼直逼北京,四处劫掠,嘉靖无力退兵,又一次丢足了脸面,之后就是女真[王杲]之乱。
[努尔哈赤]就出生在这么个年代,其祖父[觉昌安],其父[塔克世],都是女真部落中的贵族,虽不很富裕,但是名声很大,养活十几个小孩,外带多娶几个老婆还是不在话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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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吉你看红字标出的部分,你觉得一个不懂明史和清史的人咋一看你的文字能看懂么?先说成化年间的童山之乱,然后说土木堡,然后又是童山之乱,接着就是嘉靖了,这中间到底谁先谁后,经历了什么事情,你并没有交代清楚呀。
写稿子,脑子里一定要有清晰的主线,同时如定位于大众出版物或是网络阅读群体,就不要预设读者“应该知道这些所以我不用写”,虽然不能把读者当傻瓜,但也不能把读者全当聪明人。写完了一段放两天,自己再读两遍,就能看出许多不通顺的地方。
八、建州统一
万历年的女真,基本上是一盘散沙,部落林立,这儿一拨,那儿一群的;有一两百来人口就敢称首领,用树枝扎个小窝棚就敢称城主;真所谓各自称雄、逐鹿辽东。
这么多部族,怎么认呢?其实也不是不好认,主要分三个大部落:海西女真、建州女真和野人女真。离明朝最近的是海西女真,明朝边境抚顺过去点就是海西的地盘。海西东面与东南面是建州女真;建州女真的东面与东北面是野人女真。
说得再简单点,就是有三个鸡蛋,西边一个蛋是海西女真,中间的是建州女真,东边的是野人女真。
既然这篇的名字是建州统一,那么就把建州女真大概介绍一下。
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在某地,有张家、李家、王家几大家族,而张家有好几个儿子,又分了家,所以张家就分为张大家,张二家,张三家;李家同样,李大家,李二家,李三家;王家特别一点,王巨君家、王化贞家、王野洲家、王饿猿家等等云云。
建州也一样,只不过女真的叫法不同,有点乱而已。
建州被明朝分为三卫,实际上聚集了八大家住在此,他们分别是:
苏家(苏克苏浒部)
浑家(浑河部)
完颜家(完颜部)
董家(董鄂部)
陈家(哲陈部)
鸭家(鸭绿江部)
猪家(朱舍里部)
那家(那英……啊不是,是那殷部)
因为野、猪、那三家是居住在长白山附近的,所以又称为长白山三卫。其余的称建州五卫。
这八大家族,各自当然一早就分了家,所以每个大家族又分很多小家族,比如:
苏家分图伦部、萨尔浒部、嘉穆湖部、沾河部、安图瓜尔佳部以及磊磊部等等(玩笑,磊部确实苏家的,但不是女真苏家,是湖广讼棍苏家的。)
浑家有杭嘉、栋嘉、兆嘉、巴尔达、贝欢、扎库穆等部落。
由此,八大家族,每个家族分出五到八个小部族,综合起来一算,光建州这就聚集着至少四十多个女真部落,还不带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粗算起来,东北的女真部族不下一百个,(其实每个小部落又分成几个更小的部族,只是再数下去就会头晕,就此打住了)
[努尔哈赤]同志的任务,就是将建州这四十多部族全部统一到自己的麾下。也就是将你们四十几个小帮会。合并成由我指挥的大社团。
用什么方法统一呢?[努尔哈赤]那么能打,自然是用武力了。不过,虽然他是打架狂,但并不是暴力狂。他的哲学逻辑很简单,来投靠我的就不揍,而且还对你贼好贼好;不来投靠我的,那对不起,往死里揍,投降了也对你贼坏贼坏。
那么有人来投靠么?答案是有,而且还不少。比如完颜部某首领[光滚]、苏完部首领之一[索尔果]、董鄂部族长[何和里]、雅尔古首领[扈那虎]等等。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建州部族来投靠呢?答案就是,[努尔哈赤]打出了威风,也打出了名声。从十三遗甲起兵开始,大小不知道多少战,居然没有败过。胜得越多,名头也就越大。人们都知道了,在建州出了个[努尔哈赤],悍得很,从出道混以来,逮谁灭谁。现在这年头,老大太多,到处打架,实在不好混,不如跟着他混了。打架他上,送死他去,多好的事!
尤其是去投靠他的人常常得到超级好的待遇,好到什么程度?那惧内狂[何和里]来说,他带着族人跑来,[努尔哈赤]二话没说,哥们!我女儿归你了!!完颜部的[光滚]投靠后只说了一句:“翁鄂洛的人欺负过我!”[努尔哈赤]立马提兵去讨伐,此战[努尔哈赤]差点送命,也无半句怨言。
如此能打、有势力又和你贴心的老大,谁不抢着去投奔呢?但偏偏就有人不愿意,你能打归你能打,我凭什么要跟着你?你竖你的大旗,我就是坟头上插根屁帘子,那也是一竿旗!
对这样的人,[努尔哈赤]就只有一个办法,揍!
董鄂部,挨着苏克苏浒部边上,也就是说老董家和老苏家打隔壁,这么近,打着方便。但[努尔哈赤]没敢,为什么?因为那时候董鄂部很团结,所以是个强大的社团,不好惹。老天作美,董鄂部自己打起来了,[努尔哈赤]毫不犹豫的决定出兵。但是手下人不愿意,因为没有找人家打架的理由。说来也是,人家董鄂部自己关门在自己家里过招,没招你惹你,你凭什么打人家呢?[努尔哈赤]同志不愧是社团的话事人,谁说没理由?当然有理由,他的理由就是:“若我现在不去揍他们,等他们和好了就会来揍我!!”
1584年9月,[努尔哈赤]开始进攻董鄂部,多次攻击后,小胜不断,但没有决定性的胜利,最后解决董鄂部开始靠着外交手段。董鄂部大部分来归。
之后[努尔哈赤]在建州的征战不断,对于他来说,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没有什么攻打的理由不理由。你不来投我,就是我打你的理由。
从1583年到1588年,[努尔哈赤]陆续平定了哲陈部(老陈家);浑河部(老浑家);完颜部;与董鄂部合并。基本上,建州五卫被合并。
再从1591年到1595年,又陆续吞并了长白山三卫:鸭绿江部(鸭家);朱舍里部(猪家)、那殷部(那家)。此时[努尔哈赤]完全统一了建州女真,所谓“环满洲而居者,皆为削平,国势日强。”
建州统一战的战役实在是多如牛毛,如一一列举,写也写不完。这里只列举一个经典战役
之所以说这是个经典战役,是因为[努尔哈赤]在此战中重现了成吉思汗与哲别的故事。事情是酱紫的,前面不是提到过完颜部的首领[光滚]请求去攻打翁鄂洛城么?[努尔哈赤]先攻打董鄂部回来,为了能给[光滚]出头,没有直接回家,而直接开进了翁鄂洛城。
前面说了建州实际上是个大家庭,遇着谁拉几句家常说不定就发现对方原来就是自己的亲戚。所以战事一起,亲戚之间互相报个信什么的是常有的事,所以[努尔哈赤]攻打翁鄂洛的消息马上被人报了信,所以城内立即戒备,整军等待[努尔哈赤]的光临。
[努尔哈赤]来这一看,哟呵,戒备森严啦~~~此城用木制栅栏做城,外围是箭楼,不过里面的房子建得稍微高了一点点,外面的栅栏建得稍微矮了一点点,从栅栏那就可以直接爬到房顶上去。
如此,安啦~~[努尔哈赤]得意的笑了,兄弟们,先给我点把火,把外围的箭楼烧了再说。
老大,烧完了。要说老浑家的木头就是好,一点就着,一着就没了。
嗯,[努尔哈赤]满意的点了下头,发出了他的第二个命令,全军不打城门,爬栅栏,上屋顶上,用箭射丫的!于是[努尔哈赤]的士卒们一个个爬到了房顶上,居高临下的对着敌人一阵箭矢。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情形,敌人居高临下,对于防守一方来说是非常可怕的。官渡之战便是如此,袁绍的箭楼每天对这曹营乱射,曹军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可以肯定的是,若没有刘晔的霹雳车,这样的战役只能是一个结果:防守方惨败。
[努尔哈赤]的士卒们在屋顶上一个个纯粹是在练靶子,敌人的惨叫声与无法还手的状态,惹得一旁指挥战斗的[努尔哈赤]热血沸腾!这就是青春啊,这就是热血啊!![努尔哈赤]脸色亢奋到通红,手提弓箭也跃上了屋顶,加入了射靶的行列。
我要再次提醒大家,女真其实是个大家庭,所以大家都互相脸熟。[努尔哈赤]同志上到屋顶过瘾的同时,城内马上就有两个人认出了他,一个叫[鄂尔果],一个叫[洛科]。很不幸的是,这哥俩都是比较有名的神射手。(米错,哲别出马了。)
[鄂尔果]先发箭,一箭正中[努尔哈赤]头部,箭矢穿透了头盔,深入了皮肉,幸运的是没有伤到骨头。所以,当[努尔哈赤]将箭拔出来的时候,头上流出来的是血,而不是脑浆。老努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他马上回了[鄂尔果]一箭。此时的[鄂尔果]怕是见到满脸是血双眼怒火的[努尔哈赤]心里有点发寒,回头打算跑,被一箭射穿双腿,倒在地上。
[努尔哈赤]本来就处于兴奋状态,头上的血顺着面额流到了嘴里,伤痛的刺激与鲜血的味道让他更加亢奋,他站在屋顶上频频发箭,射杀不少敌人。
另外一个神射手[洛科]见[鄂尔果]没弄死[努尔哈赤],反而让他更爽了,决定再补一箭。他分析了[鄂尔果]同志的失败的经验教训:关键就在于武器上!于是他重新选了一支箭矢,这个箭矢有点特别,有个倒刺,射进去你若是拔出来,能带出来一大块肉!!
他悄悄的猫到附近一个烟比较浓的地方,从这里正好是[努尔哈赤]的侧面。[洛科]悄悄对着[努尔哈赤]射出了倒刺箭矢,正中[努尔哈赤]的脖子。[努尔哈赤]又顺手一拔,这一拔不要紧,带出两块血淋淋的肉来,一下子血如泉涌!
这个伤实在是属于重伤了,[努尔哈赤]手下几个弟兄见到老大中招了,急忙来扶。但作为最高统帅,[努尔哈赤]深知在敌我双方面前倒下,不但灭了自己的威风,而且还激励了敌人的士气!所以他拒绝搀扶,自己跟没事人似得悠然下了屋顶。一着地,马上晕倒了过去。(与邦哥那句:“射着我脚趾了”有异曲同工之妙。)
[努尔哈赤]此伤确实十分的重,回营后流血不止,当时的医疗条件差,第二天才止住血。
等到病好得差不多了,有仇必报的[努尔哈赤]马上发兵再次攻打翁鄂洛城。经过[努尔哈赤]上一次的闹腾,翁鄂洛这个小窝棚早就损伤惨重,第二次进攻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窝棚迅速被攻克,那两倒霉的神射手也被活捉。
下面的内容就老套了,就如成吉思汗释哲别的情景一样,[努尔哈赤]的手下强烈要求杀了这两人解恨,但[努尔哈赤]不但没有杀他们,还将他们收为己用。赐给爵位和官职,并对大家了当年成吉思汗说过的话,内容无外乎当初各为其主,可以原谅,现在他跟了我,又会忠于我,为我射别人之类云云。
其实这些举动都是做秀,城已破,杀二人固可以解恨,但如果不杀二人,用二人买人心,似乎更划得来些。中国统治者们几千年玩下来的套路,都不带一丁点新鲜的……
九、海西人
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一样,也分为几大家族,他们分别是叶家(叶赫部)、乌家(乌拉部)、哈家(哈达部)和辉家(辉发部),这四大家族有个共同的大姓,姓扈!当然和王矮虎的老婆没什么关系,他们大姓的全称是扈伦,所以又称为扈伦四部。
说海西女真之前,先提一个题外话。在很多历史文献中,都提到了女真人朝贡之事。从明朝开国开始,到[努尔哈赤]与明朝翻脸之前,所记载的女真人到明朝的朝贡之举比比皆是。
朝贡是什么?朝贡就是你个小国屁颠屁颠的跑到大国首都,对着人家的国王啪啦一跪,磕几个头,喊几声盟主或者爸爸什么的,然后给人家一笔银子当保护费。自古,棒子和倭寇就一直是这么朝贡咱们的,只不过如今有钱了,改叫美国叫爸爸了,于是觉得以前对咱叫过爸爸很没面子,这些个懦夫便猥琐的缩在家里改改历史,用手自慰一下自己爽快。
由此,朝贡应该是很没面子的事,至少是很折银子的事情。但奇怪的是,女真人却哭着喊着抢着要来朝贡。明朝也把朝贡作为控制女真人的外交手段之一,谁要调皮点,我就不让你来朝贡。女真人也曾经因为不让朝贡而造反,童山之乱,就是因为明边限制了他朝贡的人数,恼得他带兵造反,袭击边境。后来被人诓到北京,也大大咧咧的提出要恢复朝贡,而且要增加朝贡人数。
刚看清史的时候,看到这里有点懵。为啥子都争着抢着去朝贡呢?莫非脑子秀逗了?后来仔细一看,才知道其中原委。
原来,明朝皇帝有个惯例,女真人来朝贡,除了收下看得起眼的物件外,其余的就不要了。那么剩下的怎么办呢?好办,皇帝陛下允许你在首都的市场上把东西卖掉。各位可以想想,当时的交通条件不发达,东北的人参啊貂皮啊什么的,一到京城,老贵了!价格翻了几翻,明朝人还特高兴,便宜啊便宜!
有了这一条,于是年年来朝贡的女真人越来越多,给皇帝的贡品和买卖的物品比例也越来越失调。一般都是,一行上百女真人,拉着大车小车的东西,打着朝贡天朝的招牌往北京赶。到了北京,跑到紫禁城里磕个头,(其实有些人见不到皇帝,基本几个大臣呼延了事。)一小部分高档精品交给了皇帝或者贿赂给了大臣。第二天起个大早,把剩下的绝大部分东西拉到集市上一吆喝,数倍的价格,几天内抢售一空,赚了满满一大袋子钱,乐悠悠的回家。
这便是女真人的朝贡,其实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个钱字?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钱,永远都是为了钱,这一真理,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绝不会改变,除非人类灭亡。(为此,我要对着那些每天写‘穷得只剩钱了’‘钱不是万能的’之类的东西教育小孩们同时自己盼着多拿点稿费的家伙们吐口水。)
海西女真与建州女真之间的主要矛盾其中之一,便是朝贡问题。因为海西女真离明边近,和明朝的关系比较铁;而建州女真离明边较远一点,关系也不是很铁。乌拉部就曾经控制过建州与明朝交易路线,妄图扼杀建州的经济!
当然,双方最大的矛盾在于,[努尔哈赤]自认枭雄,最大的心愿就是统一女真诸部。所谓[努尔哈赤]一统女真之心,路人皆知!
刚刚开始的时候,海西女真与[努尔哈赤]的关系还算不错,各自都有来往,还通通婚什么的。因为当时[努尔哈赤]并不比他们强大多少,你一小蚂蚱,能蹦跶多高?直到[努尔哈赤]统一了建州五卫之后,(米错,那时候长白山三卫还没弄到手。)实力猛增,海西那几位爷坐不住了。
[努尔哈赤]是什么人?他不仅仅是每天只喷口水喊口号要统一女真的人,他还是个实干家,说干就干,东打打西闹闹,还真把建州女真给统一了!更可怕的是,这位主是个打架王,人家打仗那是战争艺术,他打仗是玩命!纵横建州无人是对手。这样一个人,有着这样一个宏伟的目标,又有了这样大的势力,他下一步会干什么??想到这里,扈伦那四位爷就头上冒冷汗!
于是,他们四个聚到一起商量了一下,想出一个绝世妙计来对付[努尔哈赤],这个妙计就是:直接问他要地盘。
海西的使者跑到[努尔哈赤]那,耀武扬威的说:“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总不能厚此薄彼吧,那啥,你的地盘比我们大,不如分点地盘给我们!”得到的当然是[努尔哈赤]的暴跳如雷。
如此妙计,海西居然使用了两次!第二次惹得[努尔哈赤]砍断了一张桌子,对着使者一阵大骂。
按说,海西四部的首领们都不是三岁小孩子,不可能不知道此举的幼稚。可他们又偏偏要这么做,由此,我只能认为很有可能说他们已经预料到了[努尔哈赤]的反应,之所以要这么干,无非是为了两个字:“挑衅。”他们早就做了战争准备,所需要的,是一个口实。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没有预料到,那就是[努尔哈赤]派了个使者过来,带来一封信。有信?四位爷一愣,莫非还真的分地给咱们了?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在他们期盼的眼光下,使者打开了信,当着众人的面,用着吃奶的力大喊着读出来。内容是什么?是[努尔哈赤]的破口大骂与恶言侮辱,把四个当家的骂了个狗血淋头!
四位大爷那个糗啊,真是丢面子啊!终于,这回轮到他们愤怒了。
1593年,海西三家老大,叶赫家老大[布塞]、[那林布录];乌拉家老大[满泰];哈达家老大[孟格布录]联合出兵,攻克了建州与海西边境的湖卜察寨。
打架王的性格大家是知道的,他得知后的反应当然是马上带领兵马去追。但人家已经走远了,怎么办呢?有办法!你偷袭我的,我就偷袭你的!![努尔哈赤]随即攻克了哈达部的富尔佳寨,烧杀抢掠一番,满意而走。
哈达部的老大[孟格布录]一听那个气啊,我前脚刚走你就打过来了,欺负我揍不过你么?于是孟老大亲自带了大批手下马仔,立即追击。
孟老大带来的人比[努尔哈赤]要多得多,按说稳操胜券。不过他实在是低估了[努尔哈赤]的能力,人家是什么人?打架王!打了那么多年的架,早已打出了经验了。其军事能力是安逸惯了的孟老大无法比拟的。在他骂骂咧咧来追的时候,人家早已经预料到了你的到来,并设置了伏兵。
为了能让孟哥顺利中伏,[努尔哈赤]亲自当诱饵,就自己一个人在路上溜达,见到了孟老大,还乐颠颠的叫:“孟哥,来呀,你来追我呀!”孟老大也是好几十岁的人了,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家气过,当时嗷的一声怪叫,带着兄弟们就冲了过去。
[努尔哈赤]诱着孟老大进了埋伏圈,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露出了打架王凶狠的本来面目,他回头一箭,放倒一个,接着又是一箭,放倒了孟老大的马。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嘛,孟老大这么一倒,他的马仔们全愣住了,这时所发生的,用三国演义里的一句套话就是:“只听锣声一响,四面喊杀,伏兵尽出!”哈达部的人马被杀得人仰马翻狼狈而走。孟老大怎么样了??好在他有个忠心的仆人,把马让给了他,小命好歹保住了。
孟老大是四大家族首领之一,如此大败太糗了,实在太糗了!怎么招也得把面子找回来!他来找其他的几个老大一合计,一拍大腿!咱们还是人少!得多找些人!就不信揍不过他!
喊了多少人??不多,九大部族!其中还包括蒙古人,一共三万人马。
人多壮胆!海西的几位爷的思想还停留在简单的黑社会思维方式上,却不知道[努尔哈赤]这个打架王已经从多年的打架中获取了经验,早已经慢慢脱离了打架王的思维方式,有了自己的军事思维。黑社会的人再多,在一个运筹帷幄的军事家面前,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十、以一抵九
十、以一敌九
[努尔哈赤]与九部落一战,是其统一女真各部的关键性战役;不过我对这个战役,包括萨尔浒战役都不是很感冒,以前也写过,都是呼呼啦啦几段话带过了。为什么?原因很简单,这几个战役太重要,也太著名,个个都去写它,人人都喜欢研究,啃的人太多,便索然无味没有了嚼头……可惜却毫无办法,正是因为太重要,不可缺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写下去。
自从上次孟老大被狠揍了之后,海西的四大家族决定尽可能的多联合一些部族共同对付[努尔哈赤]。1593年9月,海西四大家族:叶赫、乌拉、辉发、哈达;
害怕被[努尔哈赤]吞并的长白山三部中的二部:朱舍里部与那殷部;
与女真打邻居的蒙古三部:科尔沁部、锡伯部、卦尔察部;
一共九大部族组成了联盟,高呼着:“愿圣光保佑你!”气势汹汹的向[努尔哈赤]扑去。
这支军队可以说是女真内部中最庞大的一支军队了,虽然只有三万人,但对于人口稀少的女真人来说,可说是超级大军。统一建州五卫的[努尔哈赤]手里也就大概万把来人,对手的兵力是他的两倍多。
[努尔哈赤]怕吗??书上都说他不怕,把他说成跟铁打的似的,什么胸有成竹啊,什么运筹帷幄啊,总之,他[努尔哈赤]一早就知道了自己铁定赢了,九部还没有打就输定了!!
不过书都是后人些的,大多数人领了个太史官的职位,吃的皇粮,为了自己的升迁与性命,自然往死里拍头头的马屁。所以自古以来,历史都是写给成功者与当权者的颂歌。只是写得太神,几乎不像是人了,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离我们太远太远,不知情者看后除了感叹一下书中人物的超能力之外,多半怕是认定了这几个主都是几千年才出一个的怪物了。
这里我们暂且把这个打架拼命的打架王当成一个常人。由此我可以大概估摸出,[努尔哈赤]与我们一样的害怕。试想想,从他起兵开始到现在,遇见过最多的敌人也就几千人,大多时候也就是千儿八百的闹腾。突然一下,对手不和你小闹腾了,联合起来折腾出三万人来海扁你,你是个什么感觉?只有一个字:怕!
凯撒说过一句话:“我也害怕,但我不会因此而退缩。”
大家应该记得[努尔哈赤]攻打哲陈部时被敌人射中脖子时的反应,所以可以得出,[努尔哈赤]是一个很沉着、顾全大局的人。他知道自己怕不要紧,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怕,无论属下还是敌人。故而面对着强大的联盟,[努尔哈赤]也满怀信心的大喊了一声:“为了部落!!”
为了安抚部众,[努尔哈赤]出面对敌人做了一次战略分析,他说:“联盟虽然人多,但老大也多,指挥不一,敌人老大多半在前方领军,咱们干掉一两个老大,其余的就必然跑路!”
属下们放心了,老大心里有数,咱们操什么心,跟着打就是了。
战役开始了,在[努尔哈赤]还没有完全掌握敌人部署之前,敌人就先动手了。他们集中兵力攻打建州的扎喀寨。扎喀寨位于哪里?大家还记得当年的马尔敦山么??就是[努尔哈赤]屡攻不下,最后爬悬崖进入才占领的那个险要得不能再险要的地方。很遗憾,扎喀寨就是位于马尔敦山中,属于马尔敦三关之一。所以结果很简单,联盟军队也打不进来。
开始第一战就被挫了锐气,这无疑对士气是一大打击,一脸晦气的联盟放弃了扎喀寨,陈兵黑济格一带休整。
这时的[努尔哈赤]已经收到了斥候的消息,全面掌握了敌人的情况,而且迅速的部署了兵力。他决定了,在这个祖、父英魂安息的地方,在这个2200个冤魂不散的地方,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这个地方就是——古勒山。
既然是伏击战,就一带得有个诱饵。[努尔哈赤]倒是挺愿意自己当诱饵,他有这个癖好。不过一个招数同时使用两次,效果会不怎么理想。上次欺负哈达部的孟老大,就是[努尔哈赤]自己当的诱饵,再去诱别人一次,敌人很可能不上当。那么,谁才合适当这个冤大头呢??[努尔哈赤]看到了一脸懵懂的[额亦都]。
“小都同志,组织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首长!!您说吧,保证完成任务!!”
“嗯,很好,你去吧,去把那三万坏蛋引到古勒山下来。”
“呃…………我一个人?”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我给你一百人……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有!!保证完成任务!!”
[额亦都]就这么直接冲出去挑战了,当然,玩笑归玩笑,[额亦都]是一个大胆凶狠不下于[努尔哈赤]的人,一百轻骑兵对他来说足够了,而[努尔哈赤]的大部分精锐,都埋伏在古勒山里。
这是一个典型的三国演义式的作战,重兵设伏,赵子龙引夏侯惇进入埋伏圈。若是有些军事修养的比如李成梁或者他儿子李如松与李如柏,大概不会上这个当。可惜的是对方是不大喜爱汉人文化的女真人,大概三国看得少。见到[额亦都]来挑衅,叶赫部亢奋的迎战了。几乎按照三国演义里的模式一样,[额亦都]大战十几回合,佯败而走。联盟遇见了难得的首次胜利,大家都亢奋了起来,也老老实实的按照三国演义里的套路,带军盲目追击,顺利的进入了埋伏圈。
与[努尔哈赤]预料的一样,按照女真人作战的老传统,首领都是带着军队冲在了最前面。叶赫的老大[布斋]与二老大[纳林布录]就是冲在了最前面,将一万士卒带在身后。进入埋伏圈后,只听得一声“为了部落!!”四面呼啦啦滚木雷石一股脑的扔了下来,接着建州伏兵潮水一样从山上涌下来。凶狠的[额亦都]回马也冲了过去,连砍九个脑袋。
联盟一下子打懵了,叶赫家的布老大最惨,被滚木砸下了马,还没有反应过来,被迎面一个建州士兵一刀就削去了半个脑袋。二老大[纳林]见兄长被杀,也不跑也不报仇,坐在地上放开嗓子嗷嗷大哭,一直哭到背过气去。叶赫军队这下完全乱了套了,几个忠心的手下架起背过气去的二老大撒腿就跑,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跑,后面跟上来的其他军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自己人冲撞到一起,等到回过神来,见到建州军杀人魔一样如洪水冲出,一下魂也没了,扔了兵器跟着一起跑。就这样,一场战役变成了一场追逐与单方面屠杀的游戏。
最惨的是叶赫部,那么最糗的便是蒙古科尔沁部的老大[明安]了。明老大有点胖,跑得慢,眼见着建州兵就要杀到面前了,一急之下,把身上的盔甲用最快的速度脱了扔在地上。可能脱得太急了点,内衣裤都跟着一块脱了,只见黑压压的逃兵之中,有个肥肥白白赤条条的胖子光着屁股跟着一起跑,分外的显眼……
而最倒霉的,应该是乌拉部的二老大[布占泰]。他身子虚,跑得慢,被建州兵一把按倒,情急之下大喊:“好汉别杀我!我有的是钱!愿拿钱换命!!”这才保住小命。被抓来见[努尔哈赤]的时候,也是趴在地上匍匐进帐,爬到[努尔哈赤]的脚边,为的仅是保住他的性命。他如愿以偿了,[努尔哈赤]饶恕了他的性命,并不久把他放了回去,而且尽力结交他,与乌拉部五次通婚。在二十年的外交与武力的蚕食后,于1613年才彻底将乌拉部吞并。
此战[努尔哈赤]大获全胜,光斩首就是4000人,缴获的盔甲3000幅,战马1000匹。
自此,[努尔哈赤]陆续吞并了东面的长白山三部,海西四大家族也陆续吞并了乌拉、哈达与辉发部,只剩下叶赫部一人依靠在明朝的怀里只哆嗦……
也许明朝还没有意识到,面对辽东黑马[努尔哈赤],他们自身都将难保,又有什么力量保护叶赫呢?
记得老吉还帮杨镐翻案过.
被已故著名板砖家,活动家,茉莉批了一顿...
这篇实在难以猝读.
老太政也是先写的有几分姿色,才去卖身的...
又想说几句
联盟中达人很多.不过真是为了卖文而写作的,却是少之又少.研究的是冷门,写的东西又难以换钱.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想要出名获利的最好方法恐怕是借力,借人,而不是借文.
文不可借,文是最老实的东西,需要兴趣,爱好,精力,研究,天分和积累.而且需要板凳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的耐得住寂寞人.往往却又当世无称后世称.往往大众的品位在一个很低的层次上,等到他们明白某些东西的时候,那些东西已经故去.
联盟里面有很一部分还在坚持,看着他们那一丝不苟的笔法,勤奋修改的痕迹,紧密详细的考据,决不为了媚俗而塞一些私货,或者放弃自己的见解.我知道,这个东西是可以精看,细读的.对我是有好处的.
某几个人的文章,我是读了多次.甚至翻出六,七年前的帖子.虽然还有些地方难免有瑕玉之遗憾,但耐得住咀嚼.每读一次就有一次新的感受.个人觉得写成这样,可以无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