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五大合战之质疑

桶狭间合战

作者 linz

前言

    这份东西基本脱胎于某期历史读本,上面分别对信长的五次大合战通常性的说法进行质疑,这五次合战分别是桶狭间合战、美浓攻略战、姊川合战、长筱合战、本愿寺讨伐战。写的不算如何的好,但还是给予了俺一定的冲击力,基本上很多似乎已经定论的东西,都变的很有点讨论的余地。例如桶狭间合战中今川军的布阵、美浓合战中秀吉的表现、姊川合战中两军交战的缘由诸如此类等等,窃以为不妨让大家讨论讨论。但由于日文水准上的问题,下文基本上都是以俺的理解为主,有兴趣的朋友还是自己去翻历史读本吧。

桶狭间合战概说

    对于桶狭间,我想大家还是比较熟悉的啦,但多少还是大致上说一下好了。反正联盟里也没有对桶狭间之间整个过程比较详细的解说,俺顺便补充一些细节部分也方便后文的展开。

    对了,先要说明一下的是,就目前不多的原始资料来看,无论是太田牛一的《信长公记》(见“今川义元讨死之死”那一回目),还是小濑甫庵的《信长记》(见“义元合战”部分),凡是提到此战,均以“桶狭间之战”称之。而“桶狭间合战”这个说法,严格上来说,还是近代以后出现的产物了。(小日本虽然对合战的定义并不如何严谨,但还是局限于正兵战,用我们能理解的语言来套的话,应该是类似“会战”的味道,桶狭间这样典型的奇兵战术,应该是不在此列的)

    咳咳,现在,暂时先将眼光放回到战国时代————

    永禄三年(公元1560年)五月,领有骏河、远江、三河三国领地以及尾张一部的战国大名今川义元,率领二万五千大军上洛,对外号称有四万之众。同年五月十二日,义元自居城出发。五月十七日,先锋到达尾张国(水日)挂城。十八日,义元本队亦入(水日)挂城,并在此城召集诸将展开了军议。在军议会中,下令先遣部队前往鸣海城(尾张国隶属于今川方的城,城主冈部元信),同时下令让松平元康率部进攻丸根砦、朝比奈泰能率部进攻鹫津砦。

    忽然觉得有必要稍微阐述一下当时今川织田两家的纠葛关系和之前的动向。马仙以前曾写过一篇有关小豆阪合战的文章,里面对信秀时代今川与织田两家的纷争基本勾画了一个轮廓,俺就没必要多嘴了。在信长即位后的那几年,织田家的势力已经基本被逐出了三河国,而今川义元则是在天文二十二年(公元1553年)夺取了鸣海城之后,以此为根据地,连年对尾张用兵。在下尾张已经站稳了脚跟,以鸣海、大高、笠寺三城为桥头堡不断蚕食织田家的领地。而信长则一直被致力于压制尾张国的同族敌对势力,直到永禄二年才有腾出手来有余力对抗今川家。信长对于今川的反击相当的有效,他在鸣海城附近建造了丹下砦、善照寺砦、中岛砦,在大高城前建造了鹫津砦、丸根砦(这就是付城了,似乎在当时信长就运用的很是顺手了啊)。这些付城给今川家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尤其是丸根、鹫津两砦,由于几乎就是贴着大高城(大高城的城主是鹈殿长照)建造的(真不知道是怎么会让信长造起来的)。它们切断了大高城与今川家其余诸城,使其成为一座孤城,失去对周围地区的控制力,连兵粮连不得不由其他城供应。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在军议中,今川义元会把这两个仅有百十来守军的小岗楼,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缘故了啦。

    好了,言归正传。(偶发觉偶最近写东西这个词用的频率很高啊…………大汗)

    五月十九日拂晓,松平元康对丸根砦发动强袭,守将佐久间大学允盛重当场战死。与此同时,织田玄藩把守的鹫津砦也为朝比奈泰能所陷,织田玄藩亦战死。义元在检视了二将的首级之后,大为兴奋,认为此战已经等若获胜,便在田乐狭间一带的山谷内扎营休息。

    而在织田方,信长此刻正刚跳完那个著名的“敦盛之舞”,主从六骑率领杂兵二百许出阵。路过热田神宫时,家臣陆续赶到,兵力大约在二千左右。这时有人看见了东方远处的黑烟,从而得知丸根、鹫津二砦已经陷落。信长遂下令进入丹下砦,而后又移师善照寺砦。就在这时,家臣梁田政纲(其实应该是当地土豪)送来了“义元本队离开(水日)挂城,向大高城进发,目前正在桶狭间附近。”的消息。信长马上决定率部前进,并下令让家臣佐佐政次、千秋季忠率二百余人对鸣海城发动佯攻。

    正当信长离开善照寺砦,准备从相原方向南进时,梁田政纲再次传来消息,“敌军在田乐狭间昼食中……”,从而确认了今川义元的所在。

   五月十九日下午二点,天降豪雨,为信长军提供了绝好的掩护。在这豪雨之中,高竖在田乐狭间义元的帅旗无力地挣扎着……以后的事,没有什么展开的必要了,义元先是为服部小平太忠次所伤,尔后为毛利新介良胜所讨,割据三国的枭雄今川义元就这样败死他乡了…………

   然而,这些,就是“真实”的历史吗?(我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摆个poss的)

质疑之一:今川义元出兵的目的,究竟是不是上洛?

   义元发动的这场导致其兵败身死的战役的作战动机到底是什么?

   上洛!无数历史学者们如是说。例如桑田忠亲的《日本战史·桶狭间战役概说》、福田荣次郎的《桶狭间之战》、皆川正氏的《桶狭间》、小岛广次的《今川义元》等等,这些都是上洛说的支持者,具体的说法大同小异,我想也没有必要一一复述了吧。在正式展开讨论之前,俺们先来看一下小日本学者的几个反主流观点:

    一、威吓说。有人提出,义元此战目的在于将三河国完全领国化,同时试图解决与尾张的国境纠纷。力主这个说法的是久保田昌希(具体部分见其著作《骏河的今川氏》),他在书中将今川的战略目的解释为“三河、尾张国境上大规模的示威性军事行动”。对这个观点,我个人不可置否,虽然以义元一贯的大手笔而言,并非完全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但感觉上如此兴师动众,若仅仅只落个“示威性的军事行动”,就算可以忽略这样的总动员花费的人力和必要物资,可是这样做对今川家的武名而言,决计不可能会是有助益的存在。既然所得的好处和付出的代价如此悬殊,这样的讨论只能得出将今川定为白痴或超级天才的唯一结果…………

    二、战略防御说。有人提出,此战是出于确保今川方在尾张国的桥头堡即鸣海、大高、笠寺三城而发动的。藤本正行在他的著作《信长军事学》一书中,就明确地提出了“义元当面之目标,乃是信长方之付城攻略”的说法。作为辅证,其拉出《信长公记》,太田确实也提到了善照寺等五个付城确实有效地封锁了鸣海等城,对今川方在尾张国的势力扩张造成了很是不小的困扰。这个说法哪,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为什么当丸根、鹫津两砦陷落后,今川义元就开始庆功的原因吧。但还是存在和上面一样的困惑,动员这么庞大的军力,只为了这个?现实吗?我无从探究义元本人的想法,往往只能以常理度之,自然难以盖全。(不过,所谓历史的不可深究性,不正是这个吗?)

    三、尾张夺取说。这个说法在近年来逐渐成为学术界的主流,其主要的观点就是义元动员大军的目的在于试图一举解决与之纷争十数年的织田家,将尾张纳为己有。小和田哲男在他的著作《战国今川氏》中就有这方面的说法。关于这个哪,俺觉得还是在下文中进行解释比较合适。

    四、这个说法比较诡异,根据《静冈县通史编》的记载,称义元此举乃是为帮那古野今川氏收复失地。这个说法,要否认很难,但如果义元具有正常人类的思维能力,这个说法必然只是个借口而并非目的。一个将尾张纳为已有的大义名分而已。

    写了半天,似乎基本上什么都没说明白(汗,你明白吗?反正我是快晕了)。再最后要补充一下,今川军上洛这个说法自何而起的哪?头号靶子《信长公记》没有特别的注明今川军此战乃是上洛之战。同一年代的作品,例如太久保忠教的《三河物语》也只有那么点暗示性的说法(反倒是着重于藐视今川家任何计划与织田家作战的过程)。而江户时代小濑甫庵的小说《信长记》(事实上,太田的《信长公记》也可以叫《信长记》,但这个和小濑的不一样。其间的区别等若于《三国志》与《三国演义》的区别啦。)中首次提出“今川率大军数万,意图天下(大意啦)”。《当代记》(无名氏假托姬路城主松平忠明所著)中则有“义元统骏远三三国之力以伐尾州,倚之图天下。”(大意大意啦,小日本古文我本来就不太懂,意思咸涩的很,很难完全翻译出来的哪)。江户时候编撰的饿《改正三河后风土记》中已有“义元打算在消灭了信长之后,将今川家的旗帜插到京都,统一天下……”。到了明治时代,日本旧陆军参谋本部编撰的《日本战史》,给今川军上洛说予以了官方肯定,从此成为定论。

    而历史的本来面目哪?真相,只有一个!(托了托眼镜,摆了个Poss)接下来,本公就为诸位展开完美详尽的分析(终于可以说自己的观点了,呜呜,口水擦擦先)

    首先需要阐述的是织田、今川两家的关系,俺这里有一个三河尾张国境纷争的略年表,大家先看一下好了。

年份 月日 三河·尾张国境纷争
天文十一年(公元1542年) 八月 三河国小豆阪合战,今川义元战胜织田信秀
天文十六年(公元1547年) 八月二十六日 太原崇孚(雪斋)、牧野保成在三河国负责战备警戒。
同年 十一月十四日 太原崇孚(雪斋)、天野景泰前往三河国阵番进行慰劳。
同年

未详

织田信长进行隶属于今川方的三河吉良大浜城,守军未曾出战,信长在野外放火后就回到了那古野城。(信长的初阵)
天文十七年(公元1548年) 三月二十八日 今川义元赏赐在小豆阪合战立下战功的西乡弹正左卫门尉,并授以知行地。(为什么六年前的战功,到现在才奖赏?估摸着大概这一年又在小豆阪打了一仗)
天文十八年(公元1549年) 十月十五日 今川义元赏赐了在三河吉良荒河山合战中立下战功的幡镰平四郎。
同年 十月 今川义元攻陷了三河国的安详城,以俘虏交换了人质竹千代。
同年 十二月七日 今川义元赏赐了在三河上野瑞城攻击战中立功的天野景泰。
天文十九年(公元1550年) 十二月 后奈良天皇下旨令今川义元与织田信秀和睦。
天文二十一年(公元1551年) 六月三日 今川义元赏赐了在三河大给城攻略战中立功的松平忠茂被官。
同年 八月二十五日 今川义元赏赐了在小豆阪合战立下战功的冈部元信。
天文二十三年(公元1554年) 正月二十四日

织田信长讨伐倒向今川义元方的尾张国付木城。

弘治元年(公元1555年) 六月 今川义元的水军进入伊势志摩一带。
同年 未详 今川军攻陷尾张国蟹江城。(一说八月三日)
弘治二年(公元1556年) 八月十六日 今川义元为嘉奖小笠原孙三郎的战功,任命其为三河国作手筋城的城主。
同年 九月四日 今川义元为嘉奖松井忠次的战功,任命其为三河国野原城的城主。
永禄元年(公元1558年) 二月二十六日 今川义元赏赐了在三河国寺部城合战中立下战功的勾阪长龙。
同年 三月三日 今川义元赏赐了在织田信长手势追讨战中立下战功的葛山播磨守。
同年 四月十二日 今川义元赏赐了在三河国寺部城合战中立下战功的松平重吉。
永禄二年(公元1559年) 二月

信长上洛,拜见了将军义辉。

永禄三年(公元1560年) 五月八日 今川氏真出任三河守、治部大辅。
同年 五月十九日 桶狭间之战,今川义元战死。

    虽然在侧重点上有些差距,但勉强还是可以从中发觉自从天文十一年以来,织田家与今川家以西三河及尾张为舞台,几乎年年交兵。但从总体上来看,信长时代织田家的势力还是处于相对不利的状况,在西三河的据点被逐一压制,而族内又烽乱不断。尽管如此,织田家依然是一个强大的家族。必须要承认的是,日本的一些史料总习惯在桶狭间之战中一方面夸大今川的强大,另一方面又将织田家形容的不堪一击。记得当年在看《人间五十年》系统的时候,关于桶狭间,一心将之描写为“义元本不将织田家放在眼中,以为只要大兵一到,信长必然束手就擒……”云云(大意)。很明显是受了一些小说的毒害,无论从那一个角度分析,今川义元都不可能将与自己作对两代数十年的割据数十万石领地的大名视之为无物。更何况,在当时,信长已经在尾张获得了局部优势的情况下。这些付城的建成时间,估计应该还是在永禄二年之后,基本压制了族内的反对势力之后,信长终于得以腾出余力对抗外敌。而这些付城确实也对今川家的发展造成严重的阻碍,它们出现之后,使得今川方夺得的几个城堡只剩下军事防御点作用,对周边地区的控制力大减。小和田哲男将信长的付城战术称之为“桶狭间之战的导火索”,却颇有些合理。

    而所谓的上洛,我则很难想象其上洛的过程。即使义元的军略万无一失,但驱使等若三国领地中所有的壮丁外出远征,而且是一去最少经年?这些以农民为主的军队,能够维持士气吗?农民们不会担忧马上就要开始的秋收,明年的春耕这些关系着一家老小生死存亡的事吗?就算不会产生任何叛逃哗变之类的事件,而对领内民生打击更不是一年二年就能恢复过来的,对国力的损耗更是难以想象。更何况,根本没有记载说明当时义元有与上洛沿途的豪强有过什么联系,这是更是简直不可想象。

    稍微整理一下条理,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第一、织田家与今川是夙敌。第二、织田信长的战术让今川家的前线要塞吃紧。第三、织田家的国力即使与今川家相比处于劣势,但决非半点没有还手之手。第四、即使攻占尾张,今川家暂时亦无力上洛。

    综上所述,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看法。义元或许想要上洛,但决不可能在永禄二年。所谓的上洛只是一个大的战略目标,其展开必然是在成功地完成尾张攻略消灭织田氏之后,才能够真正进行。而在这之前,也只能是一个纸上计划而已。永禄二年的兴兵,其目的地必然应该是尾张而并非京都。

质疑之二、今川义元的布阵

    事实上这个质疑点近来年已经很难称其为质疑了,日本历史研究会通过屡次实地考察后已经认定了这一说法的真实性。不过俺看了也就顺便提一下,大家随便看看好了。一直以来,俺们所说桶狭间之战,总是受小说中的说法的影响,认为今川的本阵是在谷地,所以才会受到信长的偷袭。但事实决非如此,根据〈信长公记〉的记载,义元当时是在(水日)挂城展开军议之后,顺着镰仓——京都街道前往鸣海城的途中受到攻击的。而根据日本旧陆军参谋本部绘制的作战图来看,这一带均为丘陵地带,在桶狭间就是丘陵地带间狭长的小道。无论怎么样的记载,都注明是在今川军扎营休息后遭到的攻击,而不是在行军途中(事实上,我反而觉得这样细长列的行军队伍更便于攻击)义元本队的具体数目现在只怕说不准,但估计也是不下数千人(说法从有三千到四万五千不等)。而可笑的是,当地并没有能够容纳上千人的所谓盆地的存在(看样子几百人都不行),从而无从证明谷地布阵说。

    桶狭间山的位置大约是在现在的爱知县丰明市附近的长福寺以北约一公里处,山高大约为六十五米(不是海拔哦^o^),据考证义元军旗本队应该是驻扎在新荣町西南方向的丘陵地带上…………不过,我想各位对这个应该没什么兴趣吧。(尤其是考古发现方面的,带过去算了啦)

质疑之三、桶狭间算是一场奇袭战吗?

    奇袭:出敌不意的攻击。

    奇兵:谓出奇制胜的军队。崔涕〈塞桓行〉:“精骑突晓围,奇兵袭暗壁”

    奔袭:军队从较远的地方秘密出动,迅速奔向预定目标,突然袭击敌人的战斗行动。

——以上摘于〈辞海〉79年版缩印本

    首先,要确认的是奇袭战定义。自俺翻译的这份东西的作者的来看,就是通过军事行动展开之前的各种手段,例如离间、经济封锁、散布假信息等搅乱工作,使敌人处于战术劣势地位,并凭借这个以少数兵力击败拥有优势兵力的对手。(其实这明显是对不知兵的说法,不过并不妨碍文章的展开,姑且就这样吧)

    其实,藤本正行在其著作〈信长的军事学〉中就提到了,桶狭间应该是一场比较典型的正兵战,而不是很多人所想象的奇袭。懒得引用〈信长公记〉的记载了,大家去看氏辉的桶狭间合战就知道了。信长自清洲出发,经过热田神社,通过丹下砦,到达善照寺砦,其后又移动到中岛砦,再去进攻桶狭间山。但问题很快就出来,事实上,这一路上并非都是织田家的领地,今川家的鸣海城深入织田家领地腹内,又有今川家重臣把守。此城距离丹下砦仅一公里,距离中岛砦才区区七百米。可以说信长军自清洲城出城后的一举一动,都是落在今川方守军的眼中,而且冈部也没有理由不将信长军的动向通知身在本队的今川义元。(事实上,〈三河物语〉就称当时今川军是大致了解信长军的动向的)

    在攻下丸根、鹫津二砦后,今川军的动向并非完全没有记载,从〈信长公记〉可以看出,松平部在攻克丸根后就直接进入大高城休息了。而今川军依旧对善照寺砦、中岛砦进行着监视,同时也在试图捕捉信长主力部队,应该说,这时义元本阵还是做好着战斗准备的。更何况在信长发动攻击前,驻扎在善照寺砦的佐佐隼人正、千秋四郎等曾率领三百余人对义元的本阵发动冲击,佐佐隼人正、千秋四郎均当场战死,士兵亦损失五十余人。应该说今川军还是有一定的作战准备,并且已经有了战斗警觉的。(越写越无聊了,快点收笔吧…………)

    基本上最后应该还是要归到那场大雨上去,根据〈信长公记〉的记载应该当时风向自西向东的刮,而信长军的攻击方向亦是东向。从结果来看,信长这个便宜应该占的不小,今川军并没有做太大抵抗就溃散了,而义元又恰好在乱军之中战死。若非如此,仅以信长二千许的兵力,光是义元本队这几千只要整顿好了,信长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更何况背后还是鹈殿部军、朝比奈部、冈部部、松平部等近万大军。时也,运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