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宋元时期的中日关系
第四节 元日战争
一、第一次元日战争(注1)
至元十年(公元1273年),出使日本的国信使赵良弼回国,宣告与日本通好的努力失败,忽必烈准备以武力敲开日本的国门。从至元十年起,忽必烈开始着手部署征日战争。
至元十年(公元1273年)四月,忽必烈趁耽罗岛林衍起事反对高丽王统治之机,派元军驻高丽统帅祁都、洪茶丘和高丽将军金方庆,率军攻入耽罗岛。元军镇压林衍之后,于耽罗岛设招讨司,驻扎镇边军一千七百人,从而控制了日本与南宋间的海上通道。随后,忽必烈召祁都、金方庆等至元都商议征日事宜。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正月,金方庆回国向高丽王传达了忽必烈的造舰命令:共造舰九百艘,其中大舰可载千石或四千石者三百艘,由金方庆负责建造;拔都鲁轻疾舟(快速舰)三百艘,汲水小船三百艘,由洪茶丘负责建造,并规定于正月十五日动工,限期完成。高丽王不敢怠慢,立命征集工匠役夫,驿骑络绎不断于途。限期紧迫疾如风电,民甚苦之。(注2)由于伐木造船,大木伐尽,绿山为秃,役夫弃田,农失其业,怨声载道。高丽王恐激起民变,遣使请求每船留五十人,期于放归乡里事农。役夫工匠的减少,加之限期紧迫,遂按高丽船式而非南宋船式建造。六月,九百艘军舰完工,上报世祖忽必烈,忽必烈遂任命征东都元帅祁都、(注3)右副帅洪茶丘、左副帅刘复亭,统帅蒙汉军二万人、高丽军五千六百人,加上高丽水手六千七百人,计三万二千三百人,于八月出发。(注4)
由元世祖授命组成的征日元军,是由蒙、汉、高丽三族军队组成的联军。联军的核心是蒙古族部队,经过成吉思汗的训练,当时的蒙军军纪森严,应用善战,战斗力极强。部队的组织在当时亦较为先进,每十人、白人、千人、万人各为一个战斗队,每队设一长率领。千人队为兵力的基本计算单位,任命武功卓著的将领担任队长。元军的战术也较日本先进,据日本史书记载:
击鼓鸣锣,杀声震天。日军战马惊恐不安,跳跃打转,当武士拨转马头冲向敌人的时候,已经被敌人射中。蒙古矢短,但矢根涂有毒液,射上既中毒。敌数白人箭射如雨,长柄矛可刺进铠甲缝隙。元军排列成队,有逼近者,中间分开,两端合围,予以消灭。元军甲轻、善骑马,力大,不惜命,豪勇自如,善于进退。大将据高处指挥,进退击鼓,按鼓声行动。在后退时,铁炮中装铁弹,随着火焰喷出,四面烈火,烟气弥漫;其声凄厉,心碎肝裂,目眩耳聋,不辩东西,被击毙者极多。(注5)
这是元日战争参加者的一篇战况纪实。从中可以看出元军的战斗队型和战术应用。首先,元军击鼓鸣金,鼓噪前进。这使日本武士及其战马很不习惯,战马惊惧,在原地打转不敢冲锋,致使武士在拨转马头时,已经中箭落马。
其次,元军列队集体前进,敌人冲至队前,立即中间分开,两头合围聚而歼之。
其三,元军弓箭手集体排射,矢短弓硬,射程近二百步,短矢能穿透日本武士的铠甲,而且矢尖有毒。
其三,士卒身者护头轻甲,便于运动,随身携带短弓、曲刀、长矛、大斧,应英勇悍斗。
其五,指挥官占据高处,以鼓指挥进退
其六,元军使用日本武士没见到过的铁炮。蒙军在征服欧亚各国的战斗中,经常使用火器。大炮的轰鸣使日本武士极其害怕。
元军的武器和战术,日本武士从未建国。因而在初次接战中,损失不小。
反过来再看当时日本武士军队的情况。
日本武士部队的基础是守护地头制(庄头制)。这使源赖朝建立幕府时期形成的兵制。任守护地头职的武士,多为有功于历代将军或执权的家臣,即“御家人”。守护,是掌握某一地方兵马大权的最高行政长官;地头,是管理公私土地进行征税的官吏,并对其管理的土地拥有警察权。他们按其管理的土地面积大小,蓄养私兵。这种私兵就叫做“家子”(家人,族人)、“郎党”(家臣)。家人是守护、地头一族的世仆,在需要时即成为武士队伍的骨干。郎党类似于汉、唐时代的曲部,是第一线的战斗员。家人和郎党是多年随从守护、地头的世仆。此外,隶属于浪让以武士的从卒、马卒,又叫做下郎或下部,是补充战斗员。某一守护率队出征,其一族的家人、郎党即成为该守护部队的骨干随同出阵,守护所辖的地头,亦率其家人、郎党自成一队,归守护指挥。这种主从关系构成的部队,组织巩固,不易溃散,散而可以重聚。家臣以死于君主马前为荣,因此战斗力颇强。但是,这种队伍各自为战,指挥不统一,战斗时又偏重于一骑对一骑的单打独斗(即一骑讨),因此战斗几乎是混乱、无组织、无纪律的,不易于指挥,无战术可言,因而从整体上来说战斗力是弱的。
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侵日元军在祁都、洪茶丘、刘复亭三将的指挥下,十月三日从高丽合埔(今镇海湾马山浦附近)出发,驶向对马。十月五日逼近对马岛。守护官总右马允助国,召集八十余骑弛向元军登陆据点,双方展开激战。由于众寡悬殊,对马守护军全部被歼,六日占领对马岛。稍事休整后,元军于十四日傍晚攻入隐岐岛。元军二船约四百人先行登陆,部队上陆列好队伍后即立赤旗为标记,与守护军左卫门尉平经高(平内左卫门景隆)所率领的百余骑激战。经高军战斗不利,退于城内。十五日元军陷城,经高自刃而死。十六日元军逼近肥前沿海岛屿及西北沿海一带,肥前守护松浦一族(松浦党)英勇抵抗,或被杀或被俘。元军没有在此处登陆向纵深发展,将军力直接指向博多大宰府。
元军十月五日进攻对马岛的消息,在十月十七日方送到镰仓幕府,十八日至京都。(注6)到十月二十二日,方知对马岛为元军所占,(注6)而这时,元日第一次战斗已经结束了。从这一情况来看,日本朝廷和幕府对元军侵日战争,没有任何具体的部署和指挥,战斗主要在大宰府少贰藤原经资的指挥下进行的。
大宰府西守护所少贰兼任“三前二岛”守护藤原经资得到元军进攻对马的战报后,一边上报幕府,一边部署防御。藤原经资自任总指挥,丰后守护大友赖泰任副指挥,经资之弟景资任前线指挥,同时命令九州各地武士队伍向博多湾集结,准备参加战斗。
十月十九日,元军舰队进攻博多湾,杀散海滨守军占领今津一带。由于今津一带地形不利于大部队展开作战,且距离大宰府尚有一日行程。因此元军当晚回到船上,准备次日进攻大宰府。
二十日晨,元军展开登陆战,一部元军从博多湾西部百道源滨海一带登陆,昨晚已在此布阵的第一线指挥藤原景资所率领的五百骑兵,并没有趁元军登陆半途截击。而是在元军登陆整顿好队型后,方才按日本当时会战的惯例,由主攻部队放“鸣镝”表示进攻开始,然后由一名武士单骑溺战,弛在前边,大队骑兵随后冲杀。日本武士对元军的战术,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当日本武士骑兵部队逼近时,元军鼓声大作,杀声震天,硬弓短矢,大炮轰鸣,日本武士心惊胆战,战马惊恐不前,两军刚一接触,日本武士军队死伤严重。百道源战场日军“伏尸如麻”,(注7)元军推进至鹿原。
另一部元军攻入百道源西部的赤坂高低,肥后武士菊池二郎武房率自己所部武士一百三十骑与元军展开战斗。大宰少贰藤原经资所率领的武士部队,按一族一门的战斗组织形式,轮番与占领赤坂高低的元军进行殊死战斗。终于迫使这部分元军向鹿原方向后撤。在元军撤退时,肥后武士竹崎季长率自己的郎党四骑,尾追元军,负伤落马侥幸未死。元日战后,竹崎季长以自己参加战斗的经验和目睹实况为基础,绘画《蒙古袭来绘词》一卷,为研究元日战争留下了比较逼真的史料。
鹿原及鸟饲一带的元军,继续登陆,扩大占领地面。日本北九州各地武士如怡土松浦党、原田一族、日田、栗尾、山田氏等所率各队武士,先后赶到战场,一队一队轮番进攻元军。尽管武士军队人数不少,但就每一队而言,都教元军为少,因而死伤惨重。
这时,另一部分元军从博多湾东部箱崎方向登陆,占领岸边松林,从背后夹击与百道源元军作战的日本武士。该地守军大友赖泰的武士队伍经不起元军的夹击,开始向东南方撤退。由于大友赖泰部队的撤退,与百道源元军作战的日军腹背受敌,被迫向大宰府水城方向撤退。
二十日,元军与日军激战了一整天,近傍晚时候,博多湾箱崎等地先后落入元军之手,日军被迫全军撤退,但元军紧紧咬住不放,随着撤退的日军节节进逼。元军作战指挥刘复亭为了更好地指挥作战,从高坡走下骑马前进。这个情况被日军前线指挥藤原景资发觉,他立即引马搭箭射之落马。元军统帅受伤,使进攻的势头略受挫折,加之天色昏暗,遂停止进攻。这时,日军方摆脱元军的追击,迅速退往大宰府水城。日军撤退后,没有来得及逃走的老幼妇女,被俘近一千五百余人。
夜幕降临后,战斗基本停止,受伤的左副帅刘复亭,先行上船。元军统帅祁都召集其余将领讨论明天的军事行动。经过一天的战斗,元军对日本武士的勇猛战斗,颇有惧意,而且对一队队参战的武士部队难以估计其准确数字,以为数倍于元军。同时元军虽然占领了滩头阵地,但死伤不少,兵疲矢尽,并且统帅受伤,这些对久经战阵的元军统帅祁都产生了影响,从而不能准确地判断出战争双方的形势。高丽军将领金方庆比较冷静,他看到当时的战争形势对元军比较有利,只要坚持苦战,便能攻克大宰府,保住阵地以待援军。所以,他建议:“我军虽少,但已入敌境,人自为战,即孟明焚舟、淮阴背水计也。”(注8)但是另有打算的祁都否决了金方庆的意见,他认为:“小敌之坚,大敌之擒。策疲兵入境,非完计也,不若班师。”(注9)于是祁都决定,全军撤退到船上,明日班师。然而,就在当夜,突降大风暴雨,元军不熟悉博多湾的地形,船只触礁沉没者极多。祁都连夜率军冒暴风雨撤退回国。
元军侵日的第一次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据史料记载,是役元军不回者约一万三千五百人。(注10)这个数字为侵日元军的半数,当然这并非都死于战阵,主要是死与风暴。
第二天即二十二日早,日军在大宰府水城列阵,但不见元军进攻,派出侦察人员始知博多海面已无元军船只,元军撤退了。
镰仓幕府和天皇朝廷方面,在十一月一日尚不知元军进攻博多的消息,十一月六日接到镇西守护藤原经资的报告,才知道元军入侵九州并且战争已经结束。据当时的大臣堪解由小路藤原仲兼的日记:
十一月六日,戊午,来人言,凶贼船数万泛海上,突然逆风虞起,吹归本国,少数船只搁浅陆上。式部大夫(即大友赖泰)郎从俘获凶贼五十余人,以绳缚之。已命其解送进京云。逆风之事盖蒙神佑,值得永世虔敬,受福非浅。(注11)
入侵元军遭暴风袭击,连夜遁走的消息传入镰仓幕府和京都后,幕府朝廷、公卿大臣、武士人民,无不认为是天佑,是祈神的结果。因为元军不是为日军所击退,是被暴风吹走的。因此,全国上下,朝廷和幕府开始了大规模的祈神运动。一是为酬谢神佑,二是为祈神使元军勿再来。
当时实际掌握朝廷大权的龟山上皇,从十一月初开始,向寺、社奉献钱币,在延历寺,为祈愿“异国降伏”,修行五坛法、金轮法、佛眼法、四天王法等。第二年建治元年(公元1275年)正月,三次去石清水八幡宫参拜不动明王木像,其中一次竟不间断地祈愿七昼夜。在上皇祈愿的同时,朝廷还派出僧正、名僧赴全国各地举行祈愿仪典,发动全国人民共同祈愿。龟山上皇亲手书写“敌国享福”的字条三十张,防在佛像神座以及社、殿的石基之下,表示以神力压倒元军之意。目前箱崎的八幡宫尚保留有这样的字条。这种祈神活动一直持续到第二次元日战争结束以后。现在看来这些活动不免有些可笑,但在当时,是天皇朝廷唯一能做的事。因为天皇政府不掌握有军队,备战的问题完全由幕府进行。
当时不仅天皇在祈神,幕府的实权者北条时宗也在祈神。北条时宗信仰禅宗,师事道隆。道隆于日本弘安元年(公元1278年)去世后,时宗为聘请高僧曾令日僧德拴和宗英二禅师赴南宋物色。弘安二年(公元1279年)五月德拴和宗英聘请南宋名禅师祖元等至日。时宗对祖元尊敬。祖元原本为南宋温州雁山能仁寺主持,至元十三年(公元1276年)元军攻入温州,群僧逃走,祖元独坐禅房不动。据说元军入禅堂,刀架项上,祖元神色不变,口念一偈:“乾坤无地卓孤昀,喜得人空法亦空。珍重大元三尺剑,电光影里斩春风。”(注12)元将为祖元的气魄所慑服,收刀率军离去。这虽然是传说,但也反映出祖元反对元军入侵南宋的思想感情。祖元入日后,从宗教和思想上影响被北条时宗,鼓励其进行抗元斗争。弘安四年(公元1281年)春,元军第二次侵日战争在即,北条时宗去祖元处学禅,祖元故意以“莫烦恼”三字禅语。北条时宗追问其故,祖元闪烁其词地说,春夏之交博多湾将有骚扰,但时间不会很久,即可安宁,请勿烦恼。祖元暗示元军入侵时将会得到神佛的佑护,北条时宗应虔诚祈愿。北条时宗在祈神运动中为表示虔诚,曾刺指血书经卷。后来祖元说:“太守(北条时宗兼任相模守)血书经卷,一句一偈,一字一画,悉化为神兵。”(注13)身为武士首领的北条时宗尚且如此,其他武士的崇佛情况自然就不问可知了。
北条时宗惧怕元军的再次入侵,在祈神的同时,着手加强西部的守护力量。首先加强长门守护所的力量,任命胞弟北条宗赖为长门守护,统率长门、安艺、周防、备后各国的“御家人”,防卫中国西部。与此同时,增派北条实政去镇西主持九州方面的备战工作。为了充实九州防务,幕府下令,凡居住镇西的幕府御家人,免除其负担的京都防卫任务,由京都武士接替,以便专心防守博多、箱崎、今津等地。镇西幕府御家人以外的武士,应与御家人共同守卫九州沿海。镇西所属因幡、出云、石见等国的岁贡原地储存暂不上缴,充做战时的军粮。
北条时宗在增强西部兵力之后,开始在博多湾沿岸建造石坝卖座为反抗元军入侵的防御工事。石坝西起今津,东至箱崎,坝高约五、六尺,厚约一丈,沿自然地形长达十余公里。这个工程由大宰少贰藤原经资负责建造,凡在镇西领有土地的武士,按其领地面积多少,分担筑坝的任务。该工程费时五年,知道弘安三年(公元1280年)方始完工。这个石坝在元军第二次入侵的防卫战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幕府在加强镇西防务力量的同时,在建治元年(公元1275年)十一与,下达“异国征伐令”,准备入侵高丽。命大宰少贰藤原经资准备船只和水手,并动员镇西和中国西部的御家人和其他武士参加出征部队。原定于建治二年(公元1276年)三月准备齐妥,即刻出发,但届时幕府并未下令出征,而是将动员起来的武士用于修筑石坝,以加快石坝的进度。不过,既然幕府以出征高丽作为动员武士的借口,尽管部队没有出征,已有部分武士未经幕府批准,即自行侵扰高丽南部沿海。为此高丽王呈请忽必烈迅速进攻日本,以解本国受日本扰边之哭。可见北条时宗的征伐高丽令虽未正式实行,但已为部分武士的个人行动所实现了。
元世祖忽必烈第一次派遣元军入侵日本的目的,在于威吓日本,使其迅速通好,尚无灭日的决心。祁都等元军统帅利用忽必烈的这种想法,巧妙地掩饰了遭风败退的事情,以“入其国败之”(注14)的战绩,上报世祖。忽必烈信以为真,认为日军在元军的打击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必将立刻与元通好。因此,大赏征日有功将士,同时决定派出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郎中何文著等,携带国书出使日本,以求通好。四月,元使杜世忠一行绕过大宰府,直抵长门室津,企图顺利地闯过关卡,到达京都或镰仓。但长门守护却将元使杜世忠等人押送大宰府,然后上报幕府。北条时宗得到此消息后,立命将元使送至镰仓。
八月,元使杜世忠一行抵达镰仓。刚愎自用的北条时宗,既无接受国书,也不考虑其他后果,就立刻下令斩元使之首以表示自己的勇武不惧。九月七日,元使杜世忠一行三十余人,被斩于镰仓龙口,只放逐了四名高丽船员。因此,元使被杀的消息并没有立刻传入元都。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北条时宗无视这个惯例,以为斩了来使,既显示了武士的气概,又可杜绝再有人使日,从而彻底消除忽必烈要求通好的幻想。实际上,这正表示了北条时宗目光短浅,无政治家风度。六百年前,圣德太子摄政时,以独立国之礼与傲慢自大的隋炀帝周旋,获得无限的好处。北条时宗如果能效法圣德太子,则可避免元军的二次入侵。而且在北条时宗杀元使之后,忽必烈尚未获得消息之前,日商船一再赴庆元要求以黄金兑换日本急需的中国铜钱(日本自古就一直使用中国造铜钱作为货币),忽必烈特意下令,准许日商赴元贸易。这些都说明了北条时宗完全没必要杀害元使,招致元军的第二次入侵。而且两次元军入侵,给日本带来的严重后果,正是北条氏垮台的重要原因。
至元十六年(公元1279年),南宋灭亡,元统一中国。这是忽必烈注意到杜世忠等尚无消息。南宋降将范文虎奏请以个人名义写信给日本政府,请求通好。范文虎的使者周福,在同年六月入日,八月被杀于大宰府。忽必烈要求通好的努力毫无结果,迫使他下了征服日本的决心。
至元十六年(1279年),忽必烈任命祁都和洪茶丘为第二次征日的元军统帅,同时命令高丽王再次造舰九百艘。至元十七年(公元1280年),杜世忠被杀的消息传来,忽必烈征日决心始定。为了集中领导工作,忽必烈特设征东行中书省,任命范文虎、祁都、洪茶丘为中书右丞,行中书省事,加封高丽王为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左丞,行中书省事。
忽必烈征日决心已定,遂着手建立海军。命范文虎去江南收集张世杰旧部及其他自愿从军者计十万人,战船三千五百艘,组成江南军。江南军由范文虎统帅,从水陆出发东征日本。另一方面,另命洪茶丘至东北,招募沈阳、开原等地自愿从军者三千,归洪茶丘统领。祁都仍统领蒙族军。又任命高丽将领金方庆为征东都元帅,统帅高丽军一万、水手一万五千,战船九百艘,军粮十万石。三军合计近四万人,组成东路军,取道高丽东征日本。
元世祖的军事部署完成后,于至元十八年(公元1281年)正月,召集两路征东军统帅会议,并任命宿将阿刺罕为两路军总指挥。会议确定,两路军各自择日出发,于六月十五日至隐岐岛会师。同时,忽必烈命令各船携带农具,以备占领九州后做囤恳之用。由此可知,忽必烈征服日本之心甚坚,并认为此行的胜利是必然的。
二月,诸将陛辞,忽必烈指示取人之国者,在于得到百姓土地,切勿多杀。同时将帅要同心协力,切勿猜忌,以免招致失败。(注15)忽必烈此时已经看到了将帅间的不合,但却没有加以处置,是第二征日行动失败的重要原因。
至元十八年(公元1281年)初,元世祖忽必烈征日军事部署已经基本完成,即将择日下令出征。恰值此时,高丽王上书世祖,日本武士犯边。于是,元世祖下令征日大军出发。
五月三日,元军东路征日军进攻对马岛的世界村(上岛佐贺浦)、大明浦,守岛日军奋勇抵抗,但因重寡悬殊,全部战死。元军占领对马岛后,不顾忽必烈的指示,大肆杀掠。五月二十六日,东路大军进入隐歧岛。元军占领隐歧岛后,理应按忽必烈在军议会上的指示,在此等待江南军。但是,祁都自持有上次战争的经验,且兵力多于上次,尤其是出于对于南宋降将的心结,恐怕江南军抢占首功,因而在没有对日军的防御措施进行侦察的情况下,贸然率军自隐歧岛出发,驶向博多湾。忽必烈最担心的将帅不和的情况出现了。不侦察日本的防御地形和不与江南军会师,是东路军失败的根本原因。六月六日,东路军舰队出现在博多湾附近海面。与此同时,祁都还排除一只小型舰队,前往长门海域,以牵制长门的守军,使其不敢救援大宰府。(注16)
日本当时的快报,其实走得相当慢,五月二十一日元军进攻对马岛的消息,在十天之后的六月一日才先后送到幕府和朝廷(其实第一次元日之战也是如此,战争结束了,幕府才得到了元军来犯的消息)。元军进攻长门的快报,六月十四日方始送到。
元军进攻长门的消息,震惊了镰仓和京都。民心不稳,舆论惊慌,以致市中无米,民有饥色。谣言一个接着一个地传来:元军占领九州、元军已从东海、北海入侵等等。朝廷的公卿大臣尤为恐慌,在朝议中甚至有人主张迅速将朝廷迁往关东,招募武士浪人守卫京都等。后宇多天皇亲临神宫祈祷七昼夜,龟山上皇在清水神社祈祷,又派人去伊势神宫祝词:愿以身代国难。各王公大臣纷纷向寺、社献币、写经、诵经。
武士们的恐慌不亚于天皇和公卿们,北条时宗立刻命令圆觉寺开山祖师祖元禅师祈愿,祖元对时宗说:“朝臣(指时宗——引者)发挥勇武精神,血书大经。”(注17)北条时宗立刻刺指血书经卷,同时命令各地武士向社、寺献地祈愿。
当北九州镇西守护所得知元军入侵对马、隐歧后,在镇西奉行少贰藤原经资率领下的守护部队立即进入沿海石坝阵地,严阵以待。北九州的守护部队通过第一次元军入侵战即文永之役,取得了宝贵的战争经验及教训,对部队进行了适当的调整。总指挥仍为藤原经资、大友赖泰作副手,在他们领导下,有藤原领导的“三前二岛”的御家人武士部队、大友的丰后武士部队、筑后守护北条宗政、肥后守护安达成宗的、以及岛津久经所率领的萨摩、大隅、日向三地的守护武士部队。参加第一线的战斗人员大约有四万余人,连藤原经资的父亲,八十四岁的入道觉惠,河野通有的儿子,十四岁的河野通忠等都积极勇敢地参加战斗。此外,四国和中国地方部分御家人和武士,参加了九州的战争,宇都宫贞纲率领约六万中国地方的武士部队,作为增援军在必要时将前往筑前。
六月六日,元军舰队驶进博多湾才发觉,沿海滩头筑有石坝,登陆战的实施困难很大。祁都派出侦察部队,侦察终日,始知志贺岛和能古岛防御薄弱,未筑石坝,遂命令舰队靠近志贺岛下锚。元军第一次侵入博多湾,是以突然袭击而得手的,第二次侵入侦察终日未能登陆,为日军防御赢得了整整一天时间,已不再是突袭而是强攻了。
六月六日夜幕降临时,熟习近海作战的松浦党御家人草野次郎经永,率少数部下分乘两小舟偷袭元军,是、纵火焚船,乘元军慌乱之际斩首二十一级。这一果敢行动引诱其他武士效法,偷袭元军彻夜不断。(注18)元军为预防偷袭,将大船调于外围,日本船小难以正面冲击。偷袭者至,元军以石、矢投射,日本武士的小船非碎即穿,损失逐渐增加。日军统帅镇西奉行少贰藤原经资下令,若无命令不准进行偷袭。
七日晨,由洪茶丘所率元军登陆占领志贺岛,与元海军形成犄角之势,扩大占领区。八日和九日,元日两军的陆站,就集中于这个狭长的岛屿之上。志贺岛在海潮退时,露出海滩直通陆地,元军试图从海滩突破,进攻博多守军后路。因此杀争夺战相当激烈。据《张成墓碑铭》记载:
八日贼遵路复来。君率缠弓弩,先登岸迎敌,夺占其要,贼弗能前。日贼军复集,又返败之。明日倭大会兵来战,君统所部,入阵奋战,贼不能支,杀伤过众,贼败之。(注19)
战斗越来越激烈,高丽军也比投入这场争夺战。日军副指挥大友赖泰之子大友贞亲亲率日军突入,击退元军和高丽军,恰遇洪茶丘。幸亏王姓万户长率军抢救,战退日军,洪茶丘方免于难。(注20)九日,日军复来进攻。在这狭长的滩头阵地,元军不能发挥其所长,恰好适应了日本武士一人一骑的战斗方式,因而元军伤亡很大。据日本史书记载,元军被杀千余人。(注21)战斗进行到六月十三日,元军未能前进一步。这是正值六月(公历七月)盛夏,长期船上生活和战斗,蔬菜、饮水供应困难,疫病不断发生,病死者已达三千余人。元军处境不妙,抢占博多湾的计划已难以实现。因此,祁都等决定,于六月十五日率军撤离志贺岛,驶向隐歧岛,(注22)与江南军会师。
然而,江南军亦未按时到达指定会师地点,衍期后至。五月,征日行省侦知,靠近大宰府的平户岛守军皆调至大宰府,应以该岛作为两路军的会师地点。忽必烈将此情报通知两路军统帅阿刺罕,由他做出决定。阿刺罕作出两路军会师与平户岛的决定后,在六月初病死。(注23)忽必烈任命阿塔海代替阿刺罕职,由于人事更动,致使范文虎江南军未能按期出发。范文虎于六月初已派出先遣舰队去隐歧与东路军联系,不幸这只舰队误至对马,(注24)然后始至隐歧。九州日本守军知道江南军(尚不知是先遣军)至隐歧,总指挥藤原经资率一部分军队进攻隐歧。六月二十九日和七月二日,激战二日日军不敌,退走。(注25)
范文虎因先遣舰队已发不宜久等,遂在阿塔海未到任的情况下,命江南军于六月十八日分批开航。(注26)阿塔海于六月二十六日到庆元,这时江南军已全部离港,所以阿塔海未能参与江南军的指挥工作。江南军在七月底全军进入指定阵地,(注27)范文虎与东路军会师之前,所属各部尚未与日本作战。两路大军会师后,七月二十七日开望鹰岛,先头部队遭日军舰队的截击。据《张成墓碑铭》记载:
贼舟复至,君整舰,与所部日以续夜,激战至明,贼舟始退。(注28)
战争进行了一天一夜。天明,日军撤退后,范文虎与祁都等相议,“欲先功大宰府,迟疑不发”。(注29)两路大军会师后,军势大振,本应立即进攻大宰府,其所以迟疑不发者,大概是看到了台风到来的前兆,“见山影浮波,疑暗礁在海口,会青髯见于水上,海水作硫磺气”等等。(注30)元军两路统帅均无航海常识,见台风前兆不知躲避,如果当时退到平户、隐歧、对马或高丽,尚可保全。由于在海上迟疑了一天,遂导致全军覆没。
八月一日,台风袭来,元军船毁人溺。师丧大半。江南军张僖所部和也速都儿所部,因见天气恶劣,夜里停泊时,命将战舰各去五十步下锚,因而避免了台风袭击时各舰船互相碰撞,所以损失极小。(注31)台风过后,张僖和也速都儿即乘船各处搭救元军将士。江南军总指挥范文虎旗舰破碎沉没,抱船板漂流海上,被张僖所救。张僖立即向范文虎建议,据他了解,江南士卒未溺死者尚有半数,且皆为青壮战士,可以重整旗鼓进行战斗,利用船坏后将士没有退路义无反顾的心理,强行登陆,因粮于敌,扩大战果。从当时形势来看,这个建议是可行的,但是,刚刚脱险的范文虎已经被台风夺去了斗志,坚持要立刻回师。他对张僖说:“还师之罪,我辈当之,公不与也。”(注32)张僖只得分船于范文虎,收集残卒共同班师。这是平户岛尚有被救起的四千军卒无船可乘,范文虎命弃之不顾。张僖不忍,将船上战马弃于岛上,载四千军卒回国。
第二次元日战争和第一次一样,最终也遭遇台风而失败。《元史》日本传载,江南军“十万之众,得还者仅三人耳”。这条记载明显失实。据现有史料可知,元军两路大军的损失轻重不一。东路大军中高丽士卒和水手共二万七千余人,台风后归国者约一万九千余人,损失约七千余人,不到总数的三分之一。如果减去战死和死于疫病者,则溺于台风的人数还要减少。由高丽水手驾船的蒙、汉军队的损失亦可按此类推。所以,年过五十六岁的百户长张成,能够在元日战争中得以生还,并留下一块记述元日战争的墓碑铭,就不足为奇了。相反,江南军的损失比较惨重,只有张僖和也速都儿部得以全军返还,其余各部均损失惨重。据张僖的估计,台风过后尚有半数军兵尚在,即五万人左右,回师时范文虎抛弃了一些,因而“士卒十丧六、七”(注33)的估计是可信的。元世祖忽必烈准备数年的侵日战争,因而不当,以致江南大军十万之众,三千五百艘战舰,不见一阵,丧师而还。
范文虎回国后,被遗留在日本海岛上的元军士卒,大部分被日军杀害。据至元十九年(公元1282年),从日本逃回的士卒反映,被遗留在各岛的元军士卒约三万人。因将领皆走,众人推举张姓百户长为帅,组织伐木为舟,伺机回国。八月七日,日军乘船逐岛搜捕,约三万元军除一部分被俘外,其余战死。九日,日军将被俘元军带至八角岛,从中选出新归附的南宋人和工匠、农民留作奴隶,其余尽杀之。(注34)被幕府留做奴隶的人中,有部分人如莫青、吴万五以及江南把总沈聪等得以逃回。
范文虎等回至元都,向忽必烈汇报时,编造了一个弥天大谎:
至日本,欲攻大宰府,暴风破舟,犹欲议战。万户历德彪、招讨王国佐、水手总管陆文政等,不听节制逃去。本省载余军至合浦,散还乡里。(注35)
范文虎和祁都等联合欺骗忽必烈,既不汇报先期出师破坏军事会议时定下的会师日期,招致战争失利,又隐瞒了范文虎至平户一个月不进行战斗的过失。同时,以在合浦将军队散还乡里的措施,掩盖了军队的真实损失情况。范文虎等把失败的罪过,都推倒部下历德彪等人的身上,骗过了忽必烈,还得到了赏赐。一年之后,莫青等逃回,忽必烈始知范文虎等的欺骗行为,非常震怒,立即将征日军大小将领,全部罢免。征东行省左丞指出:“罪在元帅”,不要累及将校。(注36)实际上,罪在元帅一语也包括了忽必烈自己在内的。
元军在至元十八年(公元1281年)八月一日(日本弘安四年闰七月一日),受台风袭击被迫撤退的消息,报至京都的时间为日本历闰七月九日,报至镰仓幕府的时间为闰七月十三日。日本朝野上下、天皇、将军、公卿大臣、御家人以及各级武士、工、商、农民无不欣喜若狂,热烈庆祝。经度和镰仓二地的祈愿活动,从祈求“敌国降伏”的内容,改为感谢神佑的内容。在热烈庆祝的同时,幕府并没有放松警惕,担心元军的第三次入侵。因此,幕府对西部的防御工作,再次做了部署。
九月下旬,幕府通过镇西奉行大友贞亲,对九州武士下达命令:
一、贼船虽退,但不得私自离开阵地,如有特殊急事,先行必须请假。
二、对所俘虏投降的人员,人人有责,进行监视。
三、昼夜检查港中往来船只,身份不明者不得出国。
四、不熟悉的外国人禁止入境。
五、维修要塞、站岗放哨,不得放松。
六、如有违犯,定责不贷。(注37)
幕府除下达上述指令外,对高丽两次随同元军入侵深为不满。建治元年(公元1275年)十一月曾下达“异国讨伐令”,因故未能实行,现在重新提出讨伐高丽的问题。幕府在日本弘安四年(公元1281年)八月,命令重新以筑前、丰后、丰前三国武士为基础,组成高丽的入侵部队,以少贰藤原经资和大友贞亲为指挥,准备出征。同时,令山城和大和两国武士中的凶悍者五十六人,限期八月中旬至镇西报到。他们和三国武士组成小部队,对高丽南部沿海进行骚扰劫掠。高丽国王苦于日本武士小部队的骚扰。上书忽必烈,要求增派军队防御。至元十就年(公元1282年)十一月,忽必烈命令在高丽南部金州设镇边万户府,以防日军入侵。至元二十年(公元1283年),元军又增派五百军队至金州。
战后,幕府对参加反元军入侵斗争的武士。但是,武士参加战争的军费和对战死者家属的抚恤费等,均由武士自己的负担。这笔军费以前是靠幕府的封赏予以补偿的,而幕府用以封赏的财务和土地,是没收者战败者的。现在,由幕府领导的反对元军入侵战争,名义上是胜利了,但却拿出不土地和财物分赏御家人。御家人和其他武士在战争中的损失很大,立功得了荣誉,却使自己陷入贫困。武士开始对幕府产生不满情绪,终于导致北条氏势力的削弱,形成其灭亡的基本原因。
元世祖的两次征日军事行动,未取得任何成果,心中极为震怒,决意第三次征日。他不顾臣下的劝阻,独断专行地进行第三次征日的各种备战工作。
忽必烈首先整顿了征日备战的领导机构,至元十九年(公元1282年)正月,撤消原征东行中书省,罢免了该省的各级负责官吏。至元二十年(公元1283年)重新设立征东行中书省,以宿将阿塔海为该省丞相,刘国杰、彻里帖木儿为左右丞,高丽王为该省左丞相,组成征日领导核心,进行练兵、筹粮、造舰、扩兵等各项工作。
忽必烈鉴于两次征日行动中,舰船均毁于台风,因而在备战工作中着重于坚固耐风的大舰。至元十九年(公元1282年)二月,派吏至乾山监造江南战舰千艘,七月令高丽造舰一百五十艘,九月令平滦、扬州、泉州等地造大小舰三千艘。同时命阿塔海接受范文虎率领的海船三百艘。至元二十二年(公元1285年)又命女真造征日迎风船二百艘,令枢密院征集胶、莱各州的漕船、江南各处的海船,以备征日。大规模的造船,各地山秃林尽,民工应役,丧失农时,民不聊生,积怨四起。有些不堪压迫者逃至山林,起义反抗。忽必烈被迫下令缓造征日之船,所拘民船亦皆返回。
在造船的同时,忽必烈开始训练海军和培训水手。至元二十年(公元1283年),令彻里帖木儿率领万户三十五人、蒙古军二千人练习操舟,探马赤人五百练习水战。至元二十一年(公元1284年)、二十二年(公元1285年),一再命令军官练习操舟,招募水手。至元二十而年(公元1285年),甚至下达这样的命令:凡熟悉海战者,可以自行招募水工,募得百人授百户职,募得千人授千户职。(注38)
忽必烈在募兵之外,还以赦免重囚、死囚(除谋反、杀父兄等外)充征日军。拨五卫军、侍卫亲军、回回炮营和工匠等军种归征日行省指挥。与此同时,还令高丽王储粮以备征日,令江淮各地运粮百万石蓄于高丽合浦以做征日军粮。
忽必烈在备战的基础上,从至元二十年(公元1283年)、二十三年(公元1284年)、二十五年(公元1286年)、二十六年(公元1287年)、二十七年(公元1288年),一再下令征日,但都因大臣劝阻或人民起义,使征日之举未能实现。至元三十一年(公元1294年)正月,元世祖忽必烈死去,征日计划也就束之高阁了。
元贞元年(公元1295年)成宗即位,虽有征日之议,实际上只限于空谈,具体的军势备战工作早已经停止。成宗在大德三年(公元1299年)曾派普陀山僧人一山一宁赴日。这时,北条时宗已死,新执权北条贞时对一山一宁未加以杀害,但仍坚持不回信的态度。因此,元日之间的政治联系始终没有建立起来。
成宗后期,元朝的国力逐渐衰退,已无力再作征日之举。但相反,日本武士开始逐渐乘船串扰中国沿海。大德八年(公元1304年),被迫在定海设千户所驻扎军队,“以防岁至倭船”。明代倭寇的祸根,在这时已经萌生了。
注1:日本史书简称为“文永之役”。
注2:《元史》,高丽传。
注3:《元史》中征日元帅出现祁都和忽敦两个名字,这里统一用祁都这个名字。
注4:《元史》,世祖本纪,至元11年条。
注5:《八幡愚童记》,下,载竹内荣喜,《元寇研究》,日文本,第58—59页。《国史资料集》,卷2,第588—589页,因版本不同,文字略有出入。
注6:《堪仲记》,10月18日。
注7:《堪仲记》,10月22日。
注8:《高丽史节要》,载山口修,《蒙古袭来》,日文本,第124页。
注9:《高丽史》,金方庆传。
注10:《高丽史》,金方庆传。
注11:《东国通鉴》,载王婆楞,《历代征倭文献考》。
注12:《堪仲记》,文永11年1月6日,载山口修,《蒙古袭来》,日文本,第139页。
注13:《元亨释书》,卷8,净禅3之3,释祖元。
注14:《佛光圆满常照国师语录》,收《国史资料集》,卷2,第323页。
注15:《元史》,日本。
注16:《元史》,日本。
注17:《堪仲记》,弘安4年6月条。《壬生官务家日记抄》,弘安4年6月15日条,收《国史资料集》,卷2,第596页。
注18:《国史资料集》,卷2,第323页。《元亨释书》,卷8,祖元。
注19:《皇元故敦武校尉管军上百户张君墓碑铭》,旅顺博物馆藏。
注20:《皇元故敦武校尉管军上百户张君墓碑铭》,旅顺博物馆藏。
注21:《东国通鉴》,忠烈王7年6月。载竹内喜荣,《元寇研究》,日文本,第33—34页。
注22:《八幡愚童记》,弘安4年6月20日条。载竹内荣喜,《元寇研究》,日文本,第33—34页。
注23:《皇元故敦武校尉管军上百户张君墓碑铭》,旅顺博物馆藏。
注24:《元史》,日本。
注25:《堪仲记》,弘安4年6月24日条。
注26:《皇元故敦武校尉管军上百户张君墓碑铭》,旅顺博物馆藏。
注27:《高丽史》,忠烈王8年6月条。
注28:《元史》,日本,相威传。
注29:《皇元故敦武校尉管军上百户张君墓碑铭》,旅顺博物馆藏。
注30:《元史》,相威传。
注31:王婆楞,《历代征倭文献考》,第86页。
注32:《元史》,张熹传。
注33:《元史》,张熹传。
注34:《元史》,相威传。
注35:《元史》,日本。《八幡愚童记》、《东国通鉴》、《壬生官务家日记抄》,弘安4年闰7月12日条,载《国史资料集》,卷2,第599页。
注36:《元史》,日本。
注37:《元史》,刘国杰传。
注38:山口修,《蒙古袭来》,日文本。第225页,简译。